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天空似乎都陷入了一片光暗阴影和圣明的重叠之中，天空氤氲着恐怖的法则之力，浩瀚如汪洋。
万物生灵在这种近乎末日一般的景象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即便是杨开，也能够感觉到一股股煌煌天威浩浩荡荡的蔓延开来，从异象爆发到笼罩整个昆吾山脉，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老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杨开等人身边，感慨一声，说道：“在天道面前，人类修士显得如此渺小。”
杨开点了点头，说道：“天道到底是什么？”
“天道？”老妪笑笑，摇着头说道：“没有人知道天道是什么，即便是苍云大陆那些经天纬地曾经执掌天命的前辈，也无法说出天道到底是什么。”
漠水圣女看了老妪一眼，说道：“天道就在我们心中，虽然无法说出来，可是每一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这是天地生灵与生俱来的。”
“你从哪里听来的教化？”老妪有些诧异的看了漠水圣女一眼。
漠水圣女看向杨开，声音平淡的说道：“这是家族的传承，每一个天魔传承在步入修真一道之前，都会被灌输这种思想，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出现过什么差错。”
“倒是没错！”老妪点了点头，而后叹息一声，说道：“道在心中，与生俱来，可是想要进一步的了解天地，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如同这神魔战场，古往今来这么多年来，又有几人能够真正的进入其中感受到神魔的气息？”
“为什么要感受神魔的气息？”杨开忽然开口说道。
漠水圣女和老妪两人同时看向杨开，一旁的段正元忍不住说道：“当然是悟道，我听说除了人皇一族和天魔一族之外，我们人类都是神魔的后裔，能够感受神魔的气息，才是真正的修道本源，这些你都不知道？”
杨开一乐，摇了摇头，说道：“神魔是神魔，人类是人类，哪怕是人皇一族和天魔一族，现在也根本无法修炼神魔的功法，那些与生俱来的神通更是早已经断绝，灵长人类本就是苍云大陆的主宰，即便是在蛮荒时代，人类苟延残喘的时候，在整个大陆上也有一席之地，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这种言论几乎没有出现过，不管是老妪还是漠水圣女，段正元等人都一脸错愕的看向杨开。
杨开自然没打算在众人口中得到答案，解释说道：“灵长人类，本就有着得天独厚的特质，这种特质，即便是神魔也略有不足。”
人性这种东西，几乎是苍云大陆任何一个种族都没有的。
而人类复杂而又生动的情感，才是让人类能够从苟延残喘的蛮荒时代发展成为苍云大陆真正主宰的最主要原因。
老妪忽然哈哈大笑，看着杨开的目光越发的满意起来，点头说道：“这种说法老身倒是第一次听说，你很不错。”
杨开笑笑，没有说话。
老妪忽然开口问道：“你不好奇老身的身份？”
杨开一愣，摇头说道：“什么身份并不重要，你是冥域的传承也好，异族的强者也罢，对我来说，不过是能够帮我护道的一位强者，仅此而已。”
老妪愣愣的看着杨开，良久才开口感慨一声，说道：“你是老身此生见过悟性最高的年轻人，没有之一。”
“过奖了！”杨开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出发吧。”
漠水圣女呆呆的看着杨开离开的背景，嘴角忽然上扬，也不知想了些什么，急忙跟了上去。
杨开对漠水圣女的感官还不错，性格直爽敢做敢当，她想做的事情就去做，没有什么原因，也没有什么目的，这是一个十分纯粹的姑娘，也是一个彪悍的姑娘。
这样的姑娘，只有在天魔一族才会出现，相比来说，中洲的那些所谓天之骄女，倒是有些矫情了。
杨开喜欢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人相处会比较舒服，不用整日里算计来算计去。
当然，这种性格的人并不一定就会时常吃亏，性格直爽并不代表人傻，谁要是把漠水圣女当成傻子一样算计，后果肯定好不了。
这时，漠水圣女忽然快步走到杨开面前，说道：“此行你要小心一个人。”
“归元？”
杨开听说过归元这个人，似乎对佛法有着极高的造诣和悟性，佛光十万里是什么概念，几乎比唐三藏的佛性还要强大了。
听到归元这个名字，段正元等人眼里露出愤愤的神色，看样子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归元，然后将他生死活剥了一般。
漠水圣女竟然也特意的提起这个人，倒是让杨开对这个归元有了一丝兴趣。
佛性如此之强，为人处世却不择手段，这个归元是个人物，不拘泥于礼教和道德的和尚，能够让人如此忌惮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其实任何不择手段之人都有着其可怕之处，背后捅刀子的大多都是这样的人。
漠水圣女点了点头，说道：“归元是如今整个西漠最不世出的天才之一，没有人知道他的悟性到底有多高，甚至没有人能够猜到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而且此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从来不计较后果。”
杨开说道：“放心吧，只要还是人，就有弱点。”
话又说回来了，不是人就没有弱点了？
归元可以不择手段的达成自己的目的，杨开恰恰相反，他想达到自己的目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
老妪一直在观察杨开的表情，而且明显也听说过归元这个人，见到杨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着说道：“年轻人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个归元老身曾经远远见过，是一个厉害的小家伙。”
“比她如何？”杨开指了指身边的漠水圣女。
漠水圣女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老妪。
老妪沉吟片刻，说道：“比试切磋的话，漠水圣女的胜算大一些。”
漠水圣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不料老妪话音一转，说道：“如果在神魔战场遭遇，漠水圣女必死无疑。”
听到这话，漠水圣女浑身一震，有些诧异的看向老妪。
杨开也是一愣，看了看漠水圣女眼中的不服气，又看看老妪，失笑说道：“没想到你对这个归元的评价如此之高。”
老妪摇头说道：“你们不了解西漠这个地方的风气，那是一个极其惨烈的地方。”
这话杨开倒是认可，相比来说，西漠比起北域甚至极北之地和南疆以及东海，是环境最为恶劣的地方了。
越来越多的人向着这边冲来，不多时已经能够在半空中看到很多强者的影子了。
老妪指了指前面不远处一个漆黑如墨的地方，说道：“那里便是神魔结晶所在之地了。”
杨开举目望去，皱了皱眉，缓缓说道：“比我想象中的情况还要糟糕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