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爪子的章鱼,那就是一坨待宰的肉。
被任一砍断腿的八爪,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硕大的身躯就像泄了气的皮筏子,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只不过,它经历了触手怪一劫,被找回来时,虽然不如以前粉嫩嫩的样子,变得灰白灰白的,但是此时的样子,直接变成了瘆人的黑色。
“兄弟,你这宠物不会是变色龙吧一天三个色,变得真快。”
三石蹲在八爪身前,他并没有直接动手去摸,该有的谨慎,这个老牌修士可不会忘记。
只不过,他忽略了一点,八爪除了断掉的触手会喷黑色液体,这嘴巴同样也能。
一道黑色的浆汁,“咻”的一下,直冲三石面门而去,不偏不倚,正好粘糊在鼻子上。
“喝什么鬼东西”
未知总是令人恐惧,三石心慌慌的想要擦干净,奈何这玩意儿根本不能摸,一摸就黏上了。
“啊啊啊这个东西有毒,我的手”
“大哥,这是别慌,我来帮你”
任一上前想要帮他掰扯一下,却听得三石一边躲闪一边嗷嗷大叫,“你别弄,小心把你也粘糊上。”
这鬼东西,黏性之强,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只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现场就有三个人中招。
任一尝试过用水冲洗,没用。用木枝去刮黑色的液体,木枝也会被黏上。
换了别的材料,一一去试,都不行,到得后面,只见被当做试验品的小可爱,非但没有得救,身上还插着各种材料做的刀枪剑戟,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个人形刺猬。
如此这般忙活到天亮,当清晨的一缕阳光洒落在山顶时,实验了一个晚上的任一,不得不宣布放弃。
“我真的尽力了,唉小可爱,你不会怪哥哥无能吧”
谁知道这世间还有这种物质存在呢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八爪可是和他们朝夕相处的小伙伴,也就在此时,众人再也不敢用老眼光去看它。
虽然它现在就是个没有爪子的废物。谁知道这样的废物,还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任一是真的很抱歉,他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却听得小可爱惊呼出声:“大哥,我我我我感觉,这个身子轻松了很多啊”
说话的功夫,小可爱的一只脚已然能动弹,接着身上的黑色粘糊液体,就像是冰雪一般,慢慢的融化,滴落得一地都是。
不光是他,就连萬莹以及三石,都是如此。
三人劫后余生的看着彼此,感觉庆幸不已。
三石感叹道:“唉还好还好,这玩意儿居然还有实效性,不然这辈子都这样,道爷还不如死了算了。”
“是啊,大爷,我腿都站麻了,现在终于自由了,呜呜呜”
小可爱眼泪八叉的揉着自己的腿。
三人里面,唯有萬莹一言不发,那不是她胆子有多大,而是还处在有些懵圈的状态。
她过了很久,才恍惚记起,自己之前被八爪抓了起来,差点一口吃了,然后人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然天亮,一切都恢复了安宁的样子。颇有种世事难料,沧海桑田的错觉。
这边,八爪瘫在地上,阳光的照射,褪去了它一身的黑,让它还原了之前的肌肤颜色,只是变得更加的苍白发灰。
远远的看上去,一动不动,宛若死物。
太子八祈再也顾不上什么,一个蹦哒从任一背上跳了下来,一路丢丢撞撞,摔得鼻青脸肿,把八爪的八根爪子都收集了起来。
“可怜的小八,才几个月不到,这腿就断了好几次,你咋那么命苦呢”
太子八祈小心翼翼的捧着它,眼里满满都是心疼。
八爪睁着一双豆眼,定定的看了他很久,似乎有什么想和八祈说,良久之后,又垂下眼皮,一副呆滞木讷的样子。
“咳咳大哥,缝起来也是一样的,就是会受点皮肉之苦,总归还活着,想开点。”
任一轻车熟路的掏出针线,开始对八爪断掉的触手缝合起来。
果然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闭着眼睛也能做。这八只腿,还没有过去缝制两只时费劲。
在场诸人里面,也就席墨是最好命的,足足睡到自然醒,丝毫没有受到昨夜的影响。
她神清气爽的爬起来,迎接她的自然就是萬莹的刀子嘴。这个受了一夜惊吓的女人,把所有不满的情绪转嫁到她的身上。
“哼有的人这辈子一定是猪妖投胎的,这么能睡,干脆睡他个天长地久别醒来了。”
席墨原本有些心虚的,被这么一激,也不甘示弱的回了过去,“有的人就是眼睛有病,见不得别人好,有本事,你也去睡啊,谁拦住你了”
谁还不是自强好胜的,凭什么她就要一味忍让,过得这么憋屈
姑奶奶不忍了。席墨心里怒火中烧,才不管自己曾经是不是别人的手下败将,她只想快意恩仇。
这样的性格自打出海后,就一直被压抑着,此时彻底爆发出来。这个从前太壹宗门里不可一世的武技天才,终于恢复了她原有的风采。
“你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反了你了,我要你付出代价。”
萬莹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及其难看。这里面的人,就老的她不敢得罪,小的欺负了也没成就感,就席墨和她还算旗鼓相当,她还能压着对方一筹,有事没事,就爱拿她挑刺。
如今,对方突然不买她的帐,让她有些下不来台。既然如此,索性撕破了脸去。
她对付不了八爪,对付个席墨还不是小菜一碟。
手腕一番,一堆符宝闪现。
可惜,她以为好欺负的角色,此时也不见得就能欺负,因为一双有力的大手牢牢地箍着她的兽药,让她动弹不得。
“既然萬姑娘精神这么好,就去捡点柴禾吧,大家都饿了。”
看着毛显得这张苍老而又严肃的脸,萬莹的怒火瞬间就散了。
她离着他们的境界差了一大截,对方就算不用符宝,也能轻易斩杀她。
恨恨地剐了席墨一眼,她一甩长袖负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