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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现代世界的李云泽,非常清楚的知道,讲道德,谈人品,说修身养性并不是不行。
可这些东西应该是在解决了基本的生存需求之后,再去考虑的事情。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管子早就说明白了。”李云泽双手放在膝盖上,悠悠然的说道“吃饱喝足,穿的暖和有房有田有工作收入了,才是去考虑这些的时候。”
“肚子饿的咕咕叫,饭都吃不上的时候,跑去给人家说道德人品什么的,那叫扯淡。”
管仲说话直白,算是性情中人,这句话可谓是将务实与务虚给展现的淋漓尽致。
务虚当然没问题,可前提是得先务实。
李云泽环顾四周“儒家传授百艺,求生之法。让弟子可有一技之长以求活。”
有人当即反问“那儒家弟子就不修心了?”
“自然也是修的。”
神态自若的李云泽回应道“天生恶徒自然是有,可却是不多。修身养性这种事情,维持着基本上是个好人就行,不必强求。”
对于李云泽的这种态度,四周众人自然是不满意的,觉得此人太过于肤浅。
若是只为求生之法,那大家都去种田就是了,何必弄学派学说什么的教化世人。
众人的观点李云泽不敢苟同,不过却也并未再多说些什么。
哪怕他纵横万千世界,也没想过自己能够教化世人,这份功德他可做不到。
安静的坐在那儿喝着酒,面带笑容的听着众人论道。
可实际上他的心,早已经飞走了。
三天的论道结束,李云泽也到了改告辞的时候了。
“伯阳。”
李云泽拿着一摞崭新洁白的纸张走过来,递给了李耳“之前你在信中说,若是藏室的书册都能用纸张誊抄更适合保存阅读。你看这最近弄出来的新纸行不行。”
接过新纸的李耳仔细看了看,又摩梭了一番连连点头“真好,绝对好用。”
然后,他目露疑惑之色“藏室内的著作众多,这些纸张不够用啊。”
这话说的,李云泽都乐了“伯阳勿急,纸张还在生产之中,我已经安排商队给你送过来。到时候只管誊抄就是。”
李耳满心欢喜的向着李云泽行礼“仲尼如此厚待,不知该如何回报你才好。”
听闻此言,李云泽顿时心头微动“听闻藏室之中有《连山》《归藏》《周易》古本?”
所谓的《连山》《归藏》《周易》,这三本书合起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诸经之首的《易经》!
这话是把李耳都给说的愣神了。
有的确是有,可你总不会是想要吧?
看着李云泽热切的眼神,李耳目光有些躲闪。
他只是一个图书管理员,不是这些图书的拥有者啊。
可之前的话都说出去了,现在当场打脸太过难看了些。
“仲尼稍待些许时日,某去寻大王说说此事。”
众所周知,李云泽有收集美美好的宝物的嗜好。
以前的那些不必多说,现在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自然不能放过。
太庙明堂里的九鼎,很明显现在还不是时候。
除此之外,这个时代能让李云泽看得上眼的好东西,也就是和氏璧,易经,道德经了。
和氏璧在楚国,李云泽打算等孙武伐楚的时候想办法。
道德经的话,现在李耳还没写出来原版,还得等着。
此时最好动手的,自然就只剩下了易经。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原版易经,而且还是三部分都在的完体。
后世流传的所谓易经,其实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也就是周易。
另外的连山与归藏,早已经失传。
而李云泽最喜欢的,就是这等失传了的好东西。
原本李云泽对此并没有太大的信心,毕竟这可是原版易经。
他都想好了,等要走人的时候,直接将九鼎与易经一起给打包带走。
反正这些宝贝以后都会遗失,还不如交给自己保管来的好。
让李云泽没有想到的是,李耳居然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天子同意了?”
李云泽真的是大为震惊“他脑子不是,我是说天子圣明啊~~~”
“天子说了,可以借给你翻阅一些时日,而且还得等到誊抄完成之后。”
“没问题。”李云泽当即应声“我就是借去看看。”
没错的,就像是汉昭烈皇帝借用荆州那样,就是借去用用。
至于什么时候还,那就以后再说。
李耳的话还没说完“天子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将白纸的制作工艺交出来”
“没!问!题!”
原本在李耳看来,不可能会答应的事情,在李云泽这儿却是没有犹豫的就给应了。
不过是造纸术而已,能用来换原版易经真是赚大了。
反正造纸术也是用在中土世界里,不至于流传到蛮夷的手中,李云泽当然不在乎了。
在李耳看来,造纸术是巨大的威望,是对文化传播的提升。
这种好东西本该是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可却是为了借看几本书就
实在是不能理解。
不理解是应该的,因为这时代的人讲究信用,尤其是名人更是爱惜羽毛,不像是后世的所谓名人,嘿。
他想不到李云泽居然打算借了就不还。
是真的没想过。
原本打算离开洛阳的李云泽,又继续待了一段时日。
等到将造纸术制作流程交给周天子,甚至亲自监督带着弟子们在洛阳城内建造了一家造纸工坊生产出来了白纸,顺利拿到了原版易经的李云泽,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自己的旅行。
在洛阳的这些时日也没有闲着,从众多顶着贵族头衔,可却是连二亩薄田都没有的贵族家里,招收了不少新的学子。
洛阳是整个天下贵族数量最多的地方。
早在五百年前,周公就在洛邑这儿修建了成周城。
正所谓‘定鼎郏鄏’‘宅兹中国’是也。
到了二百多年前,周朝正式迁都来到了洛邑。
这么多年姬姓贵族不断繁衍扩展,可周室却是没有多余的土地去分封。
结果就是,贵族越来越多,经济与生活条件却是越来越差。
许多所谓的贵族子弟,实际上就是在务农,还是吃不饱的那种。
李云泽的招生,立马就吸引了一大群人跟他走。
别的不提,不收学费外加包吃包住就有着足够的吸引力。
辞别了李耳,带着超过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洛邑继续周游天下。
一路过申,吕,邓,毛,申等国来到了楚国边境。
眼见着李云泽就要入楚,孙武有些担忧的表示“师父,养由基死在你的箭下,恐楚国会对师父不利。”
“楚国对我不利?”
李云泽打了个哈欠“你这话说反了,应该是担心我会不会对楚国不利。”
“呃”
这话说的孙武恍然,他想起了在齐国边境上的那一夜。
那一夜,师父单枪匹马光着膀子以德服人,据说从那之后晋齐边境那一片彻底安稳下来,再也见不着以往横行无忌的马匪山贼的踪迹。
楚国若是真的想要对师父不利,恐怕就是派遣万人大军前来,也只有铩羽而归一条路可走。
李云泽一行人入境的地方,是楚国的宛地。
宛地就是以后的宛城,就是南阳之地。
也是喜好听曲的曹老板,痛失长子与保镖的地方。
至于为何要来此地,那是因为他计算了时间,某个男孩差不多已经到了该入学的年纪了。
宛地,三户邑。
年轻的范蠡正在镇子上,津津有味的听说书。
李云泽创造了说书人这一新的行当,这些说书人依靠着在城池镇邑之中讲他的话本,居然还能混的不错。
毕竟这个时代能够读书识字的人本就不多,更大的听众群体压根看不懂。
很是自然的,就催生出了说书人的行当来。
早早就等候在这儿的范蠡,听完说书人讲的故事,心满意足之中又带着些许的意犹未尽。
李云泽在楚国的名气很大,毕竟是干掉了护国战神养由基,而且据说是文武双,还用心教育学子。
这对于迫切想要通过学习来改变自己贫苦命运的范蠡来说,吸引力很大。
他很想去鲁国拜师,可惜却拿不出那么多的盘缠来。
宛地到鲁国,那也是千里迢迢了。
一少年想要从这儿去鲁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收拾心神,轻叹口气的范蠡,准备回家去干活,走到路口的时候却是见着了许多人欢呼着奔向城门方向。
大感惊异的范蠡,急忙询问“何事?何事?”
“鲁国的恐夫子来了,说是要在咱们这儿收徒!”
“恐,恐夫子?!”
范蠡拉着那人急切的询问“是鲁国的恐夫子?”
“是,就是他。”那人甩开了他的手,急切的跑向城门“就在城外。”
一瞬间,范蠡好似看见了美好生活的阳光,向着自己敞开了一扇门。
他忘记了还要回家干活,迈开步伐跟着人群跑向城外。
李云泽没有进三户邑,因为他带来的人太多了,守军压根不敢放他们进去。
好在他也不是来打仗的,就让学子们在城外竖起了旗帜,又分散而出去四周宣扬要招生的事情。
至于目的,自然就是为了那位文财神,商家鼻祖的范蠡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