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本打算单独行动的人一怒,起了逆反心理,上前一步:“我就要跟!”
林姜想了想,忽然摆手:“要跟就跟吧。”反正也没什么影响。
见状章念安反而更加警惕,这么爽快,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想多了。”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林姜小脸上满是嫌弃,“我就是想让平安跟着而已。”
至于章念安,就是一拖油瓶。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章念安不满的哼了一声。
林姜:“猪崽。”
章念安目光一冷。
“怎么不生气了?”见他似乎不为所动,林姜反而惊讶起来。
章念安冷冷扫她一眼,转身就走,留给她一个小背影。
原地林姜挠了挠头,似乎有些疑惑。
身高矮有诸多不便,但最不方便的绝对是走在街上,随便来一个人都能阻挡住视线,感觉天都是黑的,连空气都是臭脚丫子味。
小脸皱成包子,林姜有些后悔没叫老爹跟来了,起码能骑他脖子上。
“大丫,你要去哪。”忽然一只手抓住她,带着不容逃脱的味道,说话的人身高很高,弯起身子一下将林姜抱了起来,却是捂住了她的嘴,捂着的汗巾子带着一股子药味,还有说不明的腥味,难闻到林姜差点当场表演呕吐。
微胖,眉毛稀疏,面颊红润,一副很良家很普通的面容。
唯一的特殊就是——不认识。
碰上人贩子了!!!
猫眼儿猛的睁大,正打算一口咬上去,手指也不动声色爬到了女人脖子上,余光却瞥见不远处一个人抱着一个小孩走的背影,露出的一截小腿,要多眼熟有多眼熟。
两家关系近,孩子一样大,她记忆中,黄姨跟她娘很喜欢凑在一起做女红,多是给他们做衣服,而且做出的衣服基本除了款式分个男女,其他都一样。
那双眼熟的鞋子,她也有一双。
那袍脚的鹤纹,是黄姨最喜欢绣的,她说鹤高贵优雅,还长寿,希望俩孩子也长寿。
那是章念安。
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原本打算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下,身子也从僵硬变得柔软顺从。
抱人的妇女并未察觉她这一点变化,但仍旧满意于这小孩的乖巧,觉得省事儿。
她抱着人穿过人群,来到一个巷子里,那里停了一辆马车,车边站了一个人,正是刚刚把章念安带走的青年人,长得……不愧是泥点子,就是磕碜。
撇撇嘴,林姜瞇住眼睛,装作迷茫的样子,似乎快要昏迷过去,并未引起俩人戒心。
“到手了?”男人神情难掩激动。
女人点点头,也很兴奋:“这次的货质量很好,肯定能卖不少钱。”
男人上前,拨开看了一下林姜的脸,顿时更加兴奋:“远远看到这俩小孩就知道长得好,没想到长这么好。”
“就这么卖到青楼,亏了,有些大户人家喜欢收养小孩,这俩都可以卖过去。”男人打着算盘。
女人并无疑义,那样确实能赚更多的钱。
将林姜放到车里,催促道:“我们得快走了,这俩小孩穿的好,家里肯定富裕,等下找不找人,肯定会着急,万一闹大了就不好了。”
男人应了一声,架起马车走,跟女人一左一右坐在车门口守着。
林姜在里头听着,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没有团伙,最起码这次没有团伙,就他们两个人作案。
这样就好,好解决。
或许是以为她中了蒙汗药昏迷了,她并未被绑着,林姜推了一把章念安,发现这人是真的睡死过去了,顿觉不好。
不会死了吧?
摸了摸他鼻子,感觉有气,顿时放心了。
刚要将人捏醒,忽然听到动静,立刻闭上眼睛。
因为来不及,整个倒在章念安身上。
女人看了一眼,并未发觉不对,便放下帘子。
也不晓得她有没有真正离开,林姜一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用身子盖住的手,捏了捏章念安的肉。
捏到一半觉得挺软的,于是又捏了捏。
半响觉察不对,悄悄睁开眼睛,发现捏的是屁股肉。
盯着看了几秒,忽然伸手,狠狠一掐。
“……”
章念安似乎感觉到痛,缩了一下,但仍旧没有睁开眼睛。
林姜表情逐渐冷了下来。
她力气这么大,按理说章念安不应该醒不过来的,除非那药能量非常大。
可是章念安只是一小孩,他们也不怕把他毒傻!
本来就够傻了!!
伸手捏住章念安鼻子,试图将人憋醒。
下一秒帘子被撩起来,瞬间闭上眼睛。
男人看了一眼,问道:“你给弄了多少药,可别把人药傻了,傻子可没有市场。”只能卖去青楼了。
“不多吧。”女人似乎有些犹豫,“就平常的量啊。”
男人:“我们平常药的可不是这么小的小孩啊!”
林姜听的心中一沉。
“算了,”男人道,“生死有命吧,人都弄过去了,我们也改不了。”
“大不了就少赚几个钱。”
女人应了一声,似乎有些懊恼。
林姜小脸紧绷,心中起了杀意。
章念安的命,只有自己能取!!
加大了掐他屁股的力道,一手捏住他鼻子,捏了一会儿就松开,生怕把人憋死了。
等等,憋死了——
目光一凝,林姜忽然意识到什么。
现在不就是要他命的最好时机吗??
只需要轻轻一捏,死了也有人给自己背锅,简直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如羽扇的长睫毛颤了颤,林姜慢慢伸手。
“终于要出城了。”男人骂了一句,“娘的,不知道为啥,总感觉提心吊胆的,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女人突然叫道:“城门口有人!!”
“该死,怎么会有人拦着!”男人气急败坏,“赶紧的,返回去,不然完蛋了。”
女人叫了一声,也有点慌,下意识掀起帘子。
阳光照入,一瞬间的刺眼,林姜忍不住侧目。
四目相对,女人惊叫一声,“你醒了,不对,你在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同一时间,也有人这么问她。
不同于女声的尖利,这道声音很虚弱,虚弱到几乎令人听不见。
林姜扭头,与那双黑眸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