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法三章、斩颜良诛文丑、挂印封金、过关斩将等桥段,都是徐州离散后的故事,龙骧当时看得热血沸腾。
龙骧有意帮刘备匡扶天下,而合肥相距徐州并不算远,如果对方能顶住曹操的压力,然后把势力慢慢伸到淮南,再以鲁肃为军师或能进取中原。
现在唯一的关键,是刘备能否守住徐州,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龙骧自问智谋不足,但他可以请教鲁肃,只是会暴露出刘备来,而未必会得到鲁肃认可。
有鉴于此,龙骧打算上套路。
守城大胜郑宝,收获钱粮、百姓无数,唐虒、曹性各自娶妻,以及鲁肃与家眷团聚,任何一件都是喜事,龙骧便在军司马府设宴庆贺。
与之前三两个菜不同,此次宴上的菜品丰盛,肉类取代果蔬成为主要食材,酒水也是管够的。
一切都是郑宝的功劳,是他遗下的丰厚物资,让合肥将吏吃得开怀、喝得酣畅。
此时酒水度数低,喝起来就跟糖水一般,以龙骧现在的身体本难醉,但他却有易醉之名。
虽然现在成了合肥之主,龙骧依旧努力保持人设,宴席上频繁劝他人多饮,自己喝得相对较少,特别对鲁肃最为‘关照’。
龙骧在项目上都是整白酒,只有那种辣喉咙的烈酒,才能让饮者体会生存的艰难,而喝完之后会暂时忘记烦恼,一整夜睡眠质量都不错。
干重体力活儿的工人,特别喜欢在下工之后整上几口,都说工作太累、酒能解乏,下酒菜也不讲究,几颗花生米足矣。
汉末没有花生下酒,案上的菜肴佐料也很单一,基本都是搁点盐了事,滋味远没有后世那么美妙,但众人都吃得喜笑颜开。
龙骧把美味封存在记忆中,或许是土木人能够适应环境,很快就习惯当世的味觉。
从之前饥一餐饱一餐,到现在能吃肉喝酒,已经是质的飞越。
龙骧想着等以后闲下来,就用现有的食材,开发些新菜品,但现在远不是享受时候。
酒过三巡,鲁肃脸颊泛红。
龙骧见时机成熟,便端起酒碗走过去,盘腿坐在案前,故意醉眼迷离。
“子敬还记得去年否?我把你从窑下请上来,当时的接风宴只有清水,但今日宴上酒菜充足,你可要多喝些,算是我的补偿。”
鲁肃想起烧窑的经历,当时精着上身、脸被熏得黑乎乎的,不禁苦涩一笑。
“当时合肥食物稀少,云起却让我独享一只鸡,那份情谊我铭记在心,何必再言补偿”
“老夫人和嫂嫂住得习惯否?家中若缺什么用度可别跟我客气,现在合肥也已开市,府库里没有就到外面找”
“足矣,足矣”
鲁肃以为龙骧醉了,立刻打断对方的热情,然后小声问:“云起是否醉了?不行就早些回去休息”
“嗯?他们都在喝呢我岂能扫兴?”龙
骧轻轻摇头,指着殿外道:“殿内有些烦闷,子敬随我到外面透透气?”
“也好。”
鲁肃放下筷箸站了起来,与龙骧肩并肩走到殿外石阶坐下。
此时天上无月,穹顶有数不清的星辰闪耀着。
龙骧双手撑地,斜躺着仰视着天空。
“子敬,你看看这夜空,失去月亮之时,方可见灿烂星汉,像不像当今天下?”
“的确,汉室倾颓,天子如月蒙尘,地上诸侯就像群星”
鲁肃双手交叉环抱,很认同地点头肯定。
“我记得你曾有推断,说曹操、袁绍两者之一,必是一统北方和中原的人,如今袁绍灭了公孙瓒,必定南下与曹操争雄,子敬以为何人能笑到最后?”
龙骧为咨守徐州之策,主动引入袁曹作铺垫。
鲁肃捋须答曰:“袁绍据冀、幽、并、青四州,兵精粮足,比昔日袁术还要强,曹操想赢难度极大,但战争充满不确定性,袁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龙骧刷的一下坐正,扭头直勾勾地追问:“子敬看好曹贼?”
鲁肃轻轻摇头:“虽然很厌恶曹贼,但不能否认此人很会用兵,随着袁术的快速败亡,许都南面威胁彻底解除,曹操或许能集中力量与袁绍战一场”
“子敬别忘了宛城张绣,曹操数战而均不能克,另外刘豫州杀车胄而据徐州”
“张绣能威胁许都,是因为刘表在后方支持,现在被张羡造反掣肘,刘表未必能支持如初,至于徐州刘玄德他不是曹操的对手”
“何以见得?”
“刘玄德在诸侯间周旋腾挪,也算得上一方英雄豪杰,可惜身边缺少主谋之人,行事却未免有些冲动,当年不该收容吕布,今次也不该与曹操反目”
龙骧听得窃喜,他就怕鲁肃不愿多说,见到对方滔滔不绝,便顺着话题继续引导。
“子敬有何高见?”
“据闻玄德是拦截袁术北上而脱离许都,他完全可以用防范袁术的名义,继续驻军在徐州以待天时,以他之前在徐州积攒下的声望,养活那点军队其实没有问题,待曹操与袁绍交战杀车胄不迟,那才是最好的时机”
鲁肃略作停顿,继续分析:“玄德操之过急了些,他现在实力不及吕布,我若是曹操必先牵制住袁绍,待到剪除徐州的威胁,再北上与袁绍决战。”
“子敬认为曹操会先打徐州?袁绍会那么容易被牵制么?”
“具体情况不好说,但曹操已亲征徐州数次,无论是行军路线、还是破城方法,可以说驾轻就熟。
刘玄德在许都停留日久,或许知道曹操的防守薄弱点,曹操绝不会允许熟悉自己的对手,在徐州坐大”
“如此说来,曹操必攻徐州?可怜百姓又遭涂炭”
龙骧故意表现得情绪激动,待到鲁肃好奇看过来时,他又追问:“子敬聪明绝世,倘若你是此时的刘豫州,可有办法守住徐州?”
“守住徐州?说难也难,说易也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