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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宴离开后,包间里就只剩下了许家赢和苏紫柔。
许家赢的额头还在流血,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假山旁边。
苏紫柔搂着他哭哭啼啼,“家赢,这可怎么办啊,江承宴他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疯子……”
许家赢本来头破血流就已经够不爽的了,苏紫柔还一个劲儿在这里嚎叫,甚至都不知道先关注他的伤口,惹得许家赢憋了一肚子火。
“哭哭哭,你除了哭还会干什么?没看见我脑袋上这么大个口子还在流血?!还不赶紧打电话让人进来接我们回去!”
被许家赢一吼,苏紫柔这才猛地一愣,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让守在餐厅外的保镖和司机进来扶人。
这下好了。
这个饭局没吃饱不说,还受了百般侮辱,现在更是被人按着砸脑袋。
许家赢和江承宴的这仇算是彻底结下,毫无转圜的余地。
包扎好了脑袋,许家赢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苏紫柔,质问:“你什么时候去见的苏慈意?都说什么了?怎么还瞒着我?”
苏紫柔咬着下唇,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摆出一幅泫泫欲泣的可怜模样,看上去委屈不已。
“家赢,你误会了,我没有瞒着你,我只是忘记告诉你了,而且我和苏慈意是偶然间碰到的,我倒是想拉拢她,但是她戒备心太重了,所以没聊两句就散了。”
许家赢狐疑地盯了苏紫柔一眼,见她仍然是一幅又可怜又委屈的样子,他才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道:“最近一段时间你别给我惹麻烦了,现在江承宴盯得紧,做什么都要注意点,知道没有?”
“我知道的,家赢你放心。”苏紫柔柔声细语地道,脾气极好,丝毫不为许家赢对她的冷眼相待而感到生气。
许家赢见状,叹了一口气,又伸手揽住了她,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苏紫柔一脸甜蜜地靠在许家赢的怀中。
可在许家赢看不见的角度,她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迅速地闪过了一抹阴狠和怨毒。
三天时间很快就到了。
苏慈意将“医鬼”和潭拓海的见面安排在了一个鱼龙混杂的大型跳蚤市场里。
这个跳蚤市场可以算是A城的地下交易枢纽,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或是灰色或是黑色的交易。
每个月的最后一天,市场的经营者都会随机选择A城的一个地方开放市场。
可以说,苏慈意选择这个地点会见医鬼,是潭拓海万万都想不到的。
但苏慈意告诉潭拓海,这一切都是医鬼的要求。
而且到时候,她和伊玫瑰不能跟去,潭拓海可以带保镖,但医鬼只见潭拓海一个人。
而医鬼会在跳蚤市场的最末端等他,他只要沿着跳蚤市场一路的摊铺一直走到最后就可以见到医鬼。
这次的跳蚤市场就选在了A城贫民窟旁的一个废弃工厂里举办。
潭拓海抵达这里时,心中不免是有些激动的。
他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风雨大浪没见过?
唯独此次和这个医鬼相见,让他感到格外的心潮澎湃。
那可是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医鬼啊……
传闻见过他的人屈指可数。
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那么许清知就有救了!
潭拓海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拄着拐杖,带着两个保镖进入了废弃工厂。
果然,从外面看,这个废弃工厂破败得毫不起眼,任谁都想不到这里面居然别有洞天。
整个废弃工厂的两边都摆满了摊铺,留出中间一大条道让人随便逛。
人群熙熙攘攘,其热闹程度远远超出潭拓海的想象。
他早有听说过这个跳蚤市场的存在,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地下黑市,里面什么都有卖。
而来买的人则大多数都戴着口罩墨镜,更有甚者还戴着面具。
有西装革履的,也有衣衫褴褛的,也有形如乞丐的。
鱼龙混杂。
潭拓海走在其中,丝毫不起眼。
他浑浊的双眼震惊地扫过这摆在路两边的摊铺,所见的一切都在狠狠冲击他的世界观。
在这里,有人贩卖枪支,有人贩卖药物,有人贩卖器官,有人贩卖自己,有人贩卖女人,有人卖小孩……
总之,各色各样的黑暗都有。
潭拓海暗暗心惊。
他按照苏慈意的话,一路朝着这两边的摊铺走到了最后。
只见那里除了一个戴着一个破草帽,头发乱七八糟,衣着破烂,瘦弱到分不清男女的人坐在那里。
潭拓海皱了皱眉,心中生出几分怀疑。
莫非面前这看上去跟乞丐无二差别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医鬼?
他不敢贸然上前,还想仔细观察一下。
就在这时,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朝那人走去。
“喂,死乞丐,赶紧滚开,你又不卖东西,还占着茅坑不拉屎?还不赶紧给我们让位置?!”
那个人还是坐在原地不为所动。
壮汉恼怒,一把就要去提那人的衣领,却被同伴拦下,“大哥,先等等,这里摆摊位置都是要和市场主申请的,不容闹事,我们要是把动静搞大了就不好了。”
壮汉一听,立马就冷笑了一声,指着那一身破破烂烂的人就道:“识相的你就赶紧把位置给我让出来,别逼小爷我出手,否则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人还是不动,就好像根本听不见壮汉说话一样。
远处看着这幅场景的潭拓海深深皱起了眉头。
接二连三被无视,壮汉成功被激怒。
他怒爆了一句粗口:“草他妈的,给脸不要脸的杂碎!”
随后,壮汉伸手就要去抓那人。
就在他即将碰到那人的时候,那人终于动了。
只见他轻轻一抬手,有一抹银光从衣袖之中如闪电般飞出,银针直射进壮汉脖颈。
下一秒,壮汉直接倒地。
他的那些同伙见状,一个个都目眦欲裂,直接朝那人扑去。
那人不紧不慢,再次出手。
这一回,他双手都动了,许多根银针同时飞出,壮汉的同伙们也接二连三地倒地。
不出片刻,这些人都通通面色发黑,口吐白沫,眨眼间就没了气。
“……”潭拓海瞳孔骤然紧缩,狠狠怔愣住,又惊又惧。
这就是传说中的飞针之术!
传闻中,只有医鬼才会飞针之术,旁的人有想要学医鬼这一招的,从来就没有人能学会过。
即使真的“会”了,也只是形似的模仿,根本就达不到丝毫效果。
方才还在叫嚣的那几人,前后还不到十分钟,就已经死在潭拓海的面前,这让他心头怎能不掀起波涛汹涌?
这医鬼,果然如传闻中那样,生杀果断,手腕狠辣……
正当潭拓海思量到这些的时候,那人忽然就转头看向了潭拓海。
虽然那人戴着一个破草帽,一张脸在凌乱的头发还有草帽的遮盖下一点都看不清。
但潭拓海明白,那人就是在看他。
他心跳如雷,拄着拐杖一步步地走上前去。
“你好,你就是医鬼吗?”
“嗯。”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嘶哑嗓音传来。
潭拓海的心跳速度更快,马上就弯下腰朝医鬼行礼,“久仰医鬼大名!我受人之托来与您相见,其实是有要事相求……”
潭拓海话都还来不及说完,医鬼就抬了抬手,直接打断了他。
即使距离这么近,潭拓海还是看不清医鬼的那张脸。
他只听到医鬼毫无兴情绪波动地吐出一句:“与我无关。”
随后,医鬼便起身就走。
潭拓海马上就想追去。
但医鬼就像是知道了他想要干什么一般,突然就停下了脚步,漠然回首,草帽下那双隐匿在阴影之下的眼冷冷地盯了潭拓海一眼。
潭拓海立马就站住了脚步。
虽然看不清医鬼的脸,但他分明感受到了。
医鬼这是在警告他……
在这一刻,潭拓海那一双腿宛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再也抬不起来。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医鬼离去。
等医鬼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时,潭拓海才激动地带着两个保镖就离开了跳蚤市场。
他前脚刚出跳蚤市场,后脚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手机,给苏慈意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
一接通,潭拓海就激动地道:“是医鬼,是医鬼!我见到他了,苏小姐,你提的合作我答应!”
江承宴抵达A城的时候,A城的夜幕刚刚降临。
A城距离帝都不算太远,所以这一趟他是直接让姜朝开车过来的。
由于苏慈意将她的行踪抹除得太过干净,所以江承宴暂时还调查不到她在A城的何处。
他现在也不知道苏慈意来A城到底所为何事。
姜朝定下的酒店是A城规格最顶级的,所属A城潭家旗下。
二人入住,江承宴习惯性地来到窗边倚着,点燃了一根烟。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被苏慈意传染了这个习惯。
那个小东西就喜欢靠着窗边抽烟。
思及此,男人墨色般的眸底深处溢出几许温柔来。
但这抹温柔并没有持续太久。
姜朝在他身后汇报道:“总裁,约翰那边要求谈判,说愿意给我们在这个项目里再让利,希望握手言和。另外,岳湉湉小姐已经抵达帝都,入住了御景湾别墅区,就在您隔壁一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