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让姜堰非常诧异的是,后面的女人全程竟然没有叫一声。
于是姜堰当时紧紧攥住时岁的下巴,姜堰想看看这女人到底是为什么这么胆大。
就在姜堰觉得无趣准备兜第二圈的时候,姜堰发觉时岁的眼睛哞底氤氲起满满一层的委屈。
姜堰自认是个没有什么情绪的人,这么多年姜堰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似乎也有情绪,就是在那一天。
那日姜堰看着面前已经抖成筛子的时岁,觉得时岁看上去好可怜好可怜。
也就是那一天,姜堰突然心生怜悯。
故事的结局,就是姜堰将时岁放在原地,扔下一张银行卡之后扬长而去。
在姜堰骑车到路口的时候,姜堰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小家伙。
视线中,小家伙颤颤巍巍站在那里,脸上的白色还尚未褪去。
就是从那天开始,姜堰对时岁稍微温柔了一些。
当时姜堰觉得自己当真是疯了,但是如今看来,姜堰明白了,那时候的自己,大抵是爱上时岁了。
长呼一口气之后,姜堰将视线挪到眼前。
此时路上的车子好多好多,可是姜堰顾不得这么多了。
车水马龙的路口,到处都是喧哗热闹的声音,姜堰紧紧攥着手中的车把手,丝毫听不见周围的排气声以及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此时姜堰的世界好安静,他满脑子全部都是方才时岁在自己耳边气若游丝的声音。
姜堰咬住下唇,在心底一遍遍恳求。
求求时岁不要出事,千万不要。
终于。
在红灯结束的一瞬间,姜堰仿佛冲出牢笼的野兽。
夜色下发动机的声音轰鸣,整个世界似乎都要被震碎。
在这样磨人的骑行中,姜堰终是到了电话里面传来的地方。
只一眼,姜堰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结成冰。
视线中,自己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家伙此时正躺在路边。
虽然乱糟糟的头发沾着汗液黏在了她的脸上,但是姜堰仍然一眼认出,那就是挂在自己心尖上的人。
再一秒,姜堰感觉左胸口被什么东西攥住,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小家伙的手此时奇形怪状,看上去就是一个鸡爪。
她的手机里面血肉模糊,看不清攥着什么东西。
姜堰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下了车,凭着本能直接冲到对方面前。
直至姜堰攥住时岁的小手,姜堰才有了片刻的真实感。
在外人面前一向冷冰冰的姜堰,此时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
分明早上见面的时候,小家伙人还好好的,分明中午吃过饭的时候,发消息的时候,小家伙发来的自拍里,人也好好的。
就是这短短几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状况没有给姜堰过多考虑的时间。
只见姜堰伸出双手将面前人打横抱起,转身直奔自己的车子。
姜堰将人放在自己车子上面,用一根绳子将小家伙绑在自己身上。
如果说上一次,姜堰希望时岁在速度中吓死。
那么这一次,姜堰只希望时岁可以坚持地久一些,再久一些。
虽然堵车,但是好在姜堰车技高超,医院距离这里也不远。
估摸着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时岁就被姜堰带到医院。
姜堰在医院有熟人,直接将时岁带去办公室。
就那么短短几分钟,时岁直接被送进手术室。
虽然时岁看上去只有手受伤了,但是时岁已经昏厥,所以这场手术,必不可少。
手术室大门关上的一瞬间,手术中三个字像是隐约的死亡宣告一样亮起来。
姜堰坐在走廊里面,抬眼看着面前明晃晃的白炽灯,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姜堰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了,姜堰觉得自己的世界被打碎了,灰蒙蒙的一样。
好久好久,各种各样的情绪和感受才纷至沓来,在这样复杂的体会中,姜堰紧紧皱了眉。
他要知道,小家伙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王泉今晚原本已经休假,在家里开始欣赏自己拍来的书法著作。
在姜堰一个电话之后,王泉直接赶到医院。
在电话里面,王泉听着姜堰的语气,意识到今天的事情可能不太简单。
但是当王泉视线触碰到姜堰的那一瞬间,王泉才猛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简不简单的问题了。
自己眼前的男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拿着刀子出去杀人了!
快步走到姜堰面前,王泉看了眼一侧的手术室。
王泉不用问,就知道手术室里面躺着的人是谁。
除却时小姐之外,还有哪位能让自家老板这个样子?
王泉小声问,“时小姐这是——”
一句话还未讲完,王泉便停下了。
因为王泉视线中江宴沉已经抬起脸。
男人眼神仿若锋利的刀片,径直切割进王泉的眉眼。
再一秒,姜堰冷冽地声音狠厉响起。
“查!”
……
打发王泉去调查之后,姜堰便自己一个人一直守在走廊里面。
今晚的走廊很冰很冷,冷空气似乎要钻进骨头一样。
姜堰白日里已经高强度工作了很久,但此时姜堰仍然身体笔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
他低着眸子眉眼阴沉看着自己面前的地面,漆眸如墨,让人摸不出任何头绪。
半晌,一侧似乎有开门的声音,于是姜堰抬眼,转眸看向一侧。
视线中,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门上面的灯已经暗下来。
这一刻,大片情绪灌入姜堰眉眼,他倏地站起来,直直走到医生面前。
姜堰一双眉眼直勾勾看着面前人。
在外一直高高在上的姜堰,此时字里行间满满当当全部都是恳求的味道。
只见姜堰问,“医生,请问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医生抬眸看一眼面前人,有些欲言又止。
见状,姜堰左胸口咯噔一下。
他抿了抿唇,继续问。
“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放心吧,没有生命危险。”
“原来是这样,那她是为什么昏迷了,没有好好吃饭吗?”
听到这话,医生面色也顿了顿。
许久,医生才缓缓开口。
“应该是,差一点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