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李兄弟可算见到你了!”
看到李衡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陈周鹤震惊着大喜过望得喊道。
“这些天那雨下的像是连天都掉下来了,不少地方都闹山洪了,我还在担心你搁山上咋办呢”
陈周鹤赶紧把李衡请到家里来,不过却发现他身上衣物很是干燥完全没有淋雨的迹象,但又没见他带伞。
“最近这山里老乱了,暴雨山洪的,听地震局报导说还发生了一起三级的小型地震!”
陈周鹤还没意识到,这场地震的始作俑者就站在他跟前呢。
李衡只是笑了笑说道:“你呢,下暴雨前就有好几天都没去山上了,忙什么事情么”
“嗐~这……也没啥”
陈周鹤欲言又止微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然后就张罗着给李衡准备饭菜烧酒,要跟他喝上一杯。
见他不愿多说,李衡自然也就不做多问,只是同他一并喝酒吃菜,聊天侃山,同时简单说了说这些天山里的情况,当然自己那趟匪夷所思的地下之旅就没怎么提了。
毕竟很离奇,说了他也不一定相信,而且有些东西就让它静静在那就好,无需太多人知道。
吃过喝过酒足饭饱,陈周鹤又张罗着要跟他过两招,说自己这段日子里又锤炼精进了一番,这回肯定能在他手下多走两合。
李衡只是笑笑不置可否,但始终也没答应同他试招。
陈周鹤所在的秦岭老家是几间二层小楼外加一套砖瓦房,很是简陋丝毫没有一个曾经的全国冠军的气派。
而且这简单的格局让李衡颇有些熟悉感,像是自己老家一样。
而至于自己的父母陈周鹤早就安排到省城去了,自从出了那事之后,陈周鹤除了将一部分积蓄分出来作为父母的养老之后,其余的全都花在了让自己能重回赛场之上。
可惜基本都打了水漂,如今他自己独自在这老家生活,也很少跟父母联系,始终在追寻着重拾武道的可能。
这也是李衡敬佩他的一点,不管自身怎么样了,至少孝道不能失。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哐哐哐得颇为有力。
陈周鹤一愣然后蹭一下站起来,好似已经知道来人是谁,脸色顿时一沉。
还没等他过去呢,门外之人已经推门而入了,一脸兴奋得朗笑说道:“师父!我来看伱啦!看我给你带来啥咧”
说着从肩上卸下一只布包然后从里面掏出更多的小包,兴高采烈地说道:“额四叔是开药铺嘚!你看这些都是额找他要的中药咧,都是补气养血润肺通舒的方子,对你可有好处咧!”
此时李衡才看清这个入门来的乃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精壮小伙子,皮肤带着些许健康的黝黑,一张脸孔带着山里娃娃的质朴气色,面相看着便颇为爽朗。
“走!你走!怎么又来了?!”
但是陈周鹤却不领这个情,一脸不快得走过去就要轰他出门。
“还有,谁是你师父!我什么时候收你做徒弟了?!走走走……跟你说多少遍了,别来烦我,回家去家去”
推搡着就将这少年赶出门外,丝毫不给这个热情的小伙子留情面。
“哎哎哎哎……走就走嘛走就走嘛,憋推师父你别推额。”小伙子被赶出门外也没生气只是急着喊道,“额不进来了,你把药收了哈!收了哈!”
说着把一大包中药直接扔进了陈周鹤家的堂屋,然后甩开膀子啪啪得跑了。
“唉……这……”
陈周鹤看着活力旺盛的来去如风的少年也颇为无奈,有些悻悻得走到了堂屋捡起来那些药包,沉默了几分还是收了起来。
“李兄弟让你见笑了啊……”
陈周鹤回来后苦笑着对李衡说道。
李衡面带微笑淡淡的道:“何笑之有?我只看到了一颗赤诚之心,和一颗执着之心。”
陈周鹤微微一愣,面容不禁有些凝滞,然后叹了口气幽幽得走开了。
李衡这才知道那几天陈周鹤都没上山去的原因是老毛病又犯了,这气候变天之际引得他肺疾旧伤发作咳喘不停,这也是那少年为何大老远跑县城给他讨药的原因。
至于那少年也是与他同村的一个村民,也是他的头号仰慕者,名叫林石头。
陈周鹤隐居回乡以来,他是头一个发现这位曾经的全国武术冠军的人,为此甚至兴奋了一整夜,要不是被陈周鹤拦着怕不是第二天全乡都要知道了。
只不过知道了可能也没什么大不了,今时不同往日,陈周鹤的名声早已不复当年,甚至还记得这个名字的人都没几个了。
这少年林石头是个武术迷,最大的爱好便是锻炼练武,自小崇拜的便是曾经真正无敌天下的“五冠王”陈周鹤(蝉联五次国内冠军)。
自陈周鹤回来后,三天两头便来拜访,要他收自己为徒,跟他练习武术修习拳法腿脚功夫。
对此,陈周鹤全部拒绝了。
但被拒绝后林石头也不气馁,照样经常过来看他,隔三差五还给他带些东西,有时候陈周鹤回来会诧异得发现家里被人打扫清理过,连门口杂草都拔了。
对此,陈周鹤也不得不心软了些,偶尔开始同他练练手,指点指点,但始终没有放开口子让他拜师。
这便是他的执着,是他那挥之不去的心底执念。
但凡在体育界中,一旦开始收徒带人,成为教练或老师即意味着职业生涯的结束,从此退居二线不再上场竞技。
一旦收徒就代表着他真正从内心接受了自己再也无法回归擂台的事实。
这对于笃定自己是为了格斗而生,也打算老死在擂台之上的陈周鹤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他不想成为教练不想只是带人教练,他依旧在梦想着重回赛场同天下各路选手同台竞技拳脚相争。
不是博名,亦非夺利,只为了那“武”之一字!
所以他便接受不了收徒,接受不了自己成为区区一个教练的事实。
夜晚,雨已经停下。
睡不着的陈周鹤爬了起来,走到小楼房顶之上,吹着雨后带着湿气的夜风。
本来有着肺疾的他不应该出来受着湿气,但这可以给他带来一丝凉意和宁静,让他烦躁的心灵镇定下来。
砰、砰、砰——
就在他上楼之后,忽地听到了一连串的敲打的声音,定睛望去只见不远处另一个农家院落里,一个赤膊着上身露出一身精练肌肉的小伙子正在全神贯注专心致志得击打着一个简陋的木桩,发出啪啪响。
正是林石头,他家距离陈周鹤的家没有多远居高临下清楚可见。
陈周鹤看着他一板一眼得练武,还有那身上的肌肉线条和骨骼结构,不由得点了点头。
是个好苗子啊,而且性子也非常执着,颇有自己当年的影子。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林石头练武了,他经常睡不着便会上楼,就看到这小年轻在那锻炼,持之以恒不骄不躁,端的是有一股恒心在里面。
“只可惜呀……”
他不自禁得轻声自语了起来。
“只可惜他虽有恒心,但无人指导,方式过于死板,练得招式也大多都不到位。”
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话,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