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
看出了弓着身的胖经理脸上肌肉颤抖,还不断有冷汗从额间冒出,似乎极其恐惧;秦司礼剑眉蹙起,全然不记得和这人有关的记忆:“我们见过?”
胖经理闻言身子又抖了抖,连连致歉:“五爷贵人多忘事,早年间我们有过几面之缘;我这样的小人物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早年间?那得多早的早年间。
被他爷爷一脚踹进甲号基地前的那几年他一直过得很混蛋,家里那时听得最多的消息就是他仗着家世在京城横行霸道,无恶不作;而当时惹到他的人对他敢怒不敢言,害怕承受秦家的报复,自然没几人敢闹到父母面前。而外祖这边,则是管不了。
说不准眼前这家伙,还真是那时挨过他揍的人。
“舅舅。”见秦司礼一直站在原地和经理交谈,犯困的安安揽着他的脖颈,好奇转过脸来,“我们能进去找小白哥哥了吗?”
外面好多奇怪的人,安安害怕。
他将安安揽进胸膛,轻声哄着:“恐怕还得等会,舅舅问些事。”
乳白的小外套被他拢紧了些,得到回答的安安老老实实地窝在他怀里浅浅睡去。
胖经理难得一见这种场面,曾经将仇家踩在脚底揍到妈不认的秦五爷居然还有乖乖哄孩子的一天,还真是——
活见鬼了。
睡梦中的安安不知梦到什么,撇了撇嘴,往秦司礼怀里缩了缩;然后,手一松……
没吃完的半根奶酪棒‘啪叽’一声掉到了地上。
犹豫着要不要凑上前在说些什么的胖经理陡然顿在原地,连带着静默了的还有他身后那群大半夜戴墨镜的憨憨保镖。
他当机立断揪了个替死鬼出来,又顾忌睡着过去的安安,低声骂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小姐买份一模一样的!”
保镖连声应着,捡起地上的奶酪棒奔向了隔壁街道对面的超市里。
“五爷您有什么尽管吩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是我吹牛,只要是在西街这地界的,就没有我老庞不知道的事!”
被安安这么一搅和,庞经理紧张的情绪散去不少,这吹牛皮的习惯又显露了几分。
秦司礼拒了他递过来的烟,冷声问了句:“如今这块掌着下三街的头头是谁?”
当年他没被老爷子送进基地之前,罗丰生在他这也算拜过码头;得了人家的奉承,那几年在下三街那边他倒是极少闹事。
就是不知道这几年过去,这几块归不归他管了。
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秦司礼眼底的暗色更浓了些。
“那位,五爷您也认得的。”庞经理赔着笑,“我们老板和您算是老交情了,罗先生那边自然也对我们多番照顾,云巅之宴能有如今的平静,说起来还要念您的好呢。”
“还是罗丰生?”
庞经理点着头,应和着:“对的对的。”
云巅之宴这种在灰色地带飘忽的销金窟触及了许多地头蛇的利益,在起初的确引来了不少的暗箭;还是罗丰生自己给老板递的帖子,主动提及了与这位五爷交情匪浅,愿意看在五爷的面子上护着云巅之宴。
当时焦头烂额的老板得知有这等助力,自然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