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思源见到泽王摆开武器很震惊,“泽王殿下,你竟然参与政事?”
蔡思源一直都知道泽王是不得干政的,虽然这件事从来没有被摆在朝堂的明面上发诏令,可是泽王的母亲在后宫连个封号都没有,甚至听说已被打入冷宫了。
泽王摇头,“不对,本王不是参与政事,本王是要抢你的夫人,本王最喜欢做这些风流韵事。蔡状元,你自己的夫人你不宝贝,本王可是宝贝得很!”
泽王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笑容不改,活脱脱一副纨绔子弟,不顾轻重的模样。
围墙里面的兵丁都发出了嘘声,这样直截了当觊觎别人妻子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安馥珮本来想说,这场面其实她完全hold住。但转念一想,仿佛被人不讲道理地护着,感觉也挺好?
于是安馥珮把自动多发狙击枪收了起来,朝墙上的泽王扬了扬眉,“多谢,既然你宝贝我,我自然也宝贝你。你不会吃亏的。”
安馥珮在末世丧尸纪已孤独惯了,已忘了人世的许多弯弯绕绕,对这个时代的规矩就更不懂了。
当然,也不屑去懂,去记,去遵守……烦。
泽王颔首,“收到,一言为定。”顺手就接过小泗递过来的弓箭。
其实泽王还是有点忐忑的,他没想到安馥珮会如此直接。
不过,他也很开心。
那句话,让他更确定安馥珮的来处。
他相信自己不会错的。
他把箭对准了蔡思源。
蔡思源气浑身发抖,“岂有此理!你敢仗势欺人,本官岂会惧你!本官还要上本参你!”
他下令士兵亮出兵器,与泽王的人对峙。
泽王回答地漫不经心,“蔡状元,你可千万别吓本王,本王胆子很小的,你这么吓本王,本王会手抖。本来本王只想射你头盔上的缨,吓唬吓唬你,但你一吓本王,本王手一抖,射中你脑袋怎么办?”
蔡思源还真的没辙了,谁都知道越皇最偏心这个泽王,闯再大的篓子也不会责罚他。
当初在杏子林,他敢于藐视泽王,不惜杀之,那是因为当时场面混乱,他能把责任推到疫民身上。
但现在,这院子内外,只有泽王和他的人马,真要把泽王杀了,他可找不到替罪羊了。
况且,他被泽王反包围,他怎么杀泽王,泽王杀他还差不多。
蔡思源敢保证,就算泽王杀了他,越皇也不会对泽王过重的惩罚。
就算把泽王贬为平民,但他蔡思源丢的可是生命啊。太不划算了。
这边蔡思源恼怒想不出办法,泽王倒是很自在,回头对小泗道:“你们都给本王记下,本王射杀蔡状元,完全是因为蔡状元吓唬本王,本王手抖而已,不是故意的。”
话音未落,箭已飞至面门。
蔡思源没想到泽王说放箭就放箭,明明刚刚他还在讲话。
蔡思源连忙伸手接箭,还好他吃过上古神药,不但功力提升,反应速度也敏捷不少,即刻伸手接住来箭。
前箭接住,后箭已至,速更疾,几乎追上前箭。
泽王最擅长放这种连发箭,初是因为好玩而为之,现在发现在实战中很能迷惑对手,让对手应接不暇。
后箭恰恰好射中蔡思源头盔顶上之红缨。
缨束落下。
泽王笑道:“还好,还好,差点就射偏了,蔡状元以后且莫如此吓唬本王了。”
蔡思源脸色青红不定,想要发火而发不出。
泽王将弓箭丢与小泗,忽然从怀中取出圣旨,正色道:“浔阳城城主蔡思源接旨。”
蔡思源见泽王手中黄底绣金线龙纹的绢卷,正是圣旨无疑,蔡思源惊诧莫名。
满院子的兵丁都跪了下来。
包括胡雪丹、李老汉一家,全都跪了下来。
蔡思源也只好跪了下来。
只有安馥珮还站着,她无所事事地看了眼立在墙头的泽王,发现他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挺威风。
到底是皇子,身上贵气不俗。
泽王念道:“着泽王嬴景琰速往浔阳查出时疫爆发原由,救治疫民,其他所有人等,不论贵贱,皆听泽王差遣,不服者,斩!”
泽王念完,折起圣旨,问道:“圣旨便在这里了,蔡状元要验一验真伪吗?”
圣旨所用的娟帛皆是大内特制,一眼即能看出。
蔡思源哪里敢去验圣旨的真伪,他只是郁闷,是谁跟他说泽王不参与政事,若是知道泽王是带着圣旨来的,他也不会去得罪他。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晚了,蔡思源现在觉得脖子有点凉。
他偃旗息鼓道:“臣听从泽王调遣。”
只见泽王将圣旨收回怀中,笑眯眯道:“蔡状元,现本王将救治疫民的重任交给安神医了,所以,你听从安神医的调遣即可。”
蔡思源喉头一阵血涌,越皇是不是过于任性了,怎么会派泽王这个风流王爷过来,做事一点也不靠谱,竟又把圣旨的重任交给安馥珮。
他抬眼看了看安馥珮,她站在一边云淡风轻,无所事事看指甲,看都不看他一眼。
泽王威道:“蔡状元是不听从调遣吗?”
蔡思源只得咬牙道:“臣听从安……神医调遣。”
安馥珮这才散漫地开口,“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需要不插手就是帮忙了。把他们放了。”
“是。”蔡思源挥了挥手。
兵丁放开两个孩子,以及胡雪丹的婆婆。
两个孩子即刻扑到爷爷奶奶怀里,一家人相拥而泣。
蔡思源起身,走近安馥珮,“夫人,人已放了,咱们这就回家吧。”
安馥珮见蔡思源放低姿态,可脸上仍有不忿之色。
奇了怪了,当初受虐待遭活埋的是她,他委屈个什么劲!
原主的情绪依然滞留在她体内。
但她与他时代不同,理念有异,悲欢不通,分明是个陌生人。
安馥珮道:“你我不熟,请叫我安女士。”
蔡思源喉头滚动,目光森然几欲结冰。
泽王道:“安神医随本王大驾,会住在驿馆,蔡状元着人驿馆伺候即可……对了,一千斤地金莲已经种成了,蔡状元勿忘前日之言。”
前一日,蔡思源曾言,安馥珮若能在两日内种出一千斤地金莲,他就跪下向安馥珮磕三个响头。
此时,地金莲原材既已种成,蔡思源对安馥珮的轻视,又变成了对他自己的嘲讽。
蔡思源脸色十分难看,转而又想到安馥珮毕竟是自己的妻子,她治疫有功,归根结底对他是有好处的。
蔡思源硬着头皮道:“下官这就去安排,着疫民明日卯时至驿馆门口领药。”
安馥珮道:“可。明日见面请带和离书来。”
蔡思源领着兵丁出了院子,假装没有听到安馥珮言语。
和离,开什么玩笑!
他正等着安馥珮的药彻底治好时疫,然后向皇上请功,若和离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
在蔡思源的身后,泽王从墙头跃入李家院子,向安馥珮招手,“安神医,你过来,本王有个秘密告诉你。”
安馥珮道:“既是秘密,我不听。”转身进屋。
泽王快走两步,与安馥珮并肩,俯首在她耳边,悄声,“圣旨是假的……”
呵,泽王既无圣旨,只为安馥珮撑腰而假做姿态。
若说听到秘密有什么感觉,就是耳朵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