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季听了再次睁大了眼睛,疑惑的问杨义“顺风北上,难道是说?”
“你想的不错,这几天赶紧安排人抢收盐,再打包装好搬到房子里面去。据我估计,不出五天便狂风暴雨,滔天巨浪袭来。”
“此话当真?若是这样就糟了。”
“此话何意?”
“一个月来,到此地的外商老想进这里打听事情,为了不将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兄弟就私自作主,不许外人进来也不许盐工收盐。”
“你这样谨慎做事是对的,但不许盐工来收盐这事儿草率了。以后有啥事情得多问问自己的上司,这么草率的事情下次不要再做了,会害人害己的。”
“谢杨兄弟提点!”
“没事没事,你赶紧去找人来收盐,能发动多少人就发动多少人,但还是要看紧点,别让外人混进来了。”
“杨兄弟放心,我保证办得妥妥的。”
“很好,你去吧!”
就当牛季转身欲走时,牛进达快走几步将他拉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三郎,你实话告诉为兄,这所谓的盐田有何秘密?”
牛季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杨义便低下了头“兄长你别问,过两天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这里的盐不是你能想象的了的。”
“那你告诉为兄,这里一天能产多少盐?比之煮盐快多少?”
“兄长,如果你这样想就想差了,这里的种盐方法可比煮盐快多了,根本不可同日而语。这么说吧!同样是一千人干活,同样是干一个月,此地所产得的盐比煮盐高出千倍不止。”
“嗤!”
牛进达愣在了当场,连牛季离开时打招呼他都没听到。但他也没再强求,向杨义再次拱手后带人走了。
杨义为何要将这些产业泄露给牛进达?因为他敏锐的感觉到,他这次回去有可能就要永远与这里无缘了,让牛进达知道就是让李世民知道,李世民肯定不会放心别人来管这些事情。
让谁来管?
非他杨义莫属!
随后,杨义又带牛进达去参观珍珠养殖场,在这里,牛进达再一次被震撼到了,惊骇得他老半天回不了神。世人不懂得珍珠的养殖,但却知道珍珠的珍贵,而这小子居然弄出了珍珠养殖来,又怎能不令他惊骇莫名。
震惊之余,牛进达还要求去参观船厂,可杨义以路途遥远为由拒绝了他,但还是带他去参观海边那条巨船。牛进达站在船上,再次进入了惊骇的世界不能自拔,呆愣着忘记了自我,连周遭环境都忘记了。
海风徐徐,甚是凉爽。
杨义走到牛进达身边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兄长,咱们回去吧,小弟还要向属下交代一些事才能跟你回去。”
“啊?好,好,咱们回吧!”牛进达失魂落魄的样子回答道。
牛进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驻地的,一回来便马上将纸铺开,刷刷刷的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写了下来,然后叫来两个士兵,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以八百里加急送给皇帝。
杨义也没闲着,他找来孙别驾、崔司马、齐主薄、牛季、薛礼等一众大小官吏来到衙门开会。
“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我即将要随牛进达大将军回京述职的事,我这一走可能一年之内回不来。所以,我要将所有的事情细致的安排下来,你们认真的听,有什么疑问等我讲完再问,我可以一一的给你们解答。”
众人沉默了,他们一早就知道杨义要走的事。虽然皇帝并没有升杨义的官,也没有将他调往别处,可杨义这一回京,这里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令他们找不着方向。
而且皇帝的命令是多变的,说不定他这一回去,皇帝高兴了就将他留在身边,那这里……
真是不敢想象啊!
“我这南海节度使是陛下在节镇的基础上新设立的官职,一时半会儿他还不会裁撤,更不会重新任命人过来,极有可能我是遥领这里!五天后,我不能长期在这里和大家共事了,我希望大家能在孙别驾的领导下共同维护好这片地方的安宁,更要维护好这里的繁荣。
别驾是一州的二把手,即使我在的时候他都能做一半的主,我回京后,他可以全权做主。但此地的产业归我名下所有,并不是朝廷的产业,你们做的时候要以我的利益为主。也就是说,你们当朝廷的官,该为朝廷收的税一文钱都不能少,在维护我的利益时也不要含糊,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杨义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说漏嘴了。这个时代敢说这样的话,这就是造反的话,要是被别人抓到了把柄,轻者吃一辈子牢饭,重者诛连家族!
“我走时牛季会同我一起走,他是上次朝廷派来的钦差,由于路途遥远没能及时回去,我便将他留在身边帮忙做事。这次他是一定要回去的,所以盐田方面有薛礼主管,让宋大虎协助。城防换给崔司马,协助之人在军中选好后报给孙别驾即可。齐主薄还是主管税收,但是有一条,不能加税,以前多少,现在还多少。也可以设立一些新税种,但只能按照十税一来收,前提是要经过孙别驾同意,千万别自己胡来。
还有,过两天便有台风来袭,散会后你们马上回去部署,从明天早上开始,利用这两天时间尽可能的抢收盐。能发动多少群众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能收多少是多少,但有一条,一定不能让一个外人混进去,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我还是那句话,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有事我来担着,明白吗?”
“明白!明白!”众人稀稀拉拉的回应着。
“你们有什么疑问可以提问了。”
薛礼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问“兄长,要不也带上我吧,我想我父亲和母亲了。”
“贤弟呀,你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虚岁十八,也是快到成年的人了,心性要成熟一点。你先在这里建立功勋,回去之后你老爹脸上也有光不是?”
“话是这样说,但小弟确实是想。”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大不了下次来我将你父母带过来。”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兄长啥时候骗过你?”
“那好吧!还有海边的盐田一直是牛兄掌管着,我突然接收会不会?”
“无妨,这两天你就和牛兄俩人交接好。什么事该注意,什么事要紧急做,都要一条一条的交接清楚。”
牛季和薛礼异口同声回答“属下得令!”
孙别驾这时候站了起来“侯爷,你可是咱振州的主心骨,你这一走,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胜任这个位置就两说了,我能不能提拔个人过来协助一下?”
“那是你的事,但是你一定要看准人,不要让他将此地的秘密出卖了。如果他这样做了,哪怕是你的亲人……你知道怎么做的?”
孙别驾心中一凛,赶忙回答“侯爷请放心,我要提拔的是齐县令的女婿,您的侄子!”
“只要你信得过他尽管提拔,不要以为他是我的亲人就瞎提拔!”
“属下信得过他,属下这两个月来已经旁敲侧击的考验过他许多次了,绝对可靠无疑!”
“那就好,还有除齐县令外的三个县令,如果你认为他们不可靠,便写信去广州交给龙别驾将他们调走。”
“这个侯爷请放心,他们绝对可靠,他们都是被贬官到此,而且全家都迁了过来,早就没有退路了。早些年县里收入不高,穷困潦倒,如今是侯爷给了他们饭吃,如果他们敢背叛,也不用调走了,本别驾就活剐了他们。”
杨义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将眼睛看向齐主薄。
齐主薄连忙站了起来“回侯爷,属下不明白为何不让加税?如今商人众多,各地贸易欣欣向荣,如果还按照以前的十税一来收,咱们便少收很多税钱。”
“这个很简单,咱们这里地处偏僻,海上商路和其他地方相比,没有优势,能请到商人来此地做生意已是不易,能少收税就少收税,别把人吓跑了。明白了吗?”
“是,属下明白了。”
“其他人还有何意见?”
一个官吏站了起来行礼道“启禀侯爷,咱们振州境内已经新修了许多路,但由于都是山路,修得并不宽,从北边的崖州过来的商人嫌咱们的路难走,过来的基本都是小商贩,并没有大的客商,这事该如何办?”
“这个孙别驾,你给他拨一部分款项,让他到崖州那边招人将路再修宽一倍,再将路修得直一点,还要用沙子或石子铺路面。在河流或沟壑的地方架上桥梁,一定要坚持修路,这是不能省的,其中的道理你们也知道。”
“侯爷,如今不让加税,府库也没多少钱,而其他领域还有许多用钱的地方……”
“你不必担心,此次卖了八百斤珍珠和五万石盐近九十万贯钱,除了交税和你们分一些外,全部交给你来分配,我一文钱都不带走。”
众人一听高兴坏了,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你们还有没有其他意见。”
“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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