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雷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变成了一棵树,一棵扎根在地下最寒冷地方,终年不见天日的梦,在他的周围是冰天雪地,是呼啸的狂风,这让他感觉有些寒冷,仿佛血液也冻结了。
不,他是一棵树,又哪里来的血液呢?他不知道以这样的姿态在寒风中伫立了多久的时间,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两天,或许是一年,也或许是两年。
岁月无声无息的消逝着,他始终伫立在那里,而树根则深深扎根在地下,汲取着地下的养分,因为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中没有养分的话,他会死去的,而他还不想死,所以树根越扎越深,仿佛直通地底的深处。
源源不断的养分通过树根传达到他的身体里,这总算维持着他脆弱的生命,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的时间,他感觉树在生长着,恍惚间他看到有什么人在朝着他靠近,虽说他一动不动,他是一棵树嘛,又怎么挪动得了?可是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的,这是一个悠久的梦,一个他以为再也不会醒过来的梦,但是梦终归是梦,而梦一大特点就是它有结束的时候。
“博士,快看这边,这边有一个人。”杜雷恍惚间听到一个声音在喊着,但他的身体很僵硬,他试图挪动自己的身躯,却发现血液凝固成一团,移动起来缓慢而又艰难。
“又是一个冻死在凛冬之渊的可怜人吗?我们把他掩埋了吧,这也是我们唯一可以为他所做的事情。”一个沧桑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几分遗憾的意味。
“不是,这里的土都冻得很僵硬,要掩埋他的话可是很麻烦的,我们就别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了吧?”有一个男声抱怨的说道。
“让死者入土为安是传统,要是哪一天你也冻死在外边,你也会给那些路过的人说,将我埋掉很麻烦,你们不必这样做,对吗?”女声带着几分揶揄的口吻说道。
“塔妮娅,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冻死在外边,你这是在诅咒我吗?”男声有些不乐意了,他当即辩解道。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当然这个也不例外吧,博士,罗德他申请冻死以后就这样暴尸荒野,让我们不必埋他,您就批准他吧。”名叫塔妮娅的少女认真说道。
“我什么时候做出这种事情呢?塔妮娅你可别乱讲。”名叫罗德的年轻男子纠正道。
“好了,你们别争了,既然我们路过这儿,看到了这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那我们就把他埋掉吧,其实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也希望他能走的安详一些。”沧桑的声音劝说着两个年轻人,并且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明白了,博士,我这就去将他掩埋,罗德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的过来帮忙挖坑。”塔妮娅呵斥了同伴一句,大声的指挥着。
“所以说干嘛这种事情每次都是我来做呀。”罗德不情不愿的抱怨着,要不是萨拉博士发话,他才不做这种事情呢。
“罗德,你是男孩子嘛,这种体力活难道不要你这样的男孩子做,难道要我这个可爱的淑女去做吗?”塔妮娅理直气壮地说道。
“淑女?拜托,塔妮娅,你说这话的时候都不会脸红的吗?我可没有在你身上看到有半点的淑女气质。”罗德对此持之以鼻,他和塔妮娅认识也有段时间的,除了刁蛮任性以外,他可真没有从塔妮娅身上找到半点值得称道的地方。
“那是因为你缺乏一双发现美的眼睛而已,好了,别磨磨蹭蹭的了,赶紧的过来干活。”不远处的塔妮娅对于罗德的话并没有当回事,她继续催促道。
“真是一个难伺候的家伙,反正考察已经结束了,也不用忍你太长的时间了,嘿咻,这里的冰实在太厚了,要敲碎真是不容易。”罗德小声的抱怨道,他对塔妮娅的意见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们已经在凛冬之渊考察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在这期间他们并没有找到作为目的地的古代遗迹,这让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几分遗憾的心情。
但是他知道不管再遗憾,离开的时候也到了,他们所携带的食物和补给,没办法容许他们在这个极寒之地待太久的时间,否则的话,他们只会像眼前那个不知来历的家伙一样被冻死在冰天雪地罢了。
“咦,博士还有罗德,你们快过来看,这个人的手指好像轻轻动了一下!”不远处的塔妮娅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她有些兴奋地说道。
“塔妮娅你在说什么?这人都冻成这样了,怎么还可能动?他早就死得不能再透了吧?”罗德对此不以为然,因为他知道塔妮娅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家伙,竟然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动静而大声嚷嚷,他对此也见过不怪,并没有当回事儿的。
“不是的,罗德,他的手指真的动了动,喂喂,你说他该不会还活着吧?”塔妮娅对此非常的兴奋,这要是别的女孩子碰到这一幕,恐怕早就尖叫出声,惶恐不已了,可是塔妮娅天生就有很强的好奇心,尤其是对于神秘的东西有着近乎偏执的情节。
“这怎么可能?看他的样子,也不知道在这里冻了多久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塔妮娅,我理解你看了那些恐怖小说以后,憧憬遇到神秘事件的心情,可是我们是科学工作者,应该相信科学,反对那些迷信的东西,所以就收起你那亢奋的情绪吧,你看,他哪里动了?”罗德走过来查看状况以后,发现被冻成冰块的,是一个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他有着一头黑色的头发,是东方人的面孔,如果是早些年间,这也许还能引发一阵轰动,可是随着横贯东西大陆的大铁路的修建,这就让东西方的交流越发的密切起来,在西方大陆也经常可以看到东方的面孔,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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