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经风声鹤唳,兄弟们做好防护吧,都照顾好自己,能不出门就尽量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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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辛潮澎湃、08a两位兄弟的打赏,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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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暴雨,一日夜间水淹钱塘,原本的水道街市都消失不见,整座县城都陷入人心惶惶之中。
菊园之中,黄少宏坐在庭院的摇椅上,品着香茗,抽着雪茄,一副舒爽惬意的神态,然没有暴雨连天带来的沉重压迫之感。
知珠子在一旁好奇的抬头看天,见天上黑云压城,雷鸣闪电,倾盆暴雨水泼而下,奇怪的是落到菊园上空的时候,却莫名的消失无踪,以至于菊园之中,没有半点雨滴落下。
对,就是消失,不是挡住,也不是被引开,而是消失不见,凭知珠子两百多年的法力,愣是看不出一点端倪。
知珠子连连赞叹道:“天师法术通神,贫道真是开眼了!”
说完忽然一叹,有些悲天悯人的道:“只是这天降暴雨不知何时能够停息,如果再这样下去,江南百姓的安可就岌岌可危了!”
知珠子说着忽然眼睛一亮,看向黄少宏道:
“天师道法精深,不知能否卜算一下这天降暴雨的因果啊?”
黄少宏咬着雪茄朝天上看了一眼,同样叹了一口气道:
“还能怎样,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这南朝的气数啊,恐怕撑不了几十年了!。”
知珠子乃是蜘蛛化形,本就是妖精,心中敏感至极,被黄少宏一句话噎的直翻白眼:
“天师,这么说话会没朋友的!”
“这南朝亡不亡和我们妖精有什么关系,再说从上古到如今,什么时候没有妖精了?”
黄少宏一看知珠子急了,好笑道:
“还当了两百年的和尚,也不多读点书,这句话意思是国家将要灭亡必定有某种征兆,妖孽只是泛指而已!”
黄少宏说完,也觉得之前的话有毛病,旁边就站着一只两百多年的蜘蛛精,自己那么说多少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他当即岔开话题问道:
“那两个小娃娃呢?还没吃完面条吗?”
知珠子朝花厅里看了一眼,摇头道:
“没呢,已经第六碗了!”
黄少宏听完差点从摇椅上折过去,连忙起身往花厅走去,口中急道:
“怎么不拦着一点,别让他们撑死了!”
知珠子错愕道:“六碗面条很多么?上次吃葱油饼,炖羊肉,我自己吃了二十斤面,五盆羊肉也没撑死啊!”
黄少宏这个气啊:“是个妖精好不好,那俩才多大孩子!”
他说话的功夫走入花厅,一看之下哭笑不得,就见两个六七岁的娃娃,正站着四平马,手里各自捧着一大海碗的炸酱面猛吃。
显然是在用道门桩功内壮气血的法门,加快消化吸收,让自己尽可能的多吃一些。
不过看两个娃娃隆起滚圆的肚子,也知道他们吸收的速度,远远慢于吃的速度。
黄少宏一进花厅,两个娃娃立刻放下碗筷,站起身有些拘谨的见礼道:
“以清,以宁,见过公子,多谢公子救我们师父性命!”
说完屈膝跪倒在地,‘咚咚咚’给黄少宏磕起响头来。
两个娃娃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师父真子自作自受,被自己加了料的雄黄粉所害,身中剧毒命在旦夕。
若不是黄少宏看在同是道门一脉的份上,出手解毒,又为其治疗外伤的话,说不定这时候已经功德圆满,驾鹤归西了。
黄少宏也没阻拦,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心安理得的受了他们几个响头,于理他是道门天师,受道门弟子朝拜,理所应当,于情他救了盲道性命,这两个娃娃感谢他也是合情合理。
等两个小道童拜完,黄少宏这才点头道:
“行了,都起来吧,同是道门一脉,不用这么见外!”
他用手一指桌上高高摞起的空碗,笑道:
“们这是多久没吃饭啊,寻常的面条而已,别撑坏了自己!”
两个道童规规矩矩的起身,听他一说,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那个叫‘以宁’的道童,挠头笑道:
“哪里寻常了,我们可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条,还有肉末呢!”
‘以清’稍微大一些,瞪了一眼师弟道:“别胡说!”
转过头来朝黄少宏,恭敬的道:
“师父教导过,我们修行之人,吃了上顿没下顿,要有吃的尽量多吃,省的过了这村,后面挨饿!”
黄少宏听得好笑:“修道之人,财、法、侣、地,钱要摆在第一位,师父怎么混的这样惨?”
两个道童听完黄少宏说话,都脸涨得通红,有心反驳,但一想平素过的日子,貌似的确惨了一些。
黄少宏指着那些面条道:
“就不要再吃了,到了我这里,自然不会让们吃了上顿没下顿,等晚上弄些肉食让们开开荤!”
两个道童眼睛都是一亮,再次躬身道:“以清、以宁,多谢公子!”
黄少宏摆手道:“我说了都是道门一脉,以后们喊我天师就是了!”
两个道童暗自咂舌,心中把他这话都当作是大言不惭之言。
在他们想来,当今之世除了龙虎山的张天师之外,谁敢称作天师?
要真是天师,那我们师徒跟在身边当个打杂的恐怕都不够格吧。
黄少宏不知道两个娃娃的想法,笑着问道:
“以清?以宁?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们两个的法号是取自这两句吧?”
“抱元守一,们是真教的?”
两个道童都点头道:
“公子真是博学,我们法号的确是取自这两句,不过真教是什么教派?倒是我师父,道号真子,俗家名讳叫王重阳,我们一直跟着师父修行,并没有什么教派!”
黄少宏愕然问道:“们师父叫什么?”
“家师名讳王重阳啊,怎么了?”
两个娃娃被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跳,都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眼前这公子是不是害了失心疯,一会说自己是道门天师,一会听到自己师父名字又这么激动。
黄少宏在‘神雕世界’的时候也在终南山混过一阵,了解过重阳祖师的过往,当即问起详细来。
结果两个道童和重阳子修道不过三年,加之年纪幼小,对老道之前的事情并不了解。
黄少宏又仔细询问两个道童的出身,这两个道童都是孤儿,却不是真七子之中的任何一个。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真子是个盲道,重阳祖师可不是啊,应该是自己想错了,再说这方世界的时间虽然对的上,是南宋时期,但和现实世界,又多有不同,许是名号相似也未可知。
正在黄少宏纳闷的时候,就听见后面噼里啪啦的声响,紧接着一个身影手持桃木剑,跌跌撞撞冲入花厅,将沿途的花架桌椅都撞翻了不少。
这人一冲进来,就大声喊道:
“妖孽,放了我徒弟,有本事和贫道大战三百回合!”
说完手上桃木剑挽了一个剑花,不小心将靠墙摆放的一个大花瓶给碰到了,落在地上,咔嚓一声摔的粉碎。
这一摔,把真子自己都吓一跳,长剑朝花厅的墙边一指:
“谁在那里打算偷袭道爷?告诉,做的春秋大梦!”
说完一个后跳拉开距离,腿弯却碰到了桌边的实木圆凳上,让他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倒栽过去。
‘嘭’的一下,后背重重撞在了饭桌上,直接将饭桌撞翻,一盆面条合着汤水都淋了他一头一身。
真子这顿操作真个666啊,让花厅中叙话的几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以清、以宁两个娃娃,见到真子摔倒,同时惊呼道:“师父!”
知珠子也无奈道:“我说真子是吧,能不能先了解一下情况,再开始发飙?”
真子听到徒弟惊呼,又感受到后面说话之人身上的妖气,登时一个激灵就窜了起来,手中桃木剑急舞,同时喊道:
“妖精,快放了我徒弟!”
以清、以宁,两个娃娃,本来喊完师父之后,就要上前搀扶,却不料真子忽然发飙,起身之后,桃木剑狂舞,而且用上了真元,让那剑锋之上带出了丝丝剑气。
这两个娃娃要是冲过去,少不得有危险,黄少宏连忙出手,一个闪身就到了两个娃娃身后,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手一个抓住他们的肩膀,将他们从剑锋之下扯了回来。
真子听到有劲风的声音,以为有人偷袭,冷笑道:
“好妖孽,给我留下吧!”
说完猛然一甩衣袖,又是上百指肚大小的金铃激射而出。
黄少宏也有些恼了,心说这盲道眼盲心也瞎,搞不清楚状况就胡乱动手,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
当即放下两个娃娃,同时伸出右手,五指张开,金属异能之下,那上百金铃同时止住去势,漂浮在半空。
真子大病初愈,气虚体乏,慌乱中并没有察觉到那上百金铃并未落地,直接拿出巴掌大小的青铜法铃,摇动起来。
同时口中喝道:“镇、镇、镇、镇、我镇死!”
随着他摇起铜铃,那百多个金铃同时震动起来,还别说这些金铃同时作响,就连黄少宏体内刚修炼出来的‘神蚕九变’真元也开始波动起来。
而被这铃声克制的知珠子更是不堪,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嘶吼,他没了佛光加持,两百年的道行,终究是比不过小青,被这铃声一震,就要化为原形开始玩命。
黄少宏这个气啊,随手一张定魂安神的符篆贴在知珠子身上,帮他稳住神魂,不让他变回原形,同时手掌虚推:
“震自己吧!”
随着他的动作,那些金铃同时朝真子飞去,就围在他身边一尺左右。
真子感觉那铃声越来越大,心中诧异,难道是自己之前中毒昏迷之后,破而后立,法力增长了?怎么今日这些铃铛声如雷鸣,震的贫道自己都心绪不宁呢。
这么一想,盲道顿时大喜,哈哈笑道: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这一下看道爷还怕谁来......噗.....”
说到最后,一口老血喷出,眼前一黑,重重摔倒在地,竟然是被自己的铃铛震的吐血昏迷过去了。
事情发展的太快,他那两个娃娃徒弟,年龄太小,又事发突然,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功夫,他们师父已经把自己震昏过去了。
此时以清、以宁,连忙跑到师父身前,查看起来,小脸上都是担忧之色,眼中也隐见泪光。
黄少宏上前查看了一下,好笑道:“这道士把自己震成重伤了!”
知珠子有些气闷的道:
“这老道不识好歹,若不是道爷我之前出家当过和尚,今天非的弄死他出气不可!”
以清、以宁两个徒弟,年龄虽小,但随着师父闯荡江湖,照顾盲眼师父,里里外外都是他们操持,立事却早,能分得清是非对错。
此时听到知珠子抱怨,知道是自己师父的过错,都愧疚的替自己师父给知珠子道歉。
知珠子摆了摆手:“得啦,得啦,看在们的面子上,贫道也不和这盲道一般计较就是了!”
黄少宏取出银针给真子针灸了几下,这盲道悠悠醒来,不过他那本来就孱弱的身体,经此一闹,更加没有力气,再没有动手的劲头了。
不过即便这样,这老道还硬气的狠,声音虚弱的道:“要杀就杀,冲老道一个人来,切勿伤了我两个徒儿的性命!”
黄少宏暗中点头,老道是鲁莽了一些,不过这心性还是可以的。
以清、以宁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握住师父的手,连连说道:
“师父,误会了我们没事,公子他们也不是坏人!”
两个娃娃当即就一嘴他一嘴的,将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真子听完放心不少,向两个徒弟问清黄少宏的方向,开口道:
“原来公子也是道门同道,可不知为何与妖孽为伍,岂不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只要我们修道之人将这些妖孽铲除,我大宋朝必会江山永固!”
知珠子气愤的瞪了真子一眼,然后转向黄少宏,那眼神分明说:“看,我就说之前是骂我吧!”
黄少宏都被真子的话气乐了:
“胡说八道,江山更迭与妖何关?所谓妖孽,在我看来,如徽宗赵佶那样只知山水花鸟,沉迷花石纲闹得民怨沸腾者,才是妖孽,高俅、杨戬、童贯、蔡京之流才是妖孽!”
“要是没有这些妖孽,朝廷又怎会被金人赶到江南来?临安,临安,还真是临时之安,这些都拜那些妖孽所赐,与真正妖精何干!”
真子一开始听得义愤填膺,几次想张口反驳,但最后却沉寂下来,默然不语,半晌之后,才道:
“即便说的对,但妖魔害人,我等修道之人自当降妖除魔,以正乾坤!”
“呸!是非不分的东西,那黎山老姆的前身是截教无当圣母,乃是妖身得道,去找她降妖除魔我看看!”
真子怒发冲冠:“胡说,黎山老姆乃是我道家金仙,玉清圣祖紫元君,她老人家怎么会是妖身得道?”
黄少宏一看这货连常识都不知道,当即也懒得多说,直接亮明身份:
“我乃道门天师,这知珠子乃是我渡入道门的,乃是我道门中人,以后少找他的麻烦!”
说完打开毛孔,将镇压三叉戟那‘阳平治都功法印’的气息露出来一点,真子立刻神情大变:“真......真是天师当面?”
震惊的不只是真子,还有挂单在钱塘附近六合寺中的法海和尚,本来盘坐在禅房中的他,猛然睁开眼睛:
“好浓厚的佛力!”
却是黄少宏释放自己的气息中,那曾经吸收过金佛金液的气息,流露了一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