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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喊声,双手已经肿得跟个馒头似的梁康波也跟着来帮忙。
三人拖拽着绳子将张韶峰拉了上来,钻进林子,避过追上来的地雷蜂。
“这下好了!”
吕律看着张韶峰和梁康波,有些哭笑不得。
被蛰到这种部位,吕律相信,两三天时间里,随着蜂毒扩散,他们俩眼睛是没法睁开了。
“也不算没有收获,被彻底剿了一个,另外一个现在还在烧着,也不知道会被烧成啥样。”
张韶峰多少还有点兴奋:“能一下子看到那么多老参,再被蛰两下也愿意啊。”
“还想着被蛰两下,就你现在被蛰这三下就够你受的了!”
吕律随即拿起报话机,冲着林玉龙说道:“玉龙,你赶紧顺河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婆婆丁,跟人走和蚂蚁菜,找到的话弄些回来熬水,他们俩被地雷蜂蛰得很严重,熬给他们喝!”
婆婆丁就是蒲公英,这东西不用说。
跟人走则是鬼针草,因为它开花后长出的种子上有倒刺,很容易粘在身上,因此而得名,又被叫做婆婆针。
蚂蚁菜就是常见的用来的做菜的马齿苋,也叫长寿菜。
这些名字,都是大荒里的叫法。
吕律没有直接说蒲公英、鬼针草、马齿苋,主要还是让林玉龙能一下子知道是什么,不用他过多解释。
三样东西都非常常见,但都有清热解毒的功效,能用来解蜂毒,婆婆丁和马齿苋是经常吃的野菜,在河滩边常见的植物。鬼针草就更不用说了,几乎哪里都能见到它们的踪影。
吕律实在担心他们两人过敏,这要是引起心悸啥的症状,那就太危险。
林玉龙应了一声,开始顺着河岸两侧去找草药。
“三哥,咱们俩招呼他们两个下去,今天暂时没法弄了……得等他们恢复一些再说。”
吕律跟赵永柯说了一声,搀扶起梁康波,准备顺着山坡往侧边走,回炝子休息。
“别急着回去啊,都已经弄了,趁着现在手脚还算灵活,眼睛也还能看见,抓紧时间,一鼓作气把它们拿下,接下来才好抬棒槌……”张韶峰摆摆头,不想今天半途而废。
“话是这么说,可你们也要知道,若是再有人被蛰,咱们五人里有三人接下来行动不方便了,炝子里放着的棒槌也不少,若是有什么人来找麻烦,或是野物闯进来,就你们的眼睛和手,枪都用不了,若是再有人被蛰,遇到事情不好招呼,我得集中精神抬棒槌啊……”
吕律也有自己的顾忌。
“我倒是觉得老四说得有道理……我都弄成这样了,下去后估计就是两把火就能解决的事儿,一次性弄好,省得之后麻烦。
这次我下,若是我也被蛰了,正好,三个一起躺着休息,你和玉龙守上我们几天……有你在,能出啥事儿!也别急于一时,慢点就慢点吧,不然这些蜂怕是能把窝重新做起来。”
赵永柯也表态,赞同张韶峰的说法。
吕律正想坚持先撤下去,却见梁康波也点头说道:“一次性吧!”
“没事儿,最后那群,我估计也剩不了多少了,弄个大火把下去,等火把烧旺了,一下子怼过去,分分钟就能将它们烧了,操作得好,不会有啥大问题,只是下去的时候,小心那些落在枝叶上的,别抓到碰到了!”
张韶峰又补充了一句。
见三人都这么坚持,吕律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若是蜂王没死,是真能重新筑巢的,到时候又是个麻烦,于是笑道:“反正是你们三个遭罪了,看一个也是看,看三个也是看,就按你们说的办!”
事情不能耽搁,也不能急。
这次,有火把烧着那群地雷蜂,蜂群平息得很慢,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安定。
林玉龙也早已经在下边找了些鬼针草和婆婆丁,熬了些汤水,用军用水壶装着送了上来,让整张脸都肿得变形了的张韶峰和梁康波喝下。
“那我下去了!”
见他们又准备放赵永柯下去,林玉龙打了声招呼,返回沟谷。
赵永柯被三人小心地一点点放下去以后,他看到被张韶峰留下火把烧着的蜂巢,已经被烧得焦黑,木杆烧断后掉下去,卡在石缝里,早熄灭了。
剩下的地雷蜂聚成一团,就在蜂巢旁边,零散还有些地雷蜂在到处乱飞。
确实已经不足为惧了。
他当即点了火把,等火烧得旺起来的时候,一下子将火伸到蜂群下边,先烧张韶峰弄过的两群蜂。
那些蜂,见火就掉,有的落到火把上,被烧得炸了起来,不时爆出啪啪的声响。
很快,这两群地雷蜂就被烧得所剩无几。
两个蜂巢下边,落上了一层地雷蜂,还有很多在石壁、石砬子上到处爬。
解决了这两群。赵永柯将火把抽了出来,抓着葛根藤,在林玉龙的指挥下,准备去烧梁康波剿的那一窝。
只是,小心又小心,防得住叶片表面的地雷蜂,却防不住那些钻到藤叶背后趴着的地雷蜂,不出意外的,赵永柯抓藤条的左手,等他挪到位置的时候,左手上挨了两下。
但他还是一声不吭地将最后一群蜂也给彻底剿灭,这才让三人将他拉了上去。
“有没有被蛰到?”吕律关心地问。
“左手手掌挨了两下……剩下的散蜂,没了蜂王啥的,没什么好怕的了。但是,今天也抬不了棒槌,下边到处是翅膀烧没了的地雷蜂在爬,可没办法清理,过一晚上再看吧,说不定没了蜂巢,又没法抱团取暖过夜,这晚上都开始下霜了,冷上一晚上就死了!”
赵永柯说了一下大概情况。
吕律想了下,也觉得现在没法弄了,抬棒槌,那是相当精细的手头活计,那些还活着的地雷蜂还是会蜇人的。
他们三人现在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等等再说。
“回去休息吧!”
吕律将绳索和藤条软兜整理好,就放在拴着绳索的树根脚,扶着眼睛已经睁不开的梁康波,往回走。
赵永柯和还看得见的张韶峰也跟在后边往回走。
四人回到炝子旁休息,林玉龙担任起端锅的职责,开始摆弄中午饭。
“这身上越来越热,越来越痒……有些受不了了!”
被蛰得最惨的梁康波一路下来的时候就开始忍不住地在脑袋和身上各处抓挠。
吕律捋起他的袖子看了下,见手臂上起来一个个发红的大包。
一看到这东西,就知道是鬼风疙瘩,明显的过敏症状。
“河水冷,到里边去泡着!”
吕律直接将梁康波引到河边,找了个砂石多的地方,让他走了进去。
梁康波到冷水里一泡,立刻就叫了出来:“果然舒坦!”
他干脆脱了衣服裤子,就在水里胡乱地洗了起来,也搓洗着自己身上和脑袋上沾染的泥浆。
见状,张韶峰和赵永柯两人也跟着下到河里。
接下来的时间,赵永柯还好一些,就整条手臂和脊背肩胛骨位置肿了起来,别的并没有太大影响。
张韶峰却是和梁康波一样,身上都起了鬼风疙瘩,整个脑袋都肿大了一圈。
只要一出水面,要不了多大一会儿,就觉得身上热痒难耐,尤其是头上,同样是一个个的鬼风疙瘩,这玩意儿,奇痒难耐,偏偏越抓越热,越热越痒,要不是需要呼吸,他们甚至都不愿让自己的脑袋从水里露出来。
这下子两人就遭罪了,嘴巴都因蜂毒扩散,肿得跟两片香肠一样,饭菜做熟,都没法吃到嘴巴里边,没办法,最后只能熬了小米粥,勉强喝一些对付一下。
吕律也不时询问三人情况,见三人都没有出现心悸、呼吸困难等情况,也算稍稍松了口气。
应该是冰冷的河水和喝下的药汤起了作用,折腾到半夜的时候,两人身上的鬼风疙瘩渐渐消散了,终于能回到炝子里边睡觉。
到了第二天,三人的浮肿比前一天还要严重一些,张韶峰和梁康波,两人的眼睛彻底睁不开,手动把完不听使唤的眼睛皮被掰开,看东西没问题,睡上一晚,流出不少眼屎糊着。
吕律和林玉龙也只能再守上一天,没少让三人喝汤药。
到了第三天,情况终于有所缓和,两人的眼睛能看到一条缝了。
“你们三个休息,玉龙在这照顾好他们,我去看看能不能抬棒槌了!”
既然情况稳定,吕律也不想再耽搁,接下来抬棒槌,需要他不少时间,那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抬完的,说不定,等他把棒槌抬完,三人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凭借那根绳子,吕律一个人也能完成自降。
“我去给你帮忙!”
见吕律起身就走,赵永柯也立马跟上:“我只是左手肿,右手可没啥问题,帮忙整理洗绳子啥的,没啥问题,有个防着点总是好的。”
“好!”
吕律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林玉龙,见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不由心里暗叹了一声。
这小子,在胆气上,始终差了一点,做事儿是稳重,只是,始终不如结拜的兄弟几个,总觉得缺着点东西,似乎他更适合那种按部就班的活计,在抬棒槌的时候,虽然勤快,但却少了些自我的主见和主动性。
从打主意清剿那些地雷蜂开始,就没任何主动请战的想法,包括现在,听到吕律要下悬崖考虑开始抬棒槌了,最为完好的一个人,却始终没有要去帮忙的打算。
他是有自己的思考,却在做事儿的时候显得有些畏缩,只顾着自己的成分多了些,很少有像梁康波、赵永柯、张韶峰他们那样彼此间相互照拂的意思。
吕律心里暗想:也就这一次带出来了,以后,还是留在农场的好,做点本分的事儿吧!
他今年已经让陈秀玉开始跟雷蒙学着管理农场了,得把雷蒙解放出来,几人配合着,才好做更多的事情。
两人上到悬崖顶端,吕律带上工具,检查了绳子,确定没问题后,赵永柯帮忙整理着绳子,他套上藤条软兜,向着悬崖下边降了下去。
隔了两夜时间,吕律再去看那些蜂巢的时候,发现上边已经没啥地雷蜂了,地上堆起来的地雷蜂,也早已经没了动静。
最大的隐患解除。
他用猎刀,砍掉一些藤条后,抓着藤条借力,让自己悬空的身体摆动起来,接连数次借力,靠近崖壁的时候,抓住嶙峋的石砬子稳住身形。
这些地方,是能落脚的,抬棒槌,倒也不是很难。
随后,他解开绳索,拴在一块石砬子上,开始了抬棒槌的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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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