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崖城外的一座高高垒起的土楼上,原东海城总督,现临安大军的左将军鸢飞看着茫崖城内的战况,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二万守城军士伤亡大半,粮草匮乏,守城工事已经被摧残得惨不忍睹,林山海,我看你还能坚持几天。
“准备好第十四次攻城!”鸢飞对着身边的副将说道。副将急忙跑下土楼传达将军的指令去了。
这一个月内,除了一开始每两天骚扰式的攻城演练,给守军带去压力,让他们天十二时辰都精神紧绷,但之后的几次攻城可都是真正的力以赴的攻城战役。没想到林山海带领的茫崖城两万战士还真是骁勇善守,愣是把这座并不庞大的茫崖城给守了下来。这点也不得不让鸢飞对林山海,以及茫崖城的几十万百姓感到敬佩。
围城一个多月,可以说一个苍蝇也不可能从城中飞出,更别说进城补齐粮草和物资了。可茫崖城的百姓和军队,愣是坚持到了现在。
据说百姓也把家里的粮食和铁器部捐献给了林山海,士兵和百姓每天都只食一餐,就为了能够坚守住这片通往中原三州的军事要地。军民同生死的口号,响彻了整个茫崖城上空,让伤兵满营的茫崖城守军,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地誓死守卫茫崖城,绝不退后一步。
临安王已经失去了耐心,命令他务必在三天内攻下茫崖,所以鸢飞一早就在军营大帐中和众将士立下了军令状,三天内若不能拿下茫崖城,愿服从临安王军伐处置。以此来激励军心。
而茫崖城东城墙上,林山海拖着疲惫的身体,遥望着对面连绵不绝的临安军营。
“大人,看来着鸢飞是要下决心攻下茫崖了,都已经三天没有大动作了。必定是在准备最后的一击。”
看着头上胡乱包扎着白色棉布的副将霍敏华,林山海沉默不语。他知道霍敏华说得没错,这是狂风暴雨前的宁静,虽然对方的大军按兵不动。但是作战经验丰富的他,其实已经观察到了远处蠢蠢欲动的攻城战车和云梯车在不断地增加。
这两天原本已经被抽干的护城河,也被鸢飞派人在夜间不断地填埋。虽然城头的箭雨击退过他们好几次,不过这鸢飞明显算出茫崖的箭矢库存不足,所以,索性以此来消耗茫崖的箭矢储备。
林山海停止了士兵射箭行为,任由临安军士填埋护城河了,因为他知道晚间本身就无法射中敌兵,再加上他已经看破了鸢飞的计谋,就留着箭矢,在最终战中杀敌所用。就算城被攻破,也要消耗你们更多一点的军力,这就是林山海的决心。
“南城门和西城门那边情况如何?”林山海问道。
“还行,再撑三天没问题,又招募了一批百姓民兵,大概四千多人,分别安排在南门和西门了!不过就是兵器不足了,只是发放了些死去兄弟们留下的铠甲。这些民兵各自拿了家里的锄头、铁锹和斧头,也算是有点士兵的样子了。呵呵。”看着霍敏华的一脸苦笑,林山海无奈地点了点头。
整整一个月,两万守军硬扛住了十万临安大军的无数次攻城。要不是茫崖的百姓誓死和他们同生死,就连他自己都已经扛不住了。
“告诉兄弟们,为了茫崖的百姓,我们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决不允许有一个百姓死在我们黎阳军人之前,这是命令!”林山海淡淡的语气,却让霍敏华觉得这句话声如洪钟,犹如千丈凌云之气!
他立刻行了一个军礼,“是,大人!”
三皇子殿下,放心,我林山海一定会坚持到最后一刻,绝不轻易放弃茫崖城!
临安王府内。
“父亲,王师带着影卫找到了一个地下城的出入口!可是。。”三世子站在看着窗外的临安王,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可是什么,进不去?”赵文宗回身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入口处的阵法颇为复杂,而且带有冰火两重攻击,王师和影卫都无法破除,强攻几次伤亡十几人,都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三世子有点无奈的说道。
“看来这凌子轩的阵法之道远高于王师啊!”临安王继续看向窗外,久久没有说话。
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来父亲的指示,三世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那,王师他们?”
“让他们去支援茫崖吧,我已经让鸢飞立下军令状,三天内攻破茫崖。我担心鸢飞还是有难处,让王师带着那些影卫去协助下他吧!”
临安王不再理睬儿子。他现在心里最没底的不是地下城的天岚宗,也不是茫崖市。而是那几个之前承诺配合自己一起起兵的兄弟们,竟然一点信息都没有。
不管是南越王赵文义,还是北疆王赵文铎,甚至和自己拍胸脯保证会配合起兵的蜀王赵文魁也完没有起兵的动作。这让他心里感到一丝不安。虽然国师已经亲自去威逼利诱几人了,不过这让他的计划开始捉襟见肘起来。
没有其他三王的压力,就算他攻打到都城,也将独自面对五万的御林军和至少一万的亲卫军。就算能够战胜,那时候的临安大军也已经是残军,任何一个人来都能收拾他了,这让他如何放心得下。
他原本想利用三王起兵,给自己的侄子施加压力,让他主动把皇位蝉让与自己。这样就能不动用一兵一卒登上皇座,这岂不甚好!
而且他还有一个顾虑就是国师的势力。
这些影卫看似听命于他,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这些人是国师的人,而且自己目前还不知道国师到底有多少势力安插在黎阳王朝之内。
如果三王不起兵配合,造成自己惨胜获得帝位,那就意味着自己将来势必还是要受到国师的牵制,甚至受命于国师。那这个皇帝当得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就和自己的侄子现在一样,傀儡一个!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临安王脸上逐渐出现了狰狞的表情,既然你们对我不忍,也就不要怪我不义在先。如果三王不遵守之前的约定,那我赵文宗就算不能坐上这帝位,也不会把黎阳王朝拱手让给你们任何一个人。
匈奴都城的一个庭院内,左右贤王正在对弈,两人在讨论战事的时候,习惯用对弈来争论自己的判断和谋略。正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左贤王的身后,左贤王伸手拿下并打开了一份密函。扫了一眼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看来那赵文宗要用之前和我们交易的筹码了。”
“哦,那不是挺好,我们就等着这一天呢!”右贤王捋须微笑道。
南疆巫族,一名族人快步的走进长老的屋子,双手交叉在胸前,向着面前紧闭双目的老人行礼道,“大长老,临安王的密函!”
那族人双手捧上一份密函给到大长老。大长老打开密函,看了一眼后,直接化出一道火焰,将密函烧成灰烬,然后继续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