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矿洞在开发之前是一座荒山,有人曾在山林中挖出过问荆草,这种草性情喜金,需要靠吸取土壤中的金元素发育成长,因此又被称为黄金草,凡是此草出没之地,多半会伴生有金矿,有商人得知这个消息后便花大价钱请专家去那里进行地脉勘测,经检查这里屁黄金含量都没有,就是一座破石山,商人大骂晦气,白忙活一天,眼看已近黑夜,正欲离开之时,却忽见山巅有金光闪过,如佛堂金顶,照射四方。
商人大喜,不顾专家探测结果,投入大量资金,搞来了开采权和大量的淘金设备,重型卡车浩浩荡荡的开赴而来,驮着大量的淘金设备,结果这么一挖就是大半年,正应了专家的验证结果,这山上什么都没有,商人也急红了眼,天天蹲在山顶寻找金光,却再也见不到此光闪烁。
商人决定撤离,不再白花这个冤枉钱,临行之前心中有气,便差人将剩下的部炸药埋在山头,要炸掉它,结果炸药将山头炸平后,此山再次爆发金光,真如佛祖降世一般,神光普照大地,无数工人亲眼目睹,那金光之中曾有一位吹笛女子的虚影一闪而过,如古人一般身着白衣,飘然若仙,但此虚影巨大无比,从山脚都看的清清楚楚,这定然不是活人。
商人吓破了胆,认为此山有妖。这也被天机狩猎城驻扎在青城的宗门所洞知,于是上报总部,总部立刻派人找到商人,接手了他的采矿权和大部分设备,由此建立了此地分宗蜀门,蜀门又接着挖了半年,在一次炸山之后,他们也见到了那白衣女子飘然而过,手持玉执长笛,如仙人一般冲天而去,之后,炸出的矿洞就开始喷薄红色的煞气,一辆铲车离得过近,被煞气一喷,当场腐蚀融化,成为了渣子。
后续就是蜀门中有人自持修为高深,觉得自身硬度强愈金刚,贸然前行,结果在煞气中坚持不过一分来钟,惨叫一声化作血泥。
江成蟜读完了档案,忍不住暗自咂舌,不过这也验证了他的判断,这古蜀的矿洞绝对是挖在了古墓之上,那飞起的女子虚影,又叫尸仙影,是由墓主人的生前的形象幻化而成,这在很多神话故事中都有提及,这种墓穴大多极为凶险。
这路上,脱脱不花传授了他很多驭人之术,这是使手下人听话的良策,管理手下的人需要的不光是发挥号令,更重要的是权术,只有玩懂了权术才真正意义上成为一宗之主,做到令行禁止,集权于己身,这种手段在古代号称帝王之术,是儒家巩固皇权的一套理论。江成蟜认认真真听了一路,觉得真是醍醐灌顶,心智上都得到了不少成长,脱脱不花不愧是老派宗主。
时间过得很快,又到了傍晚,脱脱不花将车子开到了他家小区的门口,最后叮嘱了一句:“小江,若遇生命危险,不要逞强。”
“我知道的。”江成蟜也回道:“花哥,此去罗布泊,也定然是危险重重,你也要倍加小心。”
脱脱不花点点头,开着面包车远去了。江成蟜挥挥手,转头走进了自己的小区,进到家门的时候,零露也回来了,她正坐在餐桌前玩手机,屋里有饭菜飘香,原来是保姆在家,正在厨房忙活。
江成蟜先溜进了厨房,看见这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正在砧板上忙碌,他招呼道:“刘阿姨,我也回来了,今晚吃什么啊?”
“今晚吃鱼吧,你女朋友想吃鱼了。”刘阿姨笑呵呵的说道:“小江啊,你有福气,这丫头长得真好看,像个洋娃娃似的。”
“她才不是我女朋友。”
“瞎说,你姐都说这个是你女朋友,让我好好招待她。”刘阿姨正在细心的给鱼肉改刀。
江成蟜耸耸肩,退出了厨房,他抱着手里的木盒,走到了零露面前,放在地上,说道:“零露,别玩了,看我给你带了个好东西回来。”
零露瞥了一眼木盒,最后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这才放下,没有急于去查看木盒,道:“我今日回家了,和我母亲申请正式退出了江南宗门,从此我是江北的人了,你进度怎么样,跟菲姐要来封地了吗。”
“要到了,古蜀之地的资料也已经给我了。”江成蟜从怀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了她。
零露随意翻看了一番,似乎对这些情况早已了解过了,便随手放下了。她捡起地上的木盒,忍不住皱眉,这东西好重,怪不得他没有放在桌子上,她推开木盖,看见了那柄琉璃之刃,做工太精美了,她忍不住入手试了试,斩起呼呼风声,声威不凡。她惊讶道:“这就是大道琉璃的碎片吗?”
“没错。”江成蟜笑了一声,道:“这是花哥送我的礼物,我不能给你,不过若是日后有事,可随时借给你。”
“我自然也不好意思收。”零露点头,把刀刃重新装了回去,道:“这柄刀千万收好,这材料是上古仙人专属炼器神料,坚硬无比,价值无数,若是遇上懂此材料者,难免会被人惦记,行杀人越货之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得。”江成蟜点头,他打算给这碎片刀身喷上彩色的漆,用来鱼目混珠。
刘阿姨做好了饭菜,上了一条清蒸鲤鱼,一盘香辣牛肉,还有几个小菜,总之都是按零露的喜好来的,看样子她真是把零露当做了江成蟜的女朋友,吃饭的时候还不断捅咕他,让他给其夹菜,惹的江成蟜大囧,他看着零露那张冰冷的脸,要是自己的筷子敢伸到她碗里,估计她会甩袖子就走。最后,吃完了饭菜,刘阿姨撤了碗筷,也下班回家了。
零露和江成蟜最后商议了一番,宗主的任命信物需要三天后颁发,而他也还有十天就要期末考试了,干脆等十天之后再出发去西川古蜀,届时零露就伪装成他的贴身文秘,在暗中充当保镖。
“你要记得,天机狩猎城没有想象中那么团结,各地都是各自为王,真若是想当一个宗主,光凭城主赐予的权力根本不够,下面的人难保会倒行逆施、欺你年幼,这几日,做好准备吧。”
“你们这些人,天天教我,搞得我像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一样。”江成蟜白了她一眼,也回房休息去了。夜里下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点冲刷着城市,此刻,城市的霓虹也披上了一层朦胧。他躺在床上,没有心思打游戏,就这么关着灯,静静的望着窗外的小雨,他的眼睛十分明亮,他细细的回想着脱脱不花白天对他说的话,他也在回想这二十来年的生活。
他江成蟜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做什么样的事,这个世界变了,不再是那个好好学习,上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结婚生子,就可以光宗耀祖的世界了,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有仙人、有修士、也有妖邪。
或许,人的成长就是一瞬间,被一个人随口点拨了一句话,从此激活内心深处的想法,化身成熟,唤醒了心中沉睡的人。
另一边,陆胖子没有去过灯火酒绿的生活,而是陪着他的父亲站在陆氏大厦的楼顶,他们同撑一把黑色的雨伞,俯视着这座城市。他的父亲是一位沉默寡言的中年,身材有些臃肿,头发也有些稀疏,很符合一位大企业家的形象。是他一手缔造了陆氏商业帝国,他也成为了国屈指可数的富翁。
面前的城市有一半的产业是他家的,在漆黑的雨夜中,亮着独特的陆氏标志。他看着眼前的巨城,眉宇之间却没有自豪之感,而是有淡淡的忧伤闪过,他踱步走出雨伞笼罩的范围,任凭小雨溅湿身上考究的西装。
“老爹,你咋了。”陆胖子有些不知所措,感觉今晚老爹的状态不对,他不敢跟过去。
这个男人背着手,没有说话,他静静的望着城市,也像是审视着自己的前半生作为。许久过去,他开口道:“儿子,我绝不让你像我一样平庸的活下去。”
“您还平庸啊,我的老爹,你是陆龙王啊,感个冒都能上报纸的人物。”陆胖子走了过去,把伞撑在了他的头上,男人露出慈祥的微笑,揉了揉陆胖子的脑袋,没有继续说什么。
这一夜过得很快,第二天早上江成蟜又像以前一样去阳台练功,而零露也早已盘坐在了那里,两个人上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默默的运转着自己的功法。刘阿姨为两人准备了热乎乎的早饭,是一些包子和粥,吃完后,零露再次出门了,她最近很忙,虽然退出了江南的宗门,但她依然要去观察比鲁斯异变的部过程,为她母亲收集好一手的资料。
江成蟜闲来无事,打算约陆胖子去打球,可胖子说他在忙。倒是脱脱不花主动给他发了消息,他已经回到了草原,正穿着蒙古族的传统服饰,骑在战马上自拍,身后是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有一群白色的绵羊啃草,这是密密麻麻点缀在草原上的白点,湛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他的表情异常喜悦,长着大嘴吐出红色,一头倒梳的小辫子,这个大汉真像蒙古草原的勇士。
两个人寒暄了一阵子,他说等以后不忙了,一定要带他去草原旅行,吃上一顿正宗的手把羊肉。
到了下午的时候,白羽给江成蟜打了电话,说她已经到小区门口了,让他出来见一面。
“好嘞,白姐。”江成蟜换上运动鞋就出门了,白羽开着那辆粉色的五菱宏光,手动摇下车窗,她伸手招呼他,今天白羽穿的很漂亮,身着一条粉色长裙,梳着一个高马尾,戴着一副偏粉的墨镜。
江成蟜上了车,笑道:“白姐今天打扮的真漂亮啊。”
“那是,我啥时候不漂亮?”白羽摘下墨镜嘿嘿一笑,问道:“咋样,我像不像个富家小姐?”
“像。”江成蟜手动摇了摇车窗,道:“不开这五菱宏光更像,今天有什么事嘛?”
“今天的任务是带你换一身得体的衣服。”白羽掏出一张银行卡,道:“这里面有二十万,今天要部花光。”
“别闹,二十万都够买我半条命了。”江成蟜开口调侃,根本不信。
白羽笑笑,递给他一份文件,原来他的新身份已经造出来了,他的名字还叫江成蟜,不过凭空捏造出一个富豪爸爸,名叫江山,常年从事房地产行业,身价数十亿。根据捏造的背景,这个名叫江山的男人曾为天机狩猎城提供大量的资金支持,因此被授予一块封地,他经商忙碌,便让自己的独生子继承,这个独生子自然就是他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江成蟜恍然大悟,他现在的定位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富二代独生子,衣着方面自然要选极品的,他看了看自己运动鞋和牛仔短裤,虽然不难看,但和富二代比起来还真是有些寒酸。
“嘿嘿,看白姐怎么把你打扮成一个年轻帅气的富二代!”白羽发动五菱宏光,驱车赶往了市中心的奢侈品店。江北市有一条步行街,常驻着两排奢侈品店铺,都是些像什么COACH、GUCCI之类的品牌,基本上是外国品牌。而特步、阿迪达斯、耐克这类常规品牌的的服装店很少,基本上都是奢侈品类,这类衣服不是给普通人穿的,更像是一个身份象征。
他们一连逛了三四个服装店,其奢侈程度令江成蟜瞠目结舌,一个腰带标价十八万,店员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仿佛她是这里的老板一样,一个普通的半袖也要四千多块,上衣就更贵了,一个破洞设计的褂子,居然要两万块,淘宝上有大量类似的,只要一百多块。
“我算明白了,奢侈品是个好东西啊,最起码它不坑穷人的钱。”江成蟜悻悻的放下了手中那个标价1299的拖鞋。白羽跟是回家了似的,兴奋的直跳脚,不断试着新衣服,今天倒像是陪她逛街的。正是此时,大街上传来了打架的声音,是一群社会人围上了一个大学生。
江成蟜向外一看,惊讶道:“哎,这不是张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