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姐姐将尸体埋起来。”谢盈把几条袋子挪到一边,对凌菊吩咐道。
凌菊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脸上的惊慌之色很重,可是,又不敢说什么,只好去屋子里取工具。
谢盈则把尸体拖到了刚才埋宝物的土坑里。
就在二人手忙脚乱地忙碌着的时候,一条黑影毫无预兆的在她们头顶的墙上出现了。
黑影探着头向二人这边张望着,看准机会,忽然间跃了下来。
谢盈听到声音,猛然回头,只见一口单刀迎面劈来。
谢盈的手里拿着一把铁锹,慌忙向上一挡。
只听到“砰”的一声,铁锹的木杆被砍断,刀锋从她的发边掠过,划开了肩头上面的衣服。
谢盈的身体横掠出去,远远落在了墙角处。
低头看了一眼裸露出来的肩膀,谢盈发出一阵很冷的笑声,缓缓抽出了腰间的两把短剑。
那个人见一击未中,直跳过来,挥刀又砍。
谢盈见他脸上蒙着轻纱,身手却很利落,不敢大意,挥起短剑迎了上去。
一时间刀剑相撞,二人在院子里斗得不可开胶。
手里拿着铁锹的凌菊一直站在那里,起初的时候似乎很害怕,可是,过了一会,就慢慢冷静下来。
“二当家的休慌,奴婢来助你。”忽然,凌菊叫了一声,举起铁锹就冲了过来。
恰在此时,谢盈的短剑割破了那个人脸上的轻纱。
随着轻纱的掉落,谢盈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钱豹?”
钱豹向后退出几步,想要挡住脸颊已经来不及了。
“二当家的,休怪小人贪财、心狠,我们几个弟兄在山上虽没有往日风光,但也过的逍遥自在,你若归来,难免会引起官府注意,届时,我等又要无家可归了。而且,上次你和大当家的试图带着宝壶逃走,丢下我等弟兄不顾,也伤透了弟兄们的心。”
谢盈的脸变得很难看。
不过,她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对着钱豹冷笑。
等到钱豹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凌菊的铁锹狠狠地拍在了他的后背上。
钱豹向前踉跄了几步,趴在了地上,未及站起,凌菊赶上去踩住了他的胸口。
“钱爷,虽然你我夫妻一场,却不及当初二当家的对我之万一。奴婢没有选择,只能这样做。”
钱豹瞪着凌菊,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二当家的,您吩咐,如何处置?”凌菊问道。
谢盈走了过来,俯身看着钱豹铁青色的脸。
“当初并非我兄妹二人狠心抛下弟兄们,实在是因为那个唐吕布过于凶猛,加上又有那包黑头的人混杂在我们当中,我们亦是迫不得已。如今,本姑娘回来本想与弟兄们重整山寨,恢复以往的正常生活,没想到你们却已经容不得我。既然这样,本姑娘绝不留情。”说着,谢盈抬起头来。
忽然,只见她身子一震,摇晃了一下,倒了下去。
身后,凌菊举着铁锹冷笑。
“你二人休再争执,本姑娘才是最后的赢家,有了这许多财物,还要回到山寨去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做什么?”说着,她果然把地上的袋子收拾到了一处,只捡了一些黄金白银的装起来,余下的随手扔到了谢盈和钱豹的身边。
“你二人在这里慢慢数一数吧,本姑娘走了。”说着,把袋子扛在肩上,不慌不忙的从屋子中间穿过去,离开。
谢盈和钱豹虽然伤得不重,但是,这时候想要爬起来追出去,却也是办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菊消失在夜幕中。
“钱豹,你这个媳妇还真是有心了。”谢盈嘲讽道。
钱豹冷笑。
“二当家的不是也被她所骗吗?”
谢盈的一只手慢慢伸向了身边的袋子。
钱豹的一只手也慢慢伸了过来。
二人几乎同时抓住了袋子的一角,用力想把袋子拉到自己身边来。
僵持了一会,钱豹首先恢复过来,伸手摸到了谢盈掉落在地上的一把短剑,与此同时,谢盈把一枚黑色的物体也抓在了手里。
二人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同时坐了起来。
钱豹手里的短剑刺入了谢盈的左肋,而谢盈手里的黑色物体,也狠狠地砸在了钱豹的头上。
谢盈的这种暗器十分独特,就像是一个涂满了黑色油漆的珠子,表面看起来十分光滑,但是在接触到人体的瞬间,却能够立刻在表层伸出密密麻麻的一层尖刺,加上她力量的催动,即便是厚厚的野兽皮,也会被立刻穿出无数小孔。
钱豹的头顶骨头被砸出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塌陷,哀嚎着倒在地上,没多久便没有声息。
刺入谢盈的这一剑虽然不深,但是血流不止,谢盈挣扎着站起来走了几步,便再次摔倒。
三具尸体和一个深度昏迷的女子,静静的躺在夜风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盈醒了过来。
她吃惊的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一个十分简陋的屋子里,身下是一张冰冷而又坚硬的木板床,而伤口处也已经被敷上了药物。
努力辨认了一下,她认出,这是被自己杀死的两位老人的家。
时间大概已经是清晨,光线虽然还有些朦胧,但是,已经可以勉强的看清眼前的事物了。
房门打开,一条高大的身影走进来。
“唐、唐壮士?”谢盈大惊道。
来人果然是吕布。
按照包大人所说,要想找到安冷霜,首先要找到谢盈,而谢盈拿走了安冷霜的财物,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这座山寨。
吕布估计的没错。
只是他来得晚了一步,要不然就可以看到谢盈等人自相残杀的好戏了。
“谢姑娘,醒了便好。”吕布笑道,“小人刚才请来了这村里的郎中,帮你包扎了伤口,好在伤势不重,歇息几日便可痊愈。”
谢盈的目光向后面的院子里看过去。
吕布猜到了她的心思。脸色一沉。
“多日未见,谢姑娘居然依然这般狠毒?”
“唐壮士误会了,本姑娘并未动手,只是那强人欲要抢夺财物,反被同伴所杀。”谢盈说话还有些有气无力。
“小人虽然笨拙,但也分得清刀剑,那两位老者分明是被姑娘的短剑所伤。”吕布哼了一声,不过,马上接口道,“小人此来并非与你为难,也已经将尸体处理好,姑娘暂时安心养伤,如何处置你,那是官府的事情,与小人无关。”
“既如此,多谢唐壮士,不,多谢恩公。”谢盈放下心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