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母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养母不敢置信,“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景晚晚回答。
“小晚,你是骗我们的吧?上次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提结婚的事啊!”养父皱紧了眉头一脸狐疑。
景晚晚.干脆利索得从包里拿出结婚证,翻开有照片的那一页,用指腹按住霍厉霆的名字,亮给养父母看了一眼。
“这……”
还没等养父母凑近细看,景晚晚又把结婚证收了回去。
养母顿时沉下脸来,没了方才那幅热情亲切的模样,“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随便找个男人结婚了?!这让我们怎么去和刘总交代,我们连订金都……”
养父赶紧扯了一下养母的袖子,也换上严肃的表情看着景晚晚。
“这男人在哪儿上班啊?有多少存款?家里几套房,父母是干什么的?”
景晚晚按照霍厉霆告诉她的简单道:“他就是一家公司里的普通员工,无父无母,有一个爷爷,前些天去世了,还有,结婚后他搬来我家住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
养母一听就急火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气得腮帮子咬了又咬,“小晚,你不趁着现在年轻还有几分姿色,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养着,你居然还去养男人!你是不是疯了?!”
养父也跟着叹了口气,“连房子都没有,这男人也太窝囊了吧!小晚,你还是趁早跟他断了,刘总那边我去说说,他肯定不会把你离异这件事放在心上的!”
景晚晚差点气笑了。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离婚?然后嫁给那个快七十岁的老大爷?”
养父母对视一眼,养母又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小晚,我们都是为你好啊!刘总已经答应了,只要你和他结婚,他就给你5万的彩礼,还会给你的孩子们换一所好学校,供他们读书,你可以安安心心在家当你的富太太,以后也能多帮衬你的弟弟妹妹,让我们两老享享福,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五万?
区区五万彩礼,就足够让养父母像掉进钱眼里似的,一再忍下脾气对自己顺毛捋?
景晚晚可不信。
她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既然是天大的好事,家里应该还有一个适龄未婚的吧,你们不考虑吗?”
一听到景晚晚提起他们的亲生女儿,养父母脸色顿时一变。
养母冷着声音呵斥:“你提倩倩做什么!她可是在一家大公司里当设计师,年薪十几万,你比得上她么?刘总能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别在这儿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是!”
养父也满脸不乐意,“你今天来,空着手也就算了,还故意带着结婚证过来,就是想来给我们添堵的吧!”
景晚晚垂眸,盯着桌上已经没了热气的茶杯,淡淡道:“怎么会呢?”
引线是点了,真正的炸弹还没爆呢!
见景晚晚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养父母又凑在一起飞快耳语了两句,然后养母才板着脸语气严肃说:
“你愿意嫁个野男人糟蹋自己我们也不管了!这样吧,你把彩礼给我们,就当是我们这些年来辛苦抚养你的报答。”
养父瞥了一眼景晚晚,“按照墨城的行情,就算你带着孩子,彩礼至少也得有个十来万吧,你可别想糊弄我们!”
景晚晚缓慢得抬眸,眼睛自下而上慢慢扫视站在面前的二人。
养母很瘦,下巴尖尖的,眼缝又细又长,养父国字脸,个头不太高,还有点儿驼背,此刻这二人围着自己,就像是草原上围守着猎物嚎叫的秃鹫。
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可景晚晚早已不是当年任由他们摆布和欺负的小女孩了。
她面无表情得看着他们,轻飘飘道:“我一分钱彩礼也没要。”
“什么?!!”
果然,养父母再度震惊,这一次,眼珠子差点给瞪出来,养父的手攥紧成拳,挽起袖子的胳膊上青筋都鼓起来了。
养母更是气得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坐到后面的沙发上去,一只手指着景晚晚,指尖颤抖得厉害。
“你,你个不孝的东西!你是要气死我啊!!”
“白养了!真是白眼狼啊!”
养父激动得直拍大腿,“这还不如嫁给刘总呢!起码还能赚个三十万,这下完了啊!血亏了啊!”
哦?
景晚晚故作好奇,“原来不是五万啊?”
养母恨得咬牙切齿,“景晚晚!你!你别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今天你既然来了,我也不怕把话给你挑明了!你欠我们的抚养费,今天必须还清!不然,你别想走出这道门!”
听养母这么一说,养父也回过神来,直接一个跨步拦住沙发另一侧,沉着脸冷冷道:“你欠我们钱,那可是白纸黑字写的!你也该是时候还钱了吧!要是没钱,马上把你男人叫来一起还!”
叫霍厉霆来?
景晚晚眼前突然浮现出家里那位穿着家居服,身材依旧像顶级模特一样高大挺拔的男人。
养父要是真的站在霍厉霆面前,也不知还有没有现在这番气势。
毕竟,霍厉霆仅仅是面无表情的时候,也比野生动物园里的狮子吓人多了。
“说吧,我欠你们多少钱。”
她今天来,本来就是要彻底解决自己和养父母之间的纠葛,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是有备而来的。
听到景晚晚这么说,养母蛮横的神情才总算是松了几分,二话没说,转身走进自己的卧房。
没一会儿,养母拿着一张边缘泛黄的白纸走出来,摊开来重重拍在茶几上。
上面的字迹有些旧了,但一笔一画仍旧清晰而稚嫩,是景晚晚刚来这个家的第一年写下的,更准确点说,是被养父母哄骗着写的。
【景晚晚欠爸爸妈妈抚养费,共计三十万元,长大后连本带利归还,绝.不拖欠。】
最后是景晚晚的签名和手印。
养父母对视一眼,彼此眼神里各自得意,似乎在庆幸当年幸好留了这欠条,否则景晚晚还得给他们赖账似的。
景晚晚拿着欠条,指腹缓缓抚过儿时签下的名字,哪怕她被李家收养,也从未改过姓氏,依旧跟着福利院的老院长姓景,现在想来,这大概是她童年里唯一庆幸的一件事了吧。
放下欠条,养父母的视线已经盯紧她的一举一动。
“三十万,连本带利,一毛都不能少!”
“你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这么些年,现在还害我们得罪了刘总,跟你要这么点钱,那是便宜你了!”养母撇撇嘴,却压不住得意的弧度。
景晚晚不慌不忙看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你们说的对,我们之间的账确实该算个清楚。”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牛皮的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