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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大王~~呜呜呜呜~~~大王~~~”
第二天一早，主父偃回来的时候，是连滚带爬泪流满面冲入中军大帐的。
这里的一众幕僚与军将，见着主父偃的样子，都是神色肃然起来。
李云泽也是神色一紧，不应该啊。
特效药都送去了，难道
“大王~”主父偃伏在地上泪流满面“大社，夫人，贾夫人仙逝了~~~”
此言一出，四周众人顿时放声痛哭起来。
哀嚎痛哭者有之，捶足顿胸者有之，仰天长啸者有之，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中军大帐内哭嚎一片，引的外面的卫士们面面相觑。
眼见着主父偃愈发得重用，倍感危机的公孙弘，抹着眼泪踉踉跄跄的冲了中军大帐，向着外面蒙圈的军士们哀嚎“军挂素！”
大帐内的李云泽，缓缓垂下了眼皮。
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他心中太清楚不过了。
大汉以孝治国，孝道在这个时代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而那位贾夫人，则是皇子胜的生母。
正常情况下来说，贾姬死了自然不可能得到如此重视，更不可能让这些人如此失态表演。
真正的原因自然不言而明，那是因为其中山王生母的身份，这些人都是演给李云泽看的。
没办法，谁会为素不相识的人动了真感情呢。
李云泽摸了摸下巴，最终还是无话可说。
“罢了，就当是尊重当地风俗习惯。”
李云泽拿出来的特效药，明显是起到了效果。
除了贾姬因为感染日久，在特效药送达之前就病发不治之外，其他感染上的人都是逐渐好转起来。
不过肺痨这种病症，哪怕是有特效药也是需要时间，而且会留下无法治愈的后遗症。
感染的人，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修养，才能逐渐恢复大部分失去的身体机能。
只能恢复大部分，后遗症会跟随终生。
不过相比较之前几乎死定了的结果，能够活下来就是庆幸了。
李云泽的身体素质，自然不会担忧被感染上。
可他身边的人却是拼死阻拦他进入长安城，用主父偃的话来说就是‘陛下身体安康乃万千子民所盼，若是有个不测，恐奸人得势百姓遭殃。’
还是那句话，像是主父偃这等能够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人，当然不会是笨蛋了。
这件事情的蹊跷之处，他们也是逐渐回过味来。
当然了，这个时候什么话都不能说，一切就等天子刘启康复之后，自然会有安排。
刘启的身体状况很差，常年沉迷于酒色之中，早已经毁坏了他的身体，尤其是那次栗姬的‘老狗’之言，更是差点就把刘启给气死过去。
这段时间贾姬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自然是被感染上了，结果因为身体素质差，想要恢复过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最多几个月之后，天子就会恢复如初。”
傍晚时分，站在大营之中的李云泽，目光看向天边远方“精心设计的计划被破坏，你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
“嗯？”
李云泽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瞧见了远处天边隐约亮起了一团火光。
这等遥远距离上，看似划火柴一般的微弱光芒，实际上却是一大团的火焰。
“莫不是着火了？”
没等他想明白了，就见着距离上林苑不远的山头上，同样腾起了一团火光。
李云泽的神色凝重起来“这是”
“大王！”
汲黯大步冲了进来，往日里平静的面上满是惊慌之色“烽火示警，匈奴人寇边了！”
“原来如此。”李云泽垂下眼睑，心头怒意上涌“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实际上自从之前李云泽迎接的那几个匈奴部落叛逃的时候，得知消息的大单于就已经是愤怒的带着自己的王庭南下。
这等大规模叛逃的先例一旦开启，对于匈奴人来说那就是毁灭性的威胁。
因为匈奴人的疆域虽然很是广阔，可人口实在是太少了，把附庸部落都给算上，撑死也就是几百万人而已。
这还是往多了说的。
若是这等几万人规模的叛逃不断出现，要不了多久大草原上就没人了。
怒火中烧的大单于，打算好生教育一番南边胆敢收留匈奴叛徒的汉人，斩断他们伸向长城以北的手。
然而更加让大单于冒火的消息出现了。
在南下的半路上，白羊部被灭的消息传到了大单于的王庭。
最初的震惊之后，剩下的就是无尽的怒火！
欺人太甚！
大单于很清楚汉人的实力，他们的科技发达文化昌盛，最重要的是人口太多了。
与这样的帝国为敌，平日里的摩擦没关系，可正要大规模开战的话，以匈奴人的人口基数来说，是打不了长期战争的。
因为耗不过人家。
所以大单于虽然嘴上喊的很凶，可实际上心底里是打着与大汉以长城为界限平分天下的打算的。
可这次大汉实在是太过分了，一次性的灭掉了一个大部落。
这等损失，对于匈奴来说是难以忍受的。
尤其是颜面上的损失，更是大单于所无法接受的。
若是不能报复回去，那大单于的脸面就会被踩进泥土里蹂躏。
大草原上奉行的是强者为尊，胜者为王！
哪怕是大单于，若是一直失败的话，手下的部落也会逐渐离去，追随真正的强者。
此时的匈奴大单于是军臣，他可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好弟弟伊稚斜，一直对大单于之位虎视眈眈。
结果自然是只有一个，那就是加速南下准备报复。
然后，他们在靠近长城的地方遇上了王娡田蚡派出的人。
军臣单于不但从此人手中得到了王娡等人愿意与他合作的信件，更是得到了见面礼，或者说是投名状。
某些地段长城守备的布防图！
得到了这等重要的军事文件，匈奴人顺势猛攻守备薄弱的地方，很快就冲破了长城杀入定襄云中等郡腹地。
其前锋兵马，甚至越过了雁门等地，逼近了太原郡！
一时之间，烽火连天。
如此规模的入寇，以及如此规模的胜利，唯有当年老上单于的入寇可比。
当年老上单于率领十余万大军深入汉地，都打到彭阳一带了，一把火烧光了回中宫不说，其前锋哨探甚至进抵长安附近。
那一战，可谓是将文帝的脸面彻底剥光了。
北地各郡的求援文书，雪片一般发往长安城。
本就在养病的天子刘启，甚至被气到咳血。
“刘胜。”
床榻上的刘启面色苍白，眼袋很深，精神状态明显很差。
李云泽上前一步行礼“在。”
“你去。”眼睛里满是血丝的刘启，伸出手指向了北方“去把那些入寇的匈奴人，都给杀光！”
李云泽重重颔首“喏！”
此时卫青霍去病等人还未崛起，周亚夫又不受待见，大汉这儿能打的名将并不多。
尤其是在应对匈奴的战争之中，堪当大任的可谓是凤毛麟角。
李广打过胜仗，可输的也多。
而且其人性格不稳，刘启可不敢将大军交给他。
至于另外一名面对匈奴的所谓名将程不识，刘启早就看透他了。
说是不败，可实际上不就是死守城池吗，当个缩头乌龟谁不会似的。
这也是历史上程不识与李广一样，一直未能封侯的真正原因所在。
想来想去，唯有不久之前才大破匈奴的皇子胜最为合适。
听闻李云泽坚定的话语，怒火中烧的刘启露出了一抹笑容“好好打，等打赢了这一仗，就立你为太子。”
不是他不想现在就册封李云泽为太子，而是因为贾姬的病逝，按照规矩得守孝！
若是强行立为太子，反倒是会影响到他的名声。
没办法，大汉以孝治国。
李云泽对此倒不是很在意，毕竟对他来说这等事情真心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床榻上的刘启想了想，跟着说道“朕要追封贾姬为皇后。”
在李云泽来到长安城之前，之前的薄皇后终于还是被废了。
这是实际上就是在给李云泽腾位置，一旦册封他为太子，很快就会立贾姬为皇后，从而名正言顺。
只是没想到，中间会出痨病这么一档子事情。
现在的话，追封皇后纯粹的在安李云泽的心，同时向天下人表明态度与立场。
李云泽微微楞了下，随即行礼道“谢陛下。”
“嗯。”
刘启的话还没说完，他面露哀荣，叹了口气“刘荣病死了。”
既然要立新太子，那之前的废太子必然是要处置掉。
否则的话，很容易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旗帜与傀儡，从而引起波澜。
所以刘荣的死是一种必然。
就算这次郅都在李云泽的手下混饭吃，可依旧是有别人为天子办事，为李云泽的上位扫平障碍。
对于这些，李云泽心知肚明。
见着李云泽没说话，刘启接着说道“朕打算将代王转封到临江去，代国之土皆归于中山国。”
暂时不能册封太子，可给皇子胜增强实力还是没问题的。
整个代国都交给他，也是一件非常有象征意义的事情。
具体的象征意义在于，先帝刘恒在做天子之前，就是代王！
“谢陛下。”
见着李云泽如此生分，刘启也是无奈。
他以为李云泽是在生气自己没能护住贾姬，心头略感愧疚的摆摆手“去吧，打赢这一仗回来，朕就册立你为太子。”
拿着圣旨与虎符的李云泽离开了未央宫。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去兵营，而是嘱咐左右。
“去廷尉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