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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泽的话,让刘彘呆立当场。
这些年修身养性养出来的沉稳,也是在这一刻破防了。
神色惊愕的刘彘,愣愣的看着李云泽,仿佛之间是出现了幻听。
而一旁的陈阿娇更是不堪,直接快步上前,不敢置信的询问“你要放我们走?”
“不是放你们走。”李云泽闻言摇头,这话语这动作顿时让夫妇俩大感失望。
可他接着说道“是让你们去卫满朝鲜做大王,做王后。还有,我可从来没有将你们关押起来,哪里说得上是放走?”
刘彘没有说话,可陈阿娇却是忍不住的冷笑“把我们关在这儿多少年了,这还不叫关押?”
“你知道什么是关押吗?廷尉大牢那暗无天日的牢房才是。”
李云泽耐心解释道“将你们圈禁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你们。你知道的,勋贵们是有杀少帝传统的,尤其是周家。”
这话倒是没说错,周家的确是有这个传统。
他们手里有兵的时候,真的是什么都敢干。
终于回过神来的刘彘,沉声询问“这是为何?”
“别想太多。”李云泽示意陈阿娇再去倒茶,随即回应道“勋贵们的权势大都已经被我收走,也过了这么久了,自然是可以让你们出去。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待在长乐宫吧?世界这么大,好生去看看吧。”
认真盯着李云泽看了好一会,刘彘终于断定他不是在耍自己玩。
这一刻,他的心头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
终于可以离开这儿了,他是一天都不想再多待!
这些年若不是有陈阿娇陪伴,真不知道如何能够走下来。
毕竟若是以后有了孩子,总不能让孩子也待在这一方天地里吧?
这些年因为心中没有希望,觉得随时都会被李云泽给赐死,所以刘彘与陈阿娇都是刻意没有想要孩子,毕竟就算是有了孩子,也是跟着一起受罪,何苦来着呢。
可现在有机会出去了,那孩子的事情自然是要提上日程。
只不过刘彘还不知道,陈阿娇这儿重金求子?
刘彘很快就从畅想之中回过神来,认真询问“皇兄究竟是怎么想的?是换个地方继续圈禁,还是”
还是什么他没说,因为刘彘觉得这等希望的可能不大。
“自然是让你做真正的大王了。”李云泽好笑的回应“换个地方圈禁什么的,没有那个必要。”
“卫青走的是水路,直奔王险城而去。估摸着明年就能彻底拿下卫满朝鲜。”
接过陈阿娇递上来的茶水,李云泽好整以暇的接着说道“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过去了。朕会为你们安排好愿意迁徙过去的百姓,各种物资军械,各类农具种子,书籍资料等等等等,确保过去就能开始发展起来。”
刘彘没有说话,而陈阿娇却是急切的说道“你就不怕我们,怕我们”
“怕你们什么?怕你们造反?”李云泽嗤笑一声“敢让你们去,那自然就不怕。”
这边刘彘收拾好了心情,言语神色之中明显敬重了许多“皇兄,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中土之中,自然是不允许再有封国,这于集中力量有妨碍。”
“卫满朝鲜那儿算是特例,是专门为你留的。原本之土要设立四郡,你想要做大王,还得等卫青平定了南边的三韩之地,你在那三韩之地做大王。”
所谓三韩,指的是卫满朝鲜疆域南边的马韩,辰韩与弁韩三个部落联盟。
其所在范围,基本上就是后世的棒子国。
其人口,也是当地土著。
这其中,马韩位置大致在某尔城的附近区域,其国都慰礼城,就是后来的某尔城。
这马韩,也就是后来的百济国。
至于说辰韩,位置上是在马韩的南边,除了土著之外还有不少秦末跑过去的前秦遗民,所以又被称为秦韩。
这辰韩,就是后来的新罗国前身。
弁韩的话,地方位于东南部,比较著名的就是后世某个叫什么斧头山的海港。
至于其人,除了土著与乐浪人之外,最多的就是从山东渡海而来的人,这种渡海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开始了。
“你的封国,就是这三韩之地,至于国都”说道这里,李云泽的脑海之中闪过一排排的大长腿“就定在慰礼城。”
虽然说与之前的猜想有差异,不过在刘彘看来已经很好了,至少比待在这儿强上万倍。
“卫青的大军撤走之后,你要多注意安顿移民,平定那边的土著。尽可能的将土著统统摆平,懂?”
刘彘用力点头“懂。”
“等到稳定了之后,朕允许你向东渡海,去东夷诸岛扩张。以后那边,也可以作为你的封土之地。至于岛上的土著如何处置,你懂的。”
所谓东夷诸岛,说的就是某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岛国,当然了,那儿现在还是土著联盟,压根就没有什么国家的概念。
至于说称呼东瀛什么的,那是小本子们有了点文化之后就偷换概念,说是祖龙求长生药的时候,以三仙岛之一的瀛州之名命名,从而将自己的称呼从东夷转成了东瀛,这纯属给自己的面上贴金。
在这个时代里,这些岛就是东夷,只需看这个夷字,就知道其地位究竟是如何了。
虽然对于自己得到的只是蛮荒之地而心有不满,不过刘彘却是用力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也听懂了。
还是那句话,总比被圈禁在这儿强吧。
李云泽本是不打算实封封王的,尤其是中土以及靠近中土的地方。
可毕竟是武帝啊,一生致力于和匈奴死磕的武帝啊。
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些地方”思索片刻后,刘彘出言详询“可有路径出兵匈奴?”
真不愧是匈奴最为强劲有力的对手,真真是生命不息,灭匈不止啊。
略显错愕的李云泽笑了,笑了好一会之后,认真的思索了片刻,叹气摇头“不好走。”
东北地区在这个时代里,是真正意义上的超级大荒原,不是水就泽,不是林就是草。那真的是遍地野兽,举步无路。
之所以后来那么肥沃,那都是一代代汉家儿郎们,用勤劳的双手给开垦出来的。
至于现在,就像是之前卫青说的那般,最起码动用二十万以上的民夫负责修桥建路,后勤运输。
这可不是只带二十万民夫去就行的,而是至少需要保持在二十万人的规模以上,有损失了还得尽快补充的那种。
其对国家的消耗与压力,那是非常恐怖的。
刘彘想要出兵攻打匈奴,李云泽都不知道他的兵改如何通过可怕的沼泽森林,若是修一条路出来的话,以三韩之地的人力物力水平,没个几百年也是别想。
眼看着李云泽连连摇头,刘彘也是攥着拳头叹气不已。
不知为何,他就是看匈奴不顺眼,就想要灭了他们!
或许是因为匈奴人的发型太丑了吧。
“真想打匈奴?”
“这是自然。”
“好。”李云泽颔首点头“那就给你安排个出色的中尉训练人马,整军备武。等到朝廷大军出塞与匈奴决战的时候,你可命其率封国之兵渡海入燕郡,参与其中。”
刘彘这儿自然是感觉遗憾的,他其实更想亲自上阵砍的。
“不知是哪位将军?”
“前右北平郡守,李广。”
李广的确是前任右北平的郡守,因为他出兵迷路深入瀚海,又被匈奴人集中兵力打了个军覆没的下场。
虽然自己逃回来了,可造成的恶劣影响与损失却是已然无法挽回。
最终能够被剥掉一切职务与荣誉爵位,换来一条命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这还多亏了他三个儿子都是表现出色,还接连上书愿以命抵罪,得到众人的一致称赞为其求情,这才能活下来。
毕竟大汉以孝治国,李家三个儿子的表现非常符合这个时代的道德水准。
可哪怕如此,李云泽也是不会再给他一丝的机会了。
毕竟数千将士战死被俘,李云泽要为他们负责。
所以诏书里说的清楚,永不叙用。
他李广,这次是真的彻彻底底的成了白身,也没有了起复的机会。更是连累了三个儿子在李云泽那儿的印象分大减,毕竟他们是用了道德进行要挟。
身心俱疲的李广,整日里躲在长安新城里的家中,不是在吃酒就是在醒酒,整日里醉生梦死的只求尽快把这条老命给送了拉倒。
直到这天,在天子身边做郎官的李椒,高兴的跑回家里向李广说了一件好消息。
“父亲,你要起复了!”
听闻此言,醉醺醺的李广不敢置信的看过来“怎么可能,天子说了永不用我的。”
李椒笑呵呵的上前说道“天子的确是说不在用父亲为将,可没说不让别人用啊。”
“别人?”
头脑有些晕的李广,用力晃了晃脑袋“你说的莫不是诸王?别说笑了,某就算是去死,也不会为诸王效力,对抗朝廷的。”
说这话的时候,李广明显是忘记了当年平定七国之乱的时候,他接受梁王刘武将军印的事儿。
虽说当时有可能是被坑了,可也有可能是有这等想法不是。
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的李广,是坚决不会去为诸王效力的。
“这是天子的意思。”
李椒解释说道“废帝已经放出来了,还被天子安排去了卫满朝鲜做大王。天子点名,让父亲跟着去做中尉。”
清醒过来的李广楞了好一会,这才慢慢开口说道“既然天子有命,某定当从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