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怎么回事?你利用我?”
武悼很不客气的开口道。
他现在余火未消退,说话有点冲是可以理解的。炽落凤算是那种善解人意的美男子,对于武悼的语气很是平静的接受了。
“我并没有利用你,我安排你离开崇明基地,是正常路径。是他们,想要谋害你,我也不觉得他们能杀的了你。”
“……你说的有道理。”武悼闻言也是熄灭了怒火。
当你拳头大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炽落凤愿意找话来敷衍他,已经算是重视他了,不然就武悼目前的实力,何须这位天骄多费口舌,直接来一句,就是老子利用你,你能怎么样?不过炽落凤也不是那种人,他的性格还是很正常健,不然武悼也不会口吻不客气了。
武悼直接把夜叉大饼丢给了炽落凤。
“为什么要害我?”
炽落凤对于被殴打成大饼的夜叉没有啥特殊情绪,只是取出一条闪烁着金光的铁链将其给捆绑了起来。
“因为你查了不该查的东西。”
“什么东西?”武悼一时间没有想到是什么,他觉得自己已经离开那些漩涡纷争一段时间了,怎么也不会被波及才对。
但接下来炽落凤说出了一个词,让武悼忽然明白,漩涡是无处不在的。
蛾镇。
当初武悼在蛾镇,可是急公好义,好好的处置了黄老爷一家。但是后续之事,他并不知情,不知道蛾镇土地公差点被鬼神所杀,也不知道那虎贲之药的牵扯,是何等的巨大,许家闭门不出,但这巨大之物,依然是有在暗中接手。
炽落凤没有和武悼说更多,因为他的站位比较微妙。
武悼自己倒是隐约抓到了什么。
如果只是虎贲之药的话。
炽落凤还不至于说这么重视吧,联想到当初的火车惨案,还有自己今天所享受的狙杀和轰炸待遇,一个可能性在武悼脑海中呼之欲出。
军火!
能够让一位上将军亲自过问的事情,不单单是虎贲之药的外泄那么简单,还有军火这个最重要的命根。
武悼此刻只觉得眼前的场景扑朔迷离,说是一团乱麻都不为过。在浦海这个斗争的场地上,各方人马纠缠不清,黑白相间,谁是黑谁是白,可不是单纯的从站位就能分清楚的。炽落凤可以说是极为明显的暗示了些什么,至于究竟是什么,那就看武悼的悟性了。
如果梅摘星在这里,武悼就不会是一头雾水了。
炽落凤提醒了一下武悼。
“你是不是该让你的美姬停手了?”
他指了一下那边还在发狂甩头的白狐,此刻的白司鱼甩头的速度简直是快得出现了残影,酷似在以音速运动的柴犬,卷起的动静堪称是恐怖。
这也是精怪的恐怖。
神州绝大多数精怪都是以躯体强悍见长,但是它们出了肉体和天赋神通,其他的都要次上许多,才会被武者的气血给压着打。
也正因如此,神州的精怪基本上都是在鄙视链的底端。
武者基本上是瞧不起精怪的,除了少数特例之外,觉得它们都是一群来蹭自己运气的寄生物。总之出在鄙视链最底层的精怪,算是比较悲催了,在诸夏里不说人人喊打吧,但人人瞧不起鄙夷那是很常见的。
毕竟人是天生道体,最高贵的存在。
鄙视一下你精怪怎么了?
好在不管是操龙的汉子炽落凤,还是经受过兽耳娘文化洗礼的武悼,都没有那种鼻孔朝天,我自己平等,我之下都被歧视的不健康心态。所以当炽落凤提醒劝劝发狂的白司鱼时,武悼连忙跑了过去。
身形庞大犹若是小型盾构机的白狐赤红着双目,瞅着谁谁都是压力巨大。
武悼心里忍不住吐槽白司鱼这变身后怎么这么狂野?
难道说……
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吗?
经过武悼的安抚,白司鱼也逐渐恢复了冷静。她吭哧一声从嘴巴里吐出了一个已经是残破不堪,奄奄一息的人影,然后两只前爪搭在了自己的头上,直接就地一趴开始了扭动,显然是羞耻的不行。
因为在诸夏人的审美观中,精怪变化不完,是需要鄙夷的,这种鄙夷在诸夏武者的强势主导之下,把精怪们变得有些敏感了。说白点就是自卑,觉得自己变化不完的那些露于人前,肯定是羞愤欲绝。
之前什么耳朵啊,尾巴啊这些,都是闺房之乐。
白司鱼也不觉得羞耻,现在可是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冷静下来的白司鱼恨不得钻到武悼的怀里去!
她这一翻滚,倒是让武悼顿时一身灰。
“别翻了别翻了!”
炽落凤远远的瞧着,口中却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怎么别人家的祥瑞这么可爱体贴。
自己那位震泽水神,和自己就是纯搭伙过日子,每次双修完都是提裤子不认人。搞得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嫖那一方,不过从国运角度来说,他炽落凤确实是被嫖的那一方就是了。
终于是把白司鱼给安抚好。
她死活都不愿意在这里变回人,干脆是以缩小状态的小白狐,发出嘤嘤嘤的奶气声调,缩到了武悼的怀中。
“你这……”
武悼揣着白司鱼,刚觉得新奇好玩,但随即额头浮现出了一丝冷汗。
而怀中的白司鱼则是眼珠子乱转。
“……你不会,还是未成年的狐狸吧?”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非常的严重,涉及到了武某人的道德底线。
“嘤嘤嘤(肯定不是啊,我活了好久了)!”
白司鱼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不管是她得到这肉身,还是她的本体,可都是妥妥的成年了,不存在说未成年这种事情。而且白司鱼知道,武悼不好萝莉,而是好御姐少妇这一口,她之前才是转变的那么快的。
“不是就好,走,我带你去严刑拷打活畜生。”
武悼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就咬牙切齿了起来,他可不算是什么大度的家伙,自己要不是实力强,就差点变成美乐宗了,乐死在敞篷车上。这不得好好拷打拷打这些畜生,看看到底是谁要搞自己的,涉及到这事的,一个都别想逃过武某人的报复!
…………
…………
三个法相,还有一干武者士官,在崇明基地内调动的军务和人事,确实是极为精妙,如果不是炽落凤早有预料,说不定还真的让这些人弄出了些大新闻来。
总有人觉得强者的宽容是软弱或者侥幸。
也许是炽落凤的性格太过正常了,才会让清洗过一遍的崇明基地,他的基本盘出现这种问题。当然更有可能是因为炽落凤这个人并不是豪门望住出身,是一个普通人走到今天,难免会有些人不服气。
特别是那些已经决定当狗的。
毕竟一个人如果选择了跪下当狗,看着别的站起来,特别是活的特别好的人,难免会心里不平衡。凭什么我都跪下当狗了,你还活的比我好,那不是显得我非常愚蠢傻逼么,治不了豪门望族,还治不了你一个贱民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
武悼瞅着早有准备的炽落凤一声令下,就在崇明基地内开始了浩浩荡荡的抓捕,心中倒是有些忍不住惊叹于这位上将军的威望。
当一个贱民能够一步步从最底层在一州军中爬到最高的那个位置。
即便他会遭人嫉恨针对,但对于更多人来说,则是需要崇拜的传奇,炽落凤就是这样在军中收获了惊人的威望。
对自己是啥货色没有多少正确认知的武悼此刻很生气。
“凭什么不让我参与?”
炽落凤闻言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武校尉,这是军中事务,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纪律狂……”牙痒痒的武悼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炽落凤耳朵一动,似笑非笑的放下了手上的纸笔望向了武悼。
“我说你肯定有办法,直接说吧,不痛快。”武悼面不改色的把自己话换了一个意思。
炽落凤表面上看起来是铁面无私,军纪严明的主,但那都是演技啦,伪装出来骗人的。真的是死脑筋,怎么可能说在错综复杂的军中官拜上将军,要知道军中世家和庙堂的斗争可比其他地方严重多了,炽落凤能够自成一派,靠的可不只是自己够强。
这是李坏提醒武悼的话。
那位桀骜不驯的世家子非常瞧不起这种斗争,可以说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不知人间疾苦,也可以认为他脑子比较直接简单,认为拳头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总之确实让武悼更加立体的认识了炽落凤。
这美男子肯定对自己有所求的。
那么接下来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了。
果不其然,在武悼直白的说了要什么的时候,炽落凤就递给了武悼一份明显是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翻开文件,武悼的眉头就忍不住挑起。
文件的内容有两个,一个是邀请武悼管拜牙将,配合国学大师蒋柴舟进行极限武道的研究,破解武者修炼圣像明王不动决的身体奥秘。另外一个则是虎贲之药,这几十年来对于云州九地的毒害。
武悼自动忽略了第一个,对于第二个则是觉得,欠屠屠了!
换他来抓这群逼养的。
别的不说,铁花生米绝对是管饱。
这就是这个诸夏难免会有的不足了,因为不曾有过和大烟挂钩的丧权辱国时代,诸夏对于这东西的态度就比较随意,哪怕因为它违反人体自然健康,但军中确实是需要它而显得宽容。
白司鱼不在这里,武悼难得是开动了脑筋。
“你想打听我的秘密?”
“第一个你可以拒绝。”炽落凤倒是光棍,他只是给蒋柴舟一个面子而已,毕竟人家是自己私人研究所的学术大牛,自己许多真功的探索研究都要仰仗人家呢。
况且让武悼进军中。
炽落凤自己都不会那么急迫明显,免得让浦海的水更浑浊,双方的斗争提前引爆。
武悼潜力很恐怖,但他不仅是武悼,还是梅摘星的女婿,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肃武堂之外的官方组织慎之又慎。
“那第二个就是不能拒绝咯,你这上将军心眼还真多。”
“在其位,谋其事罢了。”
“你想让我继续查虎贲之药?”
“没错。”
“你为什么不自己查,你肯定比我方便才对。”武悼感到了不解,他确实是暗中为了针对老上司梁书文,而做了一些准备。
“我已经不能再继续查了,除非我想做一个孤家寡人。”炽落凤的回答直白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孤家寡人?
什么样的人才能够自称孤家寡人呢,这可是碰都不能碰的话题哦。
虽然说谋反在诸夏已经没有了市场,现如今是天子垂拱而治,世家精英中央集权的时代,但如果还想复辟的话,无异于倒行逆施,不仅是会失去民心,还会被天下围攻的。自成一派的炽落凤,只能靠自己。
虎贲之药、军火还有军情的问题,炽落凤是一直想解决的。
两次清洗就是他的态度。
但总不能一直清洗下去吧,再过两个月,台风季过去了,照例是要和新伊甸的联合舰队开片,他炽落凤总不能带着建制都不的云州海师参战。
比较尴尬的是。
在云州这火药桶爆炸之前,似乎某些人试图先把军方给点了。至于从中作梗的是世家还是庙堂,那就非常值得思考了。
武悼还不清楚那么多弯弯绕绕,他只是觉得炽落凤选自己还挺有眼光的。确实,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没有比武心卓更适合查虎贲之药的人了,他身份特殊,足够莽,有一定的实力,最重要的是,武悼查这事合情合理。
他已经和虎贲之药卷到了。
对方也想要他的命,这就足够了。
“你要我查,不能空手套白狼吧。”
既然是交易,武悼顿时笑呵呵。
“给你参与此事的机会,怎么能说是空手套白狼呢,要知道军中法纪严明,非军方人士,是不得参与军中事务的。”炽落凤觉得和武悼打交道很有意思,倒是想看看这个看似莽夫,实际上是有脑子的莽夫葫芦里是卖什么药。
“你我怎么说也算是点头之交,这帮朋友一点小忙,还斤斤计较,不是人品不行吗?”
“帮朋友一点小忙就斤斤计较,这人品确实不太行。”
炽落凤的阴阳怪气未能击穿武悼的脸皮。
他还是笑呵呵道。
“我说炽将军啊,虎贲之药这东西,牵扯那么多,就像是打大老虎,这老虎多大只,地盘多大,手下的伥鬼多少,你总得给我透个准信吧。”武悼知道炽落凤的目的不是禁毒,而是为了控制。
所以这个边界就非常重要了。
两人从目前云州的格局来看,确实是有能够相互合作的前景,武某人还是挺乐意和这位上将军接触合作的。
武悼的提议让炽落凤好好思考了一下。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不能把东西直接交给你,我到时候交给梅玉衡,他是一个聪慧之人,有他作为联络,我更加放心。”
“好。”
武悼对此没异议。
“那我能够去出气了吗?”
“可以,该吐的东西他们都吐干净了,只要别弄死,留点实力发配边疆,剩下都可以。”炽落凤重新低下了头,他还有许多工作要忙,就不送客了。
“你不怕他们能回来吗?”
“回来?”
炽落凤仿佛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
而武悼也觉得自己问这问题仔细一想也是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啊,像是他们这样的强者怕什么?
诸夏的规则就是你越强,你能调动的资源就越多,直到你能够和左狂一样,一句就能够让一州的人力物力为你所用。强者不仅是自己强,他身后还有着庞大的势力,这样的存在,怎么会害怕丧家之犬能回来报仇?
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天地主角。
连国运都是究极势利眼!
所谓的天地主角,终究还是要自强不息才行。
…………
…………
武悼这次是真的是暴怒无比,这群人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对自己动手的时候,还波及到了白司鱼。
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作为一介快意恩仇的匹夫,武悼的想法就非常简单,你对我身边的人动手了,那你肯定得死,那些因为你而获利享福的人,多多少少都要遭殃。遭殃的程度一般都是非常公平的,谁让你们运气不好呢。
那三个本来就被压制折磨的不轻的法相武者。
在武悼走进监牢后。
里面顿时是发出了屠宰场般的声音,那声音之凄厉,军中专门负责审讯的特务都忍不住感到了丝丝寒意朝着自己的脖子钻。
具体过程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而变回了人形白司鱼也是候在外面,程面不改色听完了武悼给她泄愤声音,引得是军中的刑罚人员那叫一个佩服。知道他们身份的人倒是忍不住私底下八卦了,说这两人倒是般配,不是金童玉女那种般配,而是暴君和妖妃的般配。
别人的嘴碎白司鱼没有听到心里。
她倒是忽然间理解了自己的祖先。
被唾骂祸国殃民的妲己。
妲己配纣,惑乱是修,纣既无道,又重相谬,指笑炮炙,谏士刳囚,遂败牧野,反商为周。
原来,当真心换来真心的时候,对于它们这种精怪来说,是真的愿意为了对方做任何事情。这种任何事情,甚至超越了所谓的礼法道德,难怪那么多精怪和人类的结合是不得善终,因为真的会把另外一半养废或者养的无法无天。
‘怎么办怎么办?夫君今天真情流露,对我居然是如此之好,我该怎么办对他更好?不行了,快要不能思考了!心脏跳的好快!’
白司鱼的少女心忍不住开始泛滥。
被封印在石头中那么多年,虽然算是个老狐狸,但在恋爱这事上属实是一片空白。和武悼最开始,也有点先上车后补票的味道,现在票忽然到手,她反倒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了,她现在就想和夫君回家!
然后必须立刻,马上,行周礼!
什么连素娘、梅孤雪的姐妹情和子嗣排序已经顾不上了!
自私一回!
当武悼这边半个身子是粘稠的血浆和碎沫走出监牢的时候,表情温和的他吓得其他人都不敢多说什么,和他打招呼都是哆嗦的。对此武悼是满不在乎的,反正他的名声早就是凶名了,多凶点没关系。
白司鱼瞧着杀气腾腾的武悼,不知道怎么眼睛忽然酸了一下。
“公子,我们回家好不好……”
白司鱼贝齿咬住了朱唇,牵住了武悼的衣袖。
“好,回家。”
武悼当是能干的秘书情绪还没有调整好,任由她拉着自己朝外走。而一些他刚想说出口的话,转念间又是吞了回去,却是不想继续刺激她了。
后续一些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武悼没打算直接告诉白司鱼。
主要怕她接受不了。
不过目前来看,白司鱼毕竟是老狐狸了,某些方面纯白,但残忍冷酷这方面,倒是调和的非常好,没有圣母也没有极端。而白司鱼此刻心里想的却是,怎么都不能自己,让武悼真的变成偏激极端的暴君式人物。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吸武悼运气,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念头,那现在,她可真的是在发挥种族天赋,要为了武悼的光辉伟大形象考虑了。
在离开崇明坊市的路上。
武悼接到了梅夫子的电话。
梅摘星没有料到武悼去和李坏切磋,也能够被麻烦事找上门来,而来自军方的资料信息更是让他感到了惊喜和忧愁。惊喜自然是武悼这条蛟龙,终于是接触到了真正能够让他蜕变的龙门,军方、世家、庙堂,得其一支撑,便可在大争之世中稳固势力。忧愁的是,这其中有多少风雷,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管有什么事,都回家再说就是了。
就是这回家的路程……
似乎今天格外的漫长。
武悼的这辆轿车的弹簧钢片承受摇晃和挤压的力量也很大,大概有三四层楼那么大。
求一下月票吧,这个月尝试坚持半个月日万,但最近天气实在是太糟糕了,希望我身体能维持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