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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警卫满手的血,张韶峰有些诧异地看着吕律:“这是咋了?”
吕律笑笑,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张韶峰立马瞪着那警卫走了过去,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吕律瞟了警卫一眼,转而指了指那人的脚,问道:“这又是咋回事儿?”
“还能是咋回事儿,在这儿跟我耍横,非要我们将梅花鹿分他们一半。
说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我这老英雄后人和你这家庭农场的迎春花,事情只要捅上去说咱们明明能救,却偏要低价购买,从中牟利,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帮我们好好扬扬名。
这不就是逼着我给他一枪吗?”
张韶峰笑道:“花钱光明正大买来的东西,就连救治方法,也是他们自己说出来了,我怕个鸟,他不是要帮我们扬名嘛,我当然得谢谢他,让他能记得咱们一辈子。结果,只是一枪,他一下子变老实了,不吱声了。”
虽说方法是吕律提供的,但之前的话里,吕律已经用这话堵过几人,张韶峰也是相当有默契地把救治方法是从这些人口中得来这事儿当成顺理成章的事情,目的只有一个,否认不把救治方法告诉保护区,反而低价买来梅花鹿进行救治牟利的事情。
不然,传出去了,是真不好听。
吕律笑了笑,在这领头的男子面前蹲了下来:“刘大彪是吧……你可以尽可能地去宣扬,就不知道你弄清楚没有,我们可能屁事没有,但你们在保护区用药豆药鹿的事情,却是实打实的。真不知道,你长那么大个脑袋,里面是不是装的是大粪。
想钱想疯了吧?还是说,你觉得我们是别的地儿的人好欺负?听说你们几个在屯子里横着走……你是领头的?”
他伸手拍了拍紧咬着牙帮的刘大彪:“领着那么些人,提着枪,斧头、棍棒,追了四十多里地,你想咋样啊?如果我们好欺负,你是不是还准备来个拦路打劫?”
刘大彪此时心里也是后悔不已,他总以为在这片地界,凭借手头的家伙,很容易就能将人拿捏,只是到了地方,见到吕律等人六把半自动的时候,他就清楚自己踢到铁板上了。
梅花鹿在冬雪天的时候,白天活动的时间更多,不像夏日那样,更多的时候选择早上、傍晚和晚上活动。
他们是半夜的时候来下的药豆,想着等早上梅花鹿出来活动,吃到这些药豆就动手,赶在警卫处巡护队到达这地方之前带走被药倒的梅花鹿,再配合那警卫对巡护队的牵制,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谁知道,偏偏有警卫赶去上班的时候,先一步经过下药的地方,提前发现鹿出了问题,等他们抵达的时候,发现鹿已经被带走,再得到消息的时候,鹿都被人低价买走了。
他们心里抱着的想法,其实和吕律一样,也是想着救活过来,然后转手卖个高价。
眼看锅里快煮熟的鸭子飞了,刘大彪等人不甘心啊。
只是,眼前的这些人人,油盐不进,就是铁板一块,比他们还要狠得多,根本就唬不住。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受伤的刘大彪毫不怀疑,再敢多说废话,怕就不是脚上挨一枪那么简单了。
而且,现在也清醒地认识到,眼前这些人,就不是他能惹得起的,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听劝,非要跑这一遭。
“认识到错误了?”吕律再问。
“认识到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刘大彪连连哀求。
吕律看了一眼那警卫,再次问刘大彪:“他那孩子听说在家病得很重?”
“他哪有啥孩子……”刘大彪话说到一半,猛然止住,但忽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地,急急说道:“就是他,是黄登峰指使我们这么做的啊,他不撺掇我们,我们也不敢啊,包括过来找你们要梅花鹿,也是他安排的,让我们胡搅蛮缠,要是知道你们都有半自动,还那么多人,我们也不可能提着根烧火棍就过来了。”
嗯?
事情又突然翻转了。
吕律笑盈盈地看向那名叫黄登峰的警卫:“你很行啊!都这种时候了,刚才还给老子鬼话连篇。”
而黄登峰也在这一刻,脸色变得惨白,他深知,今天的事情,很难逃脱了。
一看这脸色,吕律就知道,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刘大彪所说的那样,不过,眼下他也懒得再去盘问,吃力不讨好。
他回头看向围过来的雷蒙等人:“那些鹿咋样?”
“灌过水后,都缓解了不少,应该问题不大了。”雷蒙回答道。
吕律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张韶峰:“四哥,这里离三道镇不远,麻烦你们将他们送到派出所去,顺便给国富镇的派出所和保护区打个电话,把事情好好说道说道。”
张韶峰犹豫了一下:“那要问起这些鹿……”
“如实说啊,咱们花钱买的,这有啥不好说的?救回来的法子,那也是刘大彪给的嘛,我们花钱买了,救回来的,当然还是我们的,也顺便让保护区的人知道,再有人用药豆盗猎,只要不是当场毒死的,用这法子可以解毒,这是在帮他们,省得以后再碰到这种事儿没招。”
吕律说得理直气壮:“帮忙安排一下,都打劫到咱们头上来了,这还了得。我都在考虑是不是要放了他们了,还给我来这么一出,喜欢玩,那就让他们到派出所里慢慢玩。”
闻言,张韶峰顿时笑了起来。
吕律接着说道:“哥几个都去吧,我跟华子他们在这守着,做饭。你们回来的时候顺便再买点苞米啥的,弄回来喂鹿,只有这些鹿开口吃东西了,才能真正让人放心。都这个时候了,咱们今天是回不到家了。”
“行!”
张韶峰点点头,回头扫视着刘大彪、黄登峰几人,笑眯眯地说道:“走吧,几位!”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一群乌合之众也没啥好说的了,只能等着被处理了,再这样僵持下去,也只是躺在这雪地里遭罪。
在张韶峰等人的驱赶下,一帮子被捆绑着的人只能听话地各自牵着自己的马匹,朝三道镇上走。
而吕律则是到车边转着看了看里边梅花鹿的情况,然后返回火堆边烤火,驾驶室里取了几个粘豆包出来放在火边烤着,准备呆会用来喂给元宝它们。
然后在火上架上锑锅化雪烧水,他也不准备做啥,只是准备在几人回来的时候,煮些冻饺。
原定计划也就是三两天的时间,仙洞山距离国富镇上也不远,想着到这边需要的时候再去买,所以,也就没带多少东西,主要也就是带了少量喂马匹的草料,如果用来喂梅花鹿,显然是不够的。
张韶峰等人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回来,顺便带了些镇上买来的大半袋苞米,陈秀清又是习惯性地带了些烙饼卷大葱和一些炉果、芙蓉糕啥的。
一到火边,陈秀清就先给吕律递来两块芙蓉糕,他知道吕律喜欢吃这东西。
吕律也不客气,重新将锑锅中烧开了又冷下来的水在火上烧着,一边吃着芙蓉糕一边问:“事情咋样?”
“都打过招呼了,有他们几个受的。”张韶峰笑道。
“那梅花鹿的事儿呢?”吕律再问。
“保护区倒是想要回去,说是把钱退回来,然后再补给我们一千块,不过被我给怼回去了,想得美,当我傻呢!后面也就没说啥了。”
吕律点点头,眼前的麻烦和后顾之忧都解决了就是好事儿。
等了一会儿,水烧开的时候,吕律在锅中下了冻饺,煮熟后,各自舀了一大碗,蹲在火边稀里哗啦地吃着,顺便把大饼也放在火边烤着,喝一口热汤,撕扯一口大饼,吃得摇头晃脑。
“老五啊,我咋觉得你好像突然变了!”张韶峰吃着饺子的时候,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变了?没有啊!”吕律有些不解。
“要是在以前,你碰到今天这些人,怕是没那么容易放过,我觉得你今天处理得太简单了些。”张韶峰认真地看着吕律。
“我只想管住自己的枪而已,前段时间才说过的事情。不能啥事儿都用枪说话。”
吕律也看着张韶峰:“四哥,反倒是我觉得你现在用枪说话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这事儿,还是得悠着点,杀心太重了,不是好事儿。”
“放心,我有分寸。”张韶峰也深深吸了口气:“其实,我也有了你所说的那种感觉,大概是血腥见多了,也偶尔会做梦。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跟之前相比,变化确实不小,我也说不来,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是为啥呢?”
“我只是不愿成为一个软弱的好人,也不愿沦为一个凶残的坏人,别问我为啥,非要说的话,只能说是我脑子有病。”吕律笑道。
这句话出口,听得几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梁康波也跟着笑了起来。
赵永柯却是抬头看着吕律,满脸欣慰地说:“我阿玛说,管住自己的枪,就是守住自我,咱们毕竟是人,不是野兽,是有自己该守着的本心的。咱们不惹事儿,也不怕事儿就行。”
张韶峰和雷蒙微微点了点头。
陈秀清看着几人,又挠起了头发,烧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