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保镖们分散开行动,动作十分迅速。
宋妈还留在医院里,看着诊室的门发呆。
“宋妈,你回去休息吧,你很累吧?”
卿卓灼坐在她旁边说。
“我睡不着,我这几天一直担心你呢!”
宋妈看着她,语气有些责怪。
“担心我什么?”
她纳闷道,要知道不管是夺回遗产还是报复唐柳依,她都没有详细的告诉过宋妈,只是让对方有的时候帮忙。
“唐柳依,现在攀上唐家的高枝了。她又跟你有仇,肯定不会跟你过得去的。小姐,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卿卓灼一惊,没想到平时老老实实干活,闷不做声的宋妈居然能看出那么多来。
“我现在都住在奶奶家了,她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吧?再说了,我的精力还是放在熟悉公司上。”
经过这段时间在公司里面做事,她明白了自己和唐柳依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如果能够掌管整个公司,那唐柳依对她来说什么都不算。
“哪儿那么容易?他们怎么可能让你轻易地就熟悉公司呢?你还是要找个帮手呀!”
宋妈一脸不赞同,且目光看向急诊室门口。
“你的意思是,让我联姻吗?”
卿卓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可思议道“你让我跟傅抱石联姻?”
“对呀!”
宋妈说的正好戳中了她的心。在她被傅抱石捏住脖子后,她是很恨他的,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解除婚约,但是现在她的想法又改变了。
从崔泽给她的资料上,她知道傅抱石的势力是很大的,可以在江城一手遮天。而且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无疑,他对她用处很大,不仅仅是她被欺负了,去报复别人。
“小姐,你要想好了,婚姻本来就是利益交换,我看傅先生还是挺愿意跟你交换的。”
宋妈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不同意,便劝道。
她愣住,呆呆地看着宋妈苍老却紧绷无一丝皱纹的脸,说“宋妈,我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的宋妈就算比其他家长里短的妇女都更有智慧,但都局限在家里。但现在的宋妈却好像变得更有大局观,更有谋略了。
宋妈不慌不忙,眼角带笑地说
“小姐变了,我自然也要跟着变呀!”
卿卓灼心头闪过一丝寒意,马上想到季怜告诉她的隆裕太后的陪葬物。
“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意识到宋妈背后隐藏着巨大秘密的她忽然就对对方不信任了。
“好,小姐,那我先走了。”
宋妈站了起来,低眉顺眼的说,已经没有了刚刚那幅神秘莫测的样子。
宋妈刚走,诊室的门便开了,傅抱石被推了出来,他已经醒了。
“我真高兴,一出来就能看到你。”
手术后的傅抱石异常虚弱,唇色和肤色都快融为一体了。
“本来你还可以看到傅沂歌的。”
卿卓灼说。
“什么意思?”
他挑眉问,往远处一看,说“她来过了?”
“来的不只是她,还有一大群记者。”
傅抱石闻言,脸色骤变。
她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了他。
他沉着脸,最后,咧开嘴笑了。
“你笑什么?”
她疑惑地问,本以为他会生气,自己把她妹妹打了呢!
“我笑,就在我快要对你丧失信心的时候,你的小脑袋瓜又会让我有一点惊喜。”
他慢斯条理道,又说“砸碎记者们的相机,叫家里的保镖恐吓他们,又查监控,威慑各大报社,卿小姐,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点。”
“是吗?”
傅抱石被推进了病房,卿卓灼跟着他进来了。
“我还以为,你会怪我打了你妹妹一耳光呢!”
她耸耸肩。
“不会的,她先动手,何况你也是我未婚妻。”
他淡淡道,看向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
卿卓灼听到未婚妻这三个字,讪讪道“经过那样的事,你觉得我们还适合联姻吗?”
“为什么不适合?我最怕蠢人和优柔寡断的人了,现在卿小姐让我知道你都不是,那就很适合了。”
“可是我看,你妹妹好像很不能接受我。”
“她不是不能接受你”,傅抱石玩味地笑了,“他是不能接受所有的女人成为我的未婚妻。”
卿卓灼无语,说“你妹妹这种想法很不正常。”
傅抱石面无表情,既不打算反驳,也不打算应和。
“而且她太嚣张跋扈了。她简直不把李管家和其他佣人当人。就算你再宠她,也应该好好教育一下她。”
傅抱石浅笑,说“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说她的坏话,或者你在吃醋吗?”
卿卓灼愣了,说“我确实是在说她的坏话,但是我没有吃醋。”
“迎迎,她很可怜。她出生之前,就患上很严重的弱症,身体虚弱,异于常人,还经常生病。导致走路要比一般人慢和难,后来就干脆不愿意走了,我对她的要求就只有一点,活着即可。”
傅抱石目光沉沉,说到自己的妹妹,脸色都柔和了不少。
卿卓灼有些同情,不是当事人根本就不能理解对方的感受。
“她和我从小一起在寺庙长大,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所以她非常的粘我。但是那只是亲情,不是爱情,这个我还是明白的,不过我妹妹的情况,这辈子应该也不会结婚了,所以我会照顾她一辈子。”
傅抱石虽然没说,但她也能想象到兄妹俩当年在寺庙里的艰难处境,毕竟是被同父异母的哥哥赶到那里的,能有什么好的待遇呢?
“我能理解,但是我认为她应该学会尊重别人。”
“尊重别人?尊重别人是建立在人人平等的基础上的,卿小姐真的认为人人平等吗?”
傅抱石一脸真诚,他倒不是偏袒自家妹妹,而是想听听她的看法。
“人人当然是平等的,就好像你妹妹的身体问题,当那些记者尖酸刻薄地攻击他的时候,我也会心生同情,那都是因为人人平等。倘若因为有一些不平等的局面,就否定这个观念。那么你妹妹才应该是那个被攻击欺负的人。”
她的意思很简单,傅沂歌虽然比其他用人更有权势地位,但她有身体残疾,如果因为对方弱小就可以嘲笑欺凌别人的话,那么她的残疾也可以被嘲笑。
傅抱石点头,他素来是尖锐的人,所以也欣赏同样尖锐的卿卓灼,没想到对方心中也有如此平和正义的一面。
“嗯,有道理。我们好像很少谈这个。”
“是,每次见面不是我求你帮忙,就是争执吵架。”
卿卓灼说。
“没错,但是现在,我想改变一些东西。”
傅抱石说。
她紧张起来,他该不会是因为自己说了他妹妹的坏话,就决定把婚约毁掉吧?
“我之前说我同意卿卓灼小姐在我们婚前婚后都保有追求真爱的权利,现在我想收回我说的话。”
他十分认真,甚至还有些紧张,手心出了汗,等待着她的回答。
“什么意思?”
卿卓灼一时之间难以理解,脑袋没有转过弯来。
“你是说你可以在外面找女人,但是我不能在外面找男人是吧?那我告诉你我可不同意啊!”
她气愤道。
傅抱石“……”
看着对方面如菜色,她也怀疑是自己理解错了,便问“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他脸黑了,为什么刚刚还冰雪聪明的人,现在变得那么傻?
“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你可以慢慢的尝试接受我,让我成为你真正的丈夫。而不是让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卿卓灼惊恐万状,把他从上到下看了好几眼,怀疑自己坐到了别人的病床前。
这还是傅抱石吗?
还还是那个几个小时前把自己带到阴森恐怖的地牢,逼着自己杀人,不然就把自己杀了的变态傅抱石吗?
他是失忆了吗?还是身体里面住进了另一个灵魂,难道自己往他大腿上扎的那一刀,让他变成傻子啦?
“劝你三分钟之内给我回应,否则我们的婚约作废。”
傅抱石把她的表情变化都看在了眼里,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不由得有些丢脸。
“婚约不可以作废,依然继续我们之前的约定,你我都可以在外面找人。”
她连忙说。
“不行,要么作废,要么按我说的来。”
傅抱石转过头去。
“你是在跟我赌气吗?”
卿卓灼看着他的后脑勺,疑惑地问。她走到他面前,和他对视,半晌大笑起来,捧着腰说“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你说你要跟我培养感情?”
“做你真正的妻子有什么好处啊?是可以得到那个地牢的继承权吗?还是可以天天打你的那个妹妹?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你不会跟我说,做你真正妻子的好处是可以得到你吧?啧啧,傅抱石你也太自信了点!”
她肆无忌惮地嘲笑他。
哈哈哈哈哈哈!
平日里都是他嫌弃她,嘲笑她蠢和优柔寡断。现在轮到她嘲笑他了。
他居然想跟自己培养感情,这也太好笑了吧!
“你”,傅抱石气急败坏,环顾四周,想找一个东西去打她,但并没有找到,最后把自己靠着的枕头砸在她脑袋上。
卿卓灼脑门被砸到,整个人懵了,但更多的是对一向铁面无情的傅抱石能做出那么幼稚的事的震惊。
“你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果然爱情中的男人都很幼稚。”
“出去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若不是自己躺在床上不能下床,他真想把她轰出去。
“你不跟我培养感情啦?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妻子?”
他越气,卿卓灼就越高兴,更是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和他对视,满是戏虐地调侃。
“滚!”
傅抱石字正腔圆地说。
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居然在受伤后脑袋极其不清楚的情况下,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导致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规范到卿卓灼,反而让自己被嘲笑了。
“哎呀,好凶呀!我现在都担心结婚以后你会不会家暴我。”
卿卓灼得意洋洋的说,然后打开门走了。
她才出病门,走廊里的冷风吹拂到她的脸上,让她清醒了一些,她不由得怀疑刚刚都是一场幻想。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连忙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卿小姐,起床了吗?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崔泽吊儿郎当地说。
“什么好消息?”
“我已经得到唐念怀情妇的资料了,以及他们相识的过程,还拍到了证据。”
“真的呀?”
她惊喜地问。
看来自己是可以利用唐念怀的事拉拢他了。
“当然是真的,我崔泽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好,谢谢你。”
她兴高采烈地挂了电话,然后拨通了唐念怀的号码。
手机响了很久都没有接,她才想到现在应该才五六点钟,他还没起呢,便发了一条短信给他。
“姑父,我有事找你,下午在酒店见面。”
跟傅抱石打了一声招呼后,她就回到了自己和文殊兰的小屋。
她困死了,不顾文殊兰眼里的疑惑,倒头就睡。
一睡就睡到了四点,到酒店吃了员工餐,由于还没招到人,所以她还是得做服务员。
唐念怀在早上八点回了她一条“好”以后,就再无音讯。
现在还没看到他人影,她一边担心他不来,一边担心他告诉了卿原敏自己约她的事,打草惊蛇。
就在这时,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我们下午在这里定了包房,快带我们去!”
为首的女人一脸不耐烦地说。
卿卓灼看到这种人,听到这种语气,就心生厌恶。
“你们定的哪个包房?这上面没有记着。”
她打开记录表,没看到有人订。
“不知道哪个?一个男的给我定的。”
卿卓灼拨通了杨贵聪的电话。
“有客人来了,说你给她们订了包房,是哪个?”
“姓什么?男的女的?”
她放下电话,问“订包房的人姓什么?是先生还是女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