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义来到官道上,睁大眼睛看着三车东西,有些不敢确定的问汉子:“这三大车东西都是我的信?”
“小郎君说的没错,这就是您的信,你是要在这看,还是……?”
“你小子是不是想找打?”
汉子一脸懵逼,有些恐惧的看着杨义。因为他看到杨义后面的那一群兵痞,已经磨拳擦掌的向他走来了。
他赶紧解释:“小郎君,这就是您的信,足足有三大车。是我在路过蓝田关时,一个山魁拦住我,他叫我将这些信送到华阴城,交给一个叫杨义的人。
他说只要我将信交给你,你就会给我十贯铜钱。月前我就从这里经过了,但并不知道你在这里住,要是我知道你在这里住,我就不会走那么远的冤枉路去华阴城了!”
汉子说完,已经是眼泪汪汪了,如果杨义再说下去,汉子可能就要大骂出声了。
杨义被这汉子一通诉苦,也有些不好意思,忙问汉子:“你是在那里见过巨人?”
“过了蓝田关之后的五里处,当时巨人说你可能住在华阴城杨家。可当我将车拉到华阴城杨家时,一个叫杨彬的小郎君说,你住在这里。我又拉着牛车折返回来,你可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吗?”这汉子说着说着,真的就哭着起来。
杨云瞪大眼睛看着三大车东西,在得到杨义的眼神吩咐后,忙取来了十贯铜钱交给汉子。
然后再叫汉子将车拉到广场,让李崇义等人将车上的东西卸到广场上。这车上不但有木板,还有一张非常大的牛皮,牛皮上密密麻麻的画着图。
这些木板有一人多高,都是用粗藤蔓串起来的,就像古代的简牍一样,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字,杨义看得一脸懵逼。
木板上的字杨义认识的不多,偶尔能认识一两个。这种文字写法,跟后世考古发掘的甲骨文有些相似,但又跟甲骨文有所不同。
杨义弄了半天都没弄懂,就连边上的李崇义等人,都没有弄懂这是什么鬼画符。
杨义没办法,只得翻开那块大牛皮,牛皮内有很多'毛皮,鹿的、狐狸的、野猫的、熊猫的,应有尽有。
当看到牛皮上画着的东西后,杨义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只见上面画的起起伏伏的像是山峰,一个长长的圈中间,画了很多像是牛羊的画,还有很多像是巨人。
在不远处还画了一个条线,线上画了一个像坨屎的物体,在图的最上方像是一个平原。
杨义看不懂便不再看,他再翻出第三堆东西,顿时令杨义欣喜若狂,这应该就是赤龙天送给杨义的礼物了。
只见里面有十根象牙,十个犀牛角,五张虎皮,二十张豹皮,和数十根大大小小的虎骨,都是加工处理好的。
他赶紧命杨云将这些东西收起来,不要让太多人看见。但是,李崇义和程处默那俩二货,和周围围观的一圈人都看到了。
看他们一个个流了老长的哈喇子,就像那天赤龙天看着烤猪腿一个样。
杨义没有理会他们,让杨云找来自家的家丁,将这些东西都抬了回去。立刻就招致了,李崇义和程处默这俩二货的不满,他们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杨义,看得杨义就想抽他们。
就在这时,李崇义神秘的一笑,拍着杨义的肩膀小声说道:“杨兄弟,我跟你打个商量。”
可杨义并没有压低声音,而且还把声音抬了抬:“打什么商量?要是虎皮、象牙、犀牛角就免谈了!”
“别,别呀杨兄弟,您开个价,我就要一张虎皮!”
“不行,免谈!豹皮还差不多。”
“你……”李崇义被气得不轻。但他想到现在正是求人的时候,可千万不能生气。
他又对杨义呵呵一笑:“杨兄弟,你要什么条件,尽管跟我提,要钱还是要女人?”
杨义眼睛一转,嘿嘿奸笑:“我要的话,你真能给我。”
“杨兄弟瞧不起人不是?我好歹也是郡王之子,别的我不敢做主,但送十个八个女人给你,还是做得了主的。”
“女人我就不要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免费送你一张豹皮。虎皮你就别想了,凭你父亲的身份,他配拥有虎皮吗?”
“这你就不懂了,陛下心胸宽广,从不在这些事物上与臣子计较,只要不在大事大非上犯错就行!”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
“那个杨兄弟,您要何条件?才愿意将豹皮送我?”
“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你要做我小弟!”
程处默一听做小弟有礼物,立马来了精神。他走到杨义面前,贱贱地笑道:“兄长,成了你的小弟真有礼物啊?也送一张豹皮给俺呗!”
“没有,想都别想。”
“兄长……”程处默一脸幽怨地看着杨义,委屈得眼泪汪汪。
杨义看着他这个样子,就想抽他一顿,但是……还是给他点好处吧:“最多给你一根虎骨。”
“好好好,快快拿给俺,俺好拿给阿耶,这次回家应该不会被打了!”
杨义和李崇义看着程处默那表情,一时没忍住,二人合伙揍了他一顿。
“既然你有了虎骨就不会被你阿耶打,那我们就先替你阿耶揍你一顿。”
揍完程处默,杨义问李崇义:“怎么样?想好了没有?”
李崇义一咬牙:“好,但是我要做大的!”
杨义白眼一翻:“你只能做老三!”
“为啥?那老二是谁?”
“老二,我已经内定了一个姓薛的小子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程处默一听,原来这也可以内定,他立马不干了:“你说啥?这不是要回答问题的吗?怎么还有内定的?俺不服,俺要和他比试,俺要做老三,他做老四!”
李崇义没理会程处默,再次一有讨价还价:“一张豹皮,一个犀牛角!”
杨义眼睛一眯:“一张豹皮,一根虎骨,否则免谈。”
李崇义想了一会,便下定了决心:“免谈就免谈,我堂堂王室子弟,居然要屈尊做你小弟,你想得倒美。”
“好吧!到时候不要来求我,也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你父王。我不敢保证,你会不会被你父王打死!”
“哼!”李崇义甩袖而去。
就在这时,从灞桥方向的传来一阵马蹄声,隐隐约约看到是一个宦官。
他还没到杨义这边呢,就开始喊上了:“小郎君,赶紧躲起来!快躲起来……”
杨义不明白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他才懒得躲呢,就这样看着宦官一步步的向他靠近。
宦官看到杨义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他也急了,不停的拍马向前。马儿更是加快了脚步,没一会儿便到了杨义面前。
“小郎君呀,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搞得满京城的武将都要找你麻烦,要不是那些大将军拦着,昨天他们就要杀过来把你剁了。今天那些大将军们都上朝了,他们便联络了一千多人,都往这边杀过来。
陛下知道后,让我来通知你,赶紧躲起来,不要跟他们正面冲突。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将领,不管是你打伤了他们,还是他们打伤了你,陛下都是左右为难。”
杨义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向那三千千牛卫一指:“不会是他们的长辈吧?”
宦官看了看那三千人,也是愣了愣,然后他一拍大腿,才恍然大悟:“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应该就是他们的长辈!昨天长安城流言四起,说你假传圣旨,将三千千牛卫当牛做马。
让他们干最累的活,不听话就绑着浸水里,每人扛着一百斤的木头跑一百里,跑不完不让吃饭,只能吃草。还说他们只能睡牛棚,在粪坑边吃饭……
然后这些将领就联名上奏,在陛下面前参了你一本,连言官都在一旁扇风点火。但是被陛下拦下来了,他们更是被各位大将军狠狠骂了一顿。
可是今天一早,他们趁大将军上朝,便不约而同的出现在了宫门外,要陛下给他们个说法。陛下便派我出去给他们解释,顺便来通知你躲避一下。
但这些人就像是榆木脑袋一样,越是解释他们越不听。等我出了春明门往你这来时,也看到他们浩浩荡荡的从春明门而来。所以我就快马加鞭赶过来,好叫你赶紧躲起来,这么多人啊,你要有个三长两……”
杨义听到这终于明白了,原来是那三个家伙搞的鬼。但他也不着急,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灞桥方向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极是震撼人心。
不多时,一千多人杀气腾腾的来了,个个手里都带着兵器,一个个眼神通红,像是要吃人一般。
“呔,前面那小子休走,留下来受死!”马还没到,人的声音就到了。
吓得那宦官忙拽着杨义的衣袖,往山上拖:“小郎君,快点走,快点走,快躲起来呀。”
杨义轻轻地一甩衣袖,将宦官甩到一边。他背着双手,就这样看着这群老兵痞气冲冲而来。
大队人马终于到了,他们策马奔腾,将杨义团团的围在了中间。一个个凶神恶煞,像要吃人一般。
等到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大叔,他高高的举起一只手,所有的马纷纷停下,人也下马了,纷纷向杨义走来。
就在这时,百姓们也纷纷的向这边靠拢,他们都是爱看热闹的,虽然手上干着活呢。但这时候可没有什么厂规来约束他们,杨义也没有制定这样的东西,全凭他们自觉。
那大叔走到杨义面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小贼,还我儿命来!”
杨义听了一脸懵逼,问大叔:“你儿子是谁?我在这建村以来,从未杀过一人。不知我在哪里得罪您,令您这么兴师动众而来!”
“既然你狡辩,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儿便是刘章,就是被你虐待而死的刘章!”
“刘章?他死了?这王八羔子他是怎么死的?”杨义看大叔像看傻逼一样,连眼角都含着笑。
“你杀我儿子,今天还想辱没于他,那我就拿你的人头,去祭奠他的英灵!”
“哈哈……刘章!刘章!”杨义大吼。
他话音刚落,刘章那货便跑过来了,那一脸贱兮兮的样子,看得他老子都要吓得半死。
杨义指着刘章:“你不是被我害死了吗?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死?”
刘章的脸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便将自己这边的训练,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搞得一千多兴师问罪的人尴尬不已。
杨义拱手做了一圈揖:“各位叔叔,伯伯,大家好。我不知道你们为了何事,这样气势汹汹的来这里兴师问罪,我也不想知道。但既然各位来了,那就是缘分,不如咱们都坐下来谈,有什么谈不妥的,再问你们儿子去!”
杨义这无耻的嘴脸,顿时引起了这位大叔的兴趣。这位大叔不是别人,正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刘弘基。
这些人气势汹汹而来,当看到自己的儿子完好无损,个个壮实了不少。他们也就放心了,对于杨义的邀请,他们也乐意坐下来。
没一会儿,众人悲愤变喜悦,大家欢聚一堂,纷纷坐在大广场上,开起了家长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