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遇泽王(1 / 1)

安馥珮扬鞭催马,甩开了蔡思源的兵丁。

伤重的花红横在马背上被颠得五脏六腑移位,疼痛不已。

花红的骨头已经被蔡思源打断了,每一个颠簸,断骨都会在她的身体里再扎她一次。

“夫……夫人,花红十岁被拐,幸赖夫人所救,跟着夫人五年了……”

花红忍着疼痛,吃力地说话,断断续续。

“这五年,咱们……咱们虽为主仆,但夫人待我情同姐妹……

安馥珮清丽的脸上覆着一层寒霜,秀眉紧蹙。“痛就少说两句。”

女孩语声淡淡,内心却如刀绞。

记忆在安馥珮的脑海中滚动,无数个镜头如电闪过。

……

那时候的花红只有十岁,扑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一只乞怜的小动物。

“姐姐,我爹我娘都死了,你能做我的亲姐姐吗?”

可怜的孩子呐,可安馥珮知道,花红也曾有过一个幸福的家庭,只是突遭横难。

安馥珮牵起了她的小手,“你当然是我妹妹啊,你和我吃住都在一起,那就是一家人啦。”

……

花红成了安馥珮的丫鬟,她们每天有说不完的话。

安馥珮很贪玩:“妹妹,今天太阳出来了,我们去后院荡秋千好不好?”

花红想去,可又咬唇为难,“但是不磨豆子的话,你娘会骂哎,这样吧,姐姐你荡秋千,我在你旁边磨豆子。”

其实安馥珮想说,自己很害怕荡秋千,她提议去荡秋千,是因为知道花红喜欢。

……

安馥珮初开情窦,“妹妹,你看那个读书人,他生得好俊。”

花红有点担忧,“可他看起来阴沉沉的,感觉性格不好呢。”

花红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但在安馥珮决定嫁给蔡思源的时候,花红还是毅然决然地跟着安馥珮。

……

现在花红重伤,气息奄奄地躺在安馥珮怀里。

安馥珮想找个清净地方为花红疗伤。

只是一路行来,一片鬼哭狼嚎。

到处都是百姓在相互甄别谁染了时疫,没染上的要抓染上的活埋,染上的四处奔散,想要逃出生天。

这些都是拜蔡思源这个城主所赐。

城中兵丁也出城四处搜捕,趁机向富户勒索钱财。

花红虽然伤重疼痛,卧于马背也听得些梗概,强支精神艰难地对安馥珮说,“夫人,蔡状元……虽然才高八斗,绝非良人……家中大事小情都是易姨娘做主……连衣食也是百般克扣……我……我好饿……”

此时花红生命垂危,居然说好饿……

自从安馥珮嫁给蔡思源之后,易惜儿也跟着入蔡府。

听说易惜儿与蔡思源青梅竹马,是蔡思源心头的白月光。

因为安馥珮曾资助蔡思源,蔡思源出于报恩的压力不得已娶了安馥珮,导致易惜儿与蔡思源的好姻缘被安馥珮拆散。

易惜儿无奈何作了妾,屈居安馥珮之下,心中自然是恨安馥珮的。

蔡思源以易惜儿会识文断字为由,让易惜儿当家。

而易惜儿趁机挥动着道德的棒子,让安馥珮享受蔡思源中举前的待遇,每日食不果腹,一年下来,几乎饿死。

不过这些事说来话长,目下还是先治好花红的伤要紧。

安馥珮道:“花红你少说话,我寻个地儿为你手术。”

花红胸口疼痛异常,呼吸浅促,自觉即将辞世,不放心地向安馥珮交待遗言,“为夫人之计,还是……早点离开他……为好……”

安馥珮精致的眉眼拧了起来,花红已然伤重如此,心里面想的却是她。

安馥珮道,“这些话,咱们以后慢慢再说。”

花红只道安馥珮尤自不舍得离开蔡思源,伤心地哭起来,“夫人……花红伤成这样,命不久矣……花红以后不能再跟着夫人,保护夫人了……夫人,请你在我死后……一定要离开蔡状元……要不然……”

花红两眼睁着,费力地抬头,巴巴地看着安馥珮,“要不然花红死不瞑目……”

女孩垂眸睇了眼怀中小小个子丫鬟,声音轻轻却很笃定,“我会治好你,你不会死。”

在末世,安馥珮可是首席神医,医学界的传奇,可以这么说,只要留得一口气在,安馥珮都在救回来。

哪怕已经断了气,只要不超过6分钟,安馥珮都能给她抢救回来。

安馥珮暂停下马,从空间手镯里取出一袋葡萄糖,让花红喝了,给她补充一些体力。

安馥珮将花红平放路边,触诊检查花红身体,发现她断了两根肋骨,断骨扎入肺部,这才导致花红呼吸浅促。

必须立即手术。

可是这一路行来,安馥珮寻不到一间房可以做手术室,只能先给她打了一剂止痛针,减轻花红的痛苦。

……

马蹄声声,一辆马车踏着微弱的月色迤迤向浔阳城赶去。

安馥珮神思一动,想到这辆马车做个临时手术室倒不错。

安馥珮抱起花红,鼓舞其士气,“看到那辆马车了吗?一会我用它作手术室,你在里面睡一觉醒来,伤就好了。”

花红在安馥珮怀中艰难地抬头,见那马车异常豪华宽大,车前车后前呼后拥十几名护卫,加上押运箱笼的仆从,有数十名人马。

花红紧张道:“夫人,不……不可,这车……像是大官……”

安馥珮淡定道:“为你手术,哪怕是皇帝的车驾,这时我也要抢它过来。”

安馥珮抱着花红上马,马蹄一动,牵动花红断骨,花红又是痛楚难挡。

安馥珮加大剂量给了花红一剂止痛针。

止痛针起效甚快,花红在安馥珮怀中沉沉地睡去了。

……

安馥珮遂催马上前,横马拦住马车,扬声道:“车里面的人,可否借你马车一用,有报酬。”

马车被迫停了下来。

“报酬?”车里的人声音散漫,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劲儿,发出低笑,“姑娘看本王像是缺钱的人吗?”

听起来,年纪很轻,粪土黄金的气派。

循着声音,安馥珮望见了挂在马车前的雕花玲珑宫灯,灯上面的泽字,和王字。

原来是泽王嬴景琰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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