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普是在当天晚上的时候就得到了赵孔被毒死的消息的。
沈普连衣服也没顾得换,只穿着贴身的内衣就赶到了这里。
监房里,赵孔的脸色铁青,嘴角还残留着令人作呕的液体,一股浓重的怪味熏得人不停的反胃。
沈普呆立在监房门口,好久说不出话来。
青莲没有找到,这赵孔又死掉了,接连的事情叫这个没有任何官场经验的书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速将那昨夜送饭的酒楼伙计抓来。”冷静下来之后,沈普吩咐道。
值班的衙役正要离开,却被另一个刚刚进来的衙役拦住了。
“回禀大人,我们刚刚在监狱的不远处发现了那个伙计的尸体,显然是有人杀死他之后,冒名顶替他来给赵孔送饭的。”
沈普跺了一下脚。
其实,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就能够想得明白,这赵孔是被何人所杀。
可是,现在的沈普苦于没有任何证据。
更令他头痛的事情接踵而至。
第二天,天刚亮,赵霁便派人来到了府衙,声称是安乐宫府里有事情,要找赵孔询问一下。
得知赵孔已死的消息后,来人很快回去向赵霁报告,并在中午的时候,再次回来,要沈普尽快找到杀人凶手。
沈普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了。
一直坐观其变的包大人暗中摇头,觉得这个沈普实在是有些可怜。
这件事如果不能尽快查清楚,反被那赵霁去京城皇帝那里告上一状,恐怕他这个知府也坐不安稳了。
两天之后:
杀人者毫无音讯,
青莲姑娘也没有被找到。
赵霁倒是派来了一个人,追问案情的进展。
而包大人,也接到了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消息。
消息是展昭等人带回来的:
那座高山上的人们,忽然迎来了一位很特殊的客人,此人不但带来了两车的布匹和金银,还有成群的骡马和山羊。
为此,山上的人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
至于那送礼之人从何而来,不得而知,但是,距此推断,如此厚重的礼物,绝非是个人所能够办到的。
包拯觉得,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案。
他决定自己亲自前往查看。
安乐宫府:
今天是一个很热闹的日子。
仁宗皇帝的二皇子——赵启,前些时日去了清流县省亲,最近几日即将回京,途径滁州城,要在这安乐宫府里落脚几日。
赵霁决定派人前往清流县迎接,由于是皇子,派去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是奴婢,而是小宫爷赵宠,沿途护送的人是——吕布。
吕布没想到自己进入安乐宫,接二连三接到的都是这样护送人的事情。
“这小宫爷如此娇贵,将军沿途需要格外当心,不可有丝毫大意之处,若一旦有失,恐你我夫妻再无存身之处。”貂蝉得到消息后,很是不放心。
吕布也知道这一次不同上次,安冷霜虽然金贵,但终不比这赵宠,何况回来的时候,还要与二皇子同行。
赵霁的两个小妾自作主张的要为赵宠饯行。
吕布守在门外。
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嬉笑之声,吕布很感厌烦,不知道这赵霁的家里,因何会这般混乱不堪。
老夫人来了。
不管这赵宠平日里如何令老夫人失望,但必定是亲生之子,老夫人不放心也在情理之中。
令吕布高兴的是,在老夫人的身后,还跟着貂蝉和菊儿,还有另一个头上包裹着青色扎巾的女子——妙玲。
妙玲今天打扮成了一个普通女孩的样子。
“奉我家师傅之命,前来找老夫人,一并为小宫爷此去祈求平安。”妙玲解释道,却又扬起脸来,看着吕布,“好汉大哥此去清流县,一路上多匪患,可否允许小妹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吕布看了一眼貂蝉。
貂蝉的脸色略有些阴沉。
“布虽不才,区区几个土匪还不在话下,妙玲小师傅身在佛门,怎可擅自离开。倘有闲暇,可多来陪伴你家嫂嫂,布自当感激不尽。”吕布生怕貂蝉不高兴,于是说道。
妙玲“噗嗤”一笑,小巧的嘴角略略上扬。
“好汉大哥敢是怕我家嫂嫂吃醋?”
吕布一时间无言以对。
“小妹休要玩笑,你家大哥恐还没有胆量私自带着你这个小妹同行。”貂蝉说道。
这时候,屋子里忽然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赵霁的两个小妾扭动着腰肢从里面走了出来,路过几个人身边的时候,其中一个还故意捂住了口鼻。
菊儿在后面轻啐一口。
“若不是老夫人大度,岂能容你等在这里张扬?”
几个人都笑了。
很久之后,老夫人和赵宠出来。
车子早已经准备好,跟随吕布一起的还有两个家丁。
大概是刚才这位小宫爷被老夫人说了什么,一脸的不高兴,上车之前还故意大声训斥了其中一个家丁几句。
吕布整理了一下随身的衣物,翻身上马。
走出很远,还看到貂蝉和妙玲站在那里,对着自己的背影发呆。
这情景似曾相识,吕布几乎已经可以认定这位妙玲小师傅——曹绛仙就是当初自己的小妾绛儿了。
只是她现在是佛门弟子,而且,自己带着貂蝉来到这里之后,一直居无定所,也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车子出城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
吕布这才发现,原来这条路,正是自己护送安冷霜所走的那条路。
这位小宫爷确实娇贵得够可以,一路上不停的要车夫慢行,说自己累得很。
直到很晚,车子才来到了那个神秘的小村村口。
夜幕中,小村散落的房屋,就像是一座座无主的孤坟,给人一种很凄凉的感觉。
“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本宫爷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赵宠在车子里对车夫说道。
“小宫爷,这小村诡异的很,以前,小人也曾经不止一次在此路过,却从不敢在此夜宿。若白天尚可在此稍事休息,我等带着这许多银两,还是不要停下的好。”一名家丁说道。
“胡说,若有事情,要你等是干什么的?”赵宠在车子里吼道,“本宫爷偏就不信,谁敢对本宫爷不利,敢是连祖宗八代的坟墓都不想要了?”
吕布想起了自己所看到的那块张济的墓碑。
一种不祥之感涌上了脑际,还好,自己上次护送安冷霜的时候,是大白天。
两名家丁的脸上都有紧张之色。
吕布本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家丁无可奈何的表情,还是把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