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异,往日里在长辈面前唯唯诺诺的琏二,这是怎么了。
“如今天下纷乱,正是吾辈男儿建功立业之时。”李云泽瞥了眼欲言又止的贾母“继续守着庄子想要高乐,也要看梁二河这等人是否愿意。”
这话一出,顿时堵住了欲言的贾赦等人。
他们又是一等将军,又是工部员外郎的,忙碌了这么久也没见能为贾珍报仇雪恨。
最后还是血气方刚的贾蓉,一怒之下为父报仇,真是大快人心。
“时代变了,想要不被人欺负,就得手中有权有势!”要说经历过明末世界之后,带给李云泽最大的改变是什么,那必然是自信。
这番话铿锵有力,配上他那自信的神容,让不少人都是暗自点头,金鸳鸯更是美目之中水光流转,不停的看过来。
“说的好听。”重重哼了一声的贾赦,放下手中的茶碗看过来“你以为在兵部混个职务就能有权有势了?还不是要花钱!说,珍哥儿那一万两银子哪去了!”
说来说去,还是在打那一万两的主意。
堂上众人,听闻此言都是面露古怪之色。
“自然是给了蓉哥儿。”李云泽叹气“听闻这几日多有江湖豪杰上门讨要那万两赏银,估摸着蓉哥儿已然是付钱了。”
贾珍贾蓉父子俩,真是被李云泽给坑的不要不要的。
老子背着一个私卖粮食的罪名不敢声张报仇,儿子不但背上了买凶的名声,甚至还没来由的按上了一万两的债。
也就是他现在被关起来待查,这要是在西府里,估计连门都出不去。
“蓉哥儿一直喊冤。”贾政面露疑惑之色“他坚称不是他干的。”
“当然不能承认了。”
李云泽不为所动,感慨而言“虽说是为父报仇,可真要是承认了,爵位可就承不上了。必然是打死也不说。”
众人纷纷点头,对此表示认可。
对于勋贵们来说,再没什么能比爵位更加重要的了。
憋了好一会的王熙凤,终于是把话题给带了回来“还没说你要出仕在哪,可是京营哪个团营之中?”
两代皇帝花费多少精力,好不容易才把贾家世袭的京营节度使给拿走,怎么可能安排贾家人再入京营之中。
‘头发长,粮仓大,果然是没见识。’
“应该是吧。”李云泽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已然是被最近这段时日里的诸多事情,搞到心力交瘁的贾母,实在是不想再谈什么正事。
“想要有出息是好事,不过得量力而行,不可得罪人。”贾母哀叹一声“还有蓉哥儿,你们也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才是。”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应声称是。
环佩叮当声中,贾母带着她的眼珠子们回去高乐去了。
其他人,纷纷做鸟兽散。
“老爷。”回到自己院中,王夫人服侍贾政更衣“我总觉得这事儿哪里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贾政喜好清谈,对俗事没什么兴趣。这些时日为了西府奔波,已然是烦躁的很。
“琏哥儿那边,吞吞吐吐的感觉没把话说完。”
“哼。”贾政坐下,神色不渝“琏哥儿有上进心,这是好事情。总比那個不成器的强!前几日又把教书的夫子给气走!”
一听贾政呵斥贾宝玉,王夫人急忙收起了心思,赶忙宽慰劝说,护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她是不想让贾琏有出息的,因为在她看来,荣国府的一切都该是她儿子贾宝玉的。
过了些时日,贾蓉的事情总算是有了定论。
他一直喊冤,而且身份不一般没办法用刑逼供,实在是找不到证据,最终只能是把他给放了出来。
虽说抓到了不少跑到宁国府自称是干掉梁二河,要求支付万两赏银的江湖中人,可严审之下一个都不是,都是来混银子的。
梁怀仁之死,最终成为了一桩悬案。
可哪怕如此,贾蓉也依旧是背着嫌疑,宁国府的承爵之事,也被无限期的拖延下来。
贾珍只有贾蓉这一个儿子,贾敬也只有这么一个孙子。当然不可能让别人来继承爵位。
可身上的嫌疑一天不洗清,就一天不能承爵。
心头焦躁的贾蓉,把火气撒在了主动退婚的秦家身上。
秦家女趋利避害,乘机退婚之事,在贾蓉的推动下很快传遍了神京城内外。
对于此事,李云泽竖起大拇指表示‘这个助攻打的漂亮。’
这天李云泽再度来到秦府的时候,见到几名万年县的官差出门而去。
入府之后询问管家秦桓“官差上门何事?”
秦桓唉声叹气“小姐已经十七了。”
李云泽不解‘(⊙﹏⊙)’
什么意思?
“按大周律,女子年满十八岁未婚者,皆由官配。那官配的能有什么好人家,都是鳏寡孤独之人。”
秦桓抹着眼泪“我家小姐天姿国色,岂能配此等人家。”
毫无疑问,这是贾蓉那边搞的报复。
心头狂喜的李云泽,面上神色如常“难道就不能再说一门好亲事?”
说到这个话题,秦桓的眼泪更是止不住“我家小姐与宁国府退婚之事,京中已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宁国府还放出话来要报复我秦家,谁家还敢求亲迎娶。小姐性烈,说是要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惊喜总是来的太快,我还没做好准备。
李云泽颔首点头不再言语,一路去往后面见秦可卿。
坐着喝茶的时候,瑞珠怯生生的走过来,小声言语“小姐说,今日不见客。”
李云泽是什么人,那可是钻研渣男手册多年的老司机。
他闻言不气不恼,笑呵呵的招呼瑞珠“帮我准备笔墨纸砚。”
“啊?”
研墨铺纸,提笔落字。
拿起纸吹干抖了抖,随后递给瑞珠“交给你们家小姐,就说我的心意都在此句中。我会等到酉时。”
一脸疑惑的瑞珠,小心翼翼的捧着纸张回了秦可卿的闺房。
“小姐。”
将手中的纸张递过去“琏二爷说,他的心都在纸上了,说是酉时就走。”
心中悲戚的秦可卿,抹了下眼角,接过了纸。
整张纸上只有一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
瑞珠与宝珠,都是疑惑的看着自己家小姐双手捂着心口,眼泪哗哗而落。
“你们你们先出去。”有些失态的秦可卿,背过身整理妆容。
等到瑞珠和宝珠走到门口的时候,秦可卿再喊“等一下,请公子过来。”
“小姐,来这?”
这里可是闺房,请男人进自己的闺房,这
“自去就是。”
没拖到酉时,性格之中带着一丝刚烈之气的秦可卿,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虽说性格柔媚,可书中的秦可卿结局却是自尽于天香楼的。
没有这份刚烈之气,谁敢?
李云泽迈步来到秦可卿的闺房,顺手就将房门给关上,直接将宝珠和瑞珠给关在了门外。
两人面面相觑,想要进去可又不敢,最终只能是急的在门外跺脚。
秦可卿的闺房布置的温馨典雅,空气之中自带一抹淡淡的香气。
体态婀娜的秦可卿,端坐梳妆台前,正对一面镜子。
透过镜子,她看着李云泽缓步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两人无言,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最终还是霞飞双颊的秦可卿率先起身,转过身来举起手中的纸“可有下一句?”
“下一句不适合咱们。”李云泽微微一笑“别绞了头发去做姑子行吗?”
俏目生辉的秦可卿垂下眼睑,酥软的话语声带着颤音“若是不做姑子,还能去哪。”
“贵阳府。”缓缓握住妹子的手,李云泽轻语“远离这烦人的神京城,去见识山川大河,体会风土人情岂不是更好。”
身躯微颤的秦可卿没有把手抽出来,反倒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女儿家岂可独自出门远游。”
“真巧,我过几日就要去贵阳府上任,不如携手同行?”
秦可卿垂下臻首,久久不语。
李云泽也不催促,就这么站着等着,此处无声胜有声。
许久之后,秦可卿终于睁开美目,抬首对上李云泽火热的目光,吐气如兰“好。”
天边落红霞,伊人心属谁。
时至酉时,与妹子依依惜别的李云泽,终于走了出来。
守在门外的瑞珠与宝珠,蹲在地上不敢看他。
身具浩然正气,有古之贤者之风的李云泽,大气的拿出两张银票,给她们一人塞了一张。
“好好照顾伱们家小姐,日后自然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不是不想留下,实在是时辰到了,秦业下值快回来了。
返回荣国府的路上,李云泽回味绵长,又想到了贾蓉。
“时间不够做安排,罢了,看在你主动送助攻的份上,等我回来再说。”
贾蓉承爵的事情被卡住了,内府那边的回应是,等贾蓉洗刷了梁怀仁之事的嫌疑方可承爵,或者换个贾家人来承爵也行。
急疯了的贾蓉,只能是出银子悬赏,希冀能够抓住真凶,还他一个清白。
只可惜以这个时代的技术而言,基本上不可能。
梁二河那边,见识过李云泽的箭术,倒也起过疑心。
只是查询之后得知李云泽当晚一直留在府中饮酒作乐,这才作罢。
毕竟关了城门之后,除非是会飞,否则出不去。
李云泽把事情瞒的非常严,直到兵部送来告身文书,委任状,将印牙旗等,贾府的人都还以为他是在京营混日子。
等他带着二十余名同样以为是去京营混饷的贾家子弟,出了城门直奔灞桥驿的时候。
以外出踏青之名出来的秦可卿的马车,已然是等候于官道路旁。
出了神京城,那就是海阔天空任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