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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堰不知道雷羽为什么要时岁的手机，也不知道时岁为什么宁愿冒着自己手被直直踩碎的疼痛也要攥住自己的手机。
但是姜堰大概能够猜的出来。
因为能够让时岁做到这个份上的，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其他人。
一时间，姜堰只觉得左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然后就是一阵一阵的难受。
长呼一口气之后，姜堰漆眸内风云翻涌。
只见姜堰绷紧了唇，「去找医生要回来时岁手机的碎片，然后找个信得过的人进行维修。」
闻声，王泉大概明白了时岁手机里面一定是有什么秘密。
王泉没有过多过问，只是极恭敬低下头，直言道。
「是。」
听着身侧人再次离开，姜堰的眼神才转到眼前时岁身上。
只见姜堰看着时岁的那双眸子，一点一点变得深情黏腻。
此时偌大的房间里面，姜堰低沉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坚定不移的味道。
他直言，「岁岁，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帮你守住你的秘密，守住你在乎的东西。」
长呼一口气之后，姜堰便紧紧攥住了时岁的小手。
眼前的时岁毫无血色，看上去冷冰冰的，和这个世界划出一条非常明显的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极强烈的割裂感。
但此时，姜堰攥着时岁的小手，感受着时岁手心处的温度，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温暖。
就是这一瞬，姜堰非常具体感受到了时岁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抽了抽鼻子之后，姜堰任由自己的眼眶氤氲。
时岁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似乎在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中不停不停坠落。
等到时岁快落到底部的时候，突然有一道声音从自己面前响起。
随后那声音便化为一只大手，直接将她整个人拖住。
再一秒，时岁在柔软中睁开眼睛。
眸子打开的一瞬间，煞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眶。
时岁直勾勾看着面前的房顶，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这是在哪里。
一侧，将时岁从梦境中拉出来的那道声音还在叽叽喳喳响个不停——时岁的手机铃声。
侧目的一瞬间，时岁下意识抬手去拿手机。
但再一秒，时岁便看见了自己被紧紧包裹的右手。
初次之外，还有眼前陌生的纯白房间。
她这是在哪里。
视线接触到仪器。
于是时岁在心底迅速有了答案。
没错，是在医院。
但她为什么会在医院？
记忆如排山倒海似的，直接冲上时岁的脑海。
生不如死的疼痛，触目惊心的伤口，以及身侧男人森冷狠厉的眼神。
此时此刻都融化在时岁记忆的洪水中，一遍遍开始冲刷时岁的记忆。
她想起来了，昨日自己被那男人追上，随后男人就开始对自己进行一下又一下的伤害。
在自己昏倒之前，自己视线内是城市内如白昼一样的霓虹夜空。
她不应该是躺在街头吗，此时怎么会在医院里面。
很快，时岁有了答案。
随着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人打开。
时岁顺势望去，只见盘亮条顺的男人出现在自己视线中。
时岁缓缓开口，「哥哥。」
少女声音穿梭病房，传至男人耳中的一瞬间，姜堰几乎是在瞬间双眼一亮。
他直勾勾看着面前的时岁，眉眼间满满当
当部都是惊喜。
时岁余光精准捕捉到了姜堰手中拎着的，于是时岁猜测姜堰应该是出门给自己买早餐了。
只见时岁眨眨眼，视线随着姜堰走进，也一点点拉进。
在姜堰落座之后，时岁开口发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时岁的问题，姜堰微微思索几分，随后坐在时岁身侧，像是讲故事一样，将昨晚的事情，变成故事一点点讲给时岁听。
姜堰讲自己昨天是如何在家里等着时岁，讲自己收到时岁电话识货的那一瞬间崩溃，随后讲自己是如何找到时岁的，又是怎样带着时岁来了医院。
最后，姜堰讲了好多其他的事情，似乎是让这个故事听上去稍微柔和些。
时岁视线中，姜堰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容，他的声音听上去更是如沐春风一般。
看着面前男人的模样，时岁冷不丁开口。
「所以，我的手被踩碎了，是么。」
没想到时岁会问的这么直接。
印象里，病人醒来的第一时间似乎都是非常慌乱的，对于自己的病情，病人似乎永远都很忌讳。
但是此时时岁，面对自己的问题，似乎一点情绪都没有。。
姜堰点点头，算是对时岁这话的回答。
再一秒，时岁开口。
「所以我以后不能做和设计有关的工作了，是不是。」
话音缓缓落下。
即便少女已经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一些，但是姜堰仍然听出了对方的颤抖。
这一刻，姜堰只觉得左胸口被人攥住。
不仅仅是如此，姜堰的喉咙更是被人掐住一样。
说实话，姜堰在商圈里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在商圈里面的时候，面对各种各样的项目的时候，姜堰曾经说过的狠话不计其数，比这狠毒多的不仅仅有，而且多多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这个肯定的回答，让姜堰觉得这么难以启齿
尤其是在看到了时岁眸中假装坚强的颜色时，姜堰觉得自己唇角简直被黏住了一样。
他长呼一口气，眉眼间满满当当部都是犹豫。
时岁不是笨蛋，看着此时姜堰这个模样。
纵然姜堰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时岁仍然能够读懂对方的意思。
一时间，时岁不禁开口道。
「所以，是不能了，对不对。」
时岁的语气很平静。
可就是因为对方如此平静，所以听着对方的调子，姜堰才觉得自己整个人被攥住了。
他宁愿时岁大吵大闹，宁愿时岁钻进自己的怀中嚎啕大哭，也不想看着时岁这样平静。
此时的时岁，像是没有知觉的死神，穿着最干净朴素的衣服，用最平静的口吻宣布自己的死讯。
这一刻，姜堰心如刀割。
「岁岁，岁岁，岁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