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越之所以一直握着顾采薇的手,询问着她袖子花纹的事,不是因为他想占姑娘便宜,而是因为这花纹他曾经见到过。
在圣女姑娘那里。
那日他用灭字诀把银财奴和圣女姑娘的马一起杀了后,坐车去到过一处大宅里,而那宅子的门口就刻着这样一个标致。
妈耶,难道夜凝是太初教的圣女?
不过听到圣女有两个后,景越不禁疑惑道:“两个?”
顾采薇看了景越一眼,说道:“如果你想听的话,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之后,听闻景越对太初教感兴趣,正走来的顾清池忍不住亲自出马,给景越讲了太初教两个圣女的故事。
太初教是祈国第一大教,教有七处分院,分别为天枢院、天璇院、天玑院、天权院、玉衡院、开阳院和摇光院。
七处分院各有绝学,底蕴深厚,加上教众众多,所在在一教两阁三世家的势力中,太初教很长一段时间都位于首位。
只是教中在一百多年前出现了一场变故。
当时当代教主、副教主与圣女、天枢院、玉衡院、摇光院三大院长出现了极大的分歧。
后面双方的矛盾越发难以调和,以至于圣女、三大院长带领着心腹势力出走,去到了蜀地建立了分教。
七星一下子少了三星,还走了一位极具影响力的圣女,至此,太初教一分为二,本教再也难以维持一教两阁三世家里的超然地位,和其余五大势力变得不分伯仲。
虽然太初教本教里,一直有不少人期待本教分教重新合流,却有更多人不愿意这么做,有激进的教众,把分教当作了叛徒,甚至通过一些手段想要让朝廷将其定义为反贼。
太初教分教在古蜀地独立山头,即便是朝廷内都有不少官员将其视为眼中钉,要不是当今陛下没有开口,恐怕真得一口一个反贼了。
这时,顾清池忽然看着景越,思索道:“你别说,你的枪法还真有一点当年天枢院独门枪法的味道。”
景越不由得说道:“你见过天枢院的枪法?”
顾清池摇了摇头,感叹道:“哪里见过真货,天枢院都出走了一百多年了,从来没有回本教看过。”
看得出来,他这个开阳院的人应该挺希望合流的,可惜
景越挑了挑眉,问道:“敢问那两位圣女的名号?”
顾清池回答道:“本教的姓陈名如雪,分教的应该姓夜,嗯,夜凝。”
从别人口中忽然听到了“夜凝”这两个字,景越忍不住心跳加快。
妈耶,夜凝竟然真是太初教的圣女。
他知道圣女姑娘这条大腿很粗,却没料到能粗成这样。
这时,顾清池狐疑道:“看你这模样,不会对我教圣女有想法吧?”
景越赶紧说道:“我哪敢。”
顾清池拍着他肩膀,说道:“年轻人有想法是好的,你也很不错了,非常不错,可我估摸着,她们应该看不上你。”
景越回答道:“那是自然。”
顾清池解释道:“这不是我看扁你,而是据我所知,这两位的性情都比较孤高,一心求道,没有什么寻找道侣的心思。”
景越点了点头,敷衍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顾清池见他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于是认真说道:“小友你还别不信,相信我,我看人一向很准,这两位皆是没有什么世俗的‘修行痴’。如果哪天谁能让她们中的谁动了凡心,老子还真得佩服得五体投地。”
“嗯?”
“崇拜得叫他一声爷爷厉害都行。”
景越则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大可不必。”
顾清池一脸无语道:“景小友,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前辈,你不能因为我长得嫩,就把我当平辈。”
是的,景越这拍肩膀的动作,很像平辈间的安慰动作,不,甚至有点长辈对晚辈的意思。
“我会的。”景越再次敷衍道。
顾清池见状,郁闷道:“你这后生别敷衍我,我女儿年纪快赶上你了,你还得让我捞你。”
景越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多谢顾叔。”
顾清池愣了一下,赶紧说道:“算了,算了,这被你叫老了,还是之前那样吧。”
“对了,有点事你得准备一下,鼎云阁的人应该很快就来了。”
在顾清池和景越说话的期间,早已有蒙面人进入了乌衣巷,麻利带走了尸体。
巷内的血被雨水冲刷之后,显得更淡了,再被人细致的清洗之后,流入了旁边腥臭的沟渠里,再也不见痕迹。
总之,乌衣巷的地洗得很干净。
鼎云阁来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
事发后的第二日午时,就有捕头带着人来到了沈府。
“前两日乌衣巷有人死了,有人证说是景公子所为,烦请景公子跟我们去趟衙门。”
这捕头说话还算客气。
沈家人一时如临大敌,沈云带着一众护院想要把门封了。
张捕头摇了摇头,说道:“沈少爷何必为难小的,待事件查验清楚,自然会给景公子一个清白。”
景越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放心,没事的。”
之后,他就跟着捕快去了。
正如顾清池所说,鼎云阁的报复极快,并且走的是官府的路数。
一个小小县衙看起来并不起眼,可是并没有多少修士敢轻易动里面的人。
为了防范修士犯禁,做出丧心病狂的行为,皇族在王朝建立之初时,就成立了监察司。
这个全由修士组成的机构,主要的监察对象就是各路修士。
可以说,监察司是大祈王朝专门针对修士的机构,和衙门同气连枝。
如果有哪位修士做出过举行为,监察司里的好手定会让他付出足够的代价。
假设景越艺高人胆大,被定罪后敢自顾自杀出牢房,那等待他的将是监察司层出不穷的高手追杀。
鼎云阁要对付景越这种没什么背景的高手,用这种方式最是有效和稳妥。
县衙里,麻子脸县令一脸阴沉。
关于赵家和沈家的事,他一向是置身事外,想把自己摘个干净。
是的,县衙面对修士也不惧,毕竟背后有监察司撑腰。
可监察司的撑腰,通常是你被修士弄残、弄死了,他们会为你报仇。
这也是大祈国不少地方官员经常空缺的原因,特别是监察司有所顾及不到的边缘区域,这种事情很是常见。
毕竟当小官的被人杀了,新的还在路上。
而县令大人不想自己是这个结局,所以面对景越这个听起来就非常凶狠的人物的事时,他是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可惜啊,人在朝堂,身不由己。
他能拒绝得了赵四爷,却拒绝不了鼎云阁。
暗地里,县太爷不得不咬牙切齿道:“唉,这个景越,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鼎云阁。”
“到时候可别孤注一掷,把气撒在老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