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钟擎夜对于这件事情很认真,好像很担心我误会他一样。我问他:“白无常到底怎么了?”钟擎夜眼中有一丝诧异,他在惊讶于我怎么会知道白无常有事。钟擎夜刚才的确隐藏的非常好,但是他忽略了一点。我说:“老夜,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他不死不灭,怎么会身体不舒服。要说是身体不舒服,那就......”突然我意识到了什么,他既是还魂之人,那么他的肉身就是寿命的,虽然衰老的要比我们慢很多,但是还是会衰老的,一旦找不到下一个肉身,他的魂魄就会无处安放。我看向老夜,说:“难道是身体?”老夜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眼神无比坚定的盯着我说:“阿童木,你放心!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会允许白无常出现任何状况。就算是阎王爷来收他了,我也要让阎王爷空手而归!”看来钟擎夜应该是已经让人去找下一个肉身了。我说:“你看着办吧,现在对于我来说,准确对于咱们来说,法律有些时候,跟白纸没啥区别了。”钟擎夜说:“你先回去吧,这几天好好上班,休息一下,过几天可能还要出去一趟。”我说:“那我就先享受一下正常的生活。”
我送完钟擎夜,就回到了办公室,摊在椅子上,摁了摁太阳穴,又揪了揪鼻梁,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很阴显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我能做的就是一件一件的去解决,能解决的就解决,解决不了的想办法去解决。或许,现在这条路十分的无奈,但是我过得还算开心。可能这就是血统,这就是印在DNA里的东西。这间总监办公室我坐了两年,但是现在我发现它是这么陌生,或许他根本不属于我,坐在这里的人不应该是我这样的命运。
我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时不时地看手机屏幕,果然不出五分钟,屏幕亮了,铃声响了,屏幕上面的这个字十分讽刺,牧。我无奈的笑了笑,这难道就是父女之间的心有灵犀吗。我接通电话:
“喂。”
“在哪儿?”
“无锡。”
“晚上八点,你的公寓见。嘟嘟嘟...”
我看这已经挂断的电话,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不过可以理解,在他眼中,比起女儿,我更像是他的手下,一个不听他话的手下。我看了看手底下没有什么工作,告诉陶笛,有什么事情发我的商务邮箱,我就下班了。
路上,不出意外的白凤霞女士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内容仍然只是让我赶紧回家,因为她亲爱的丈夫马上就到,然后直接挂断。我真的很想骂她两句。你是贱疯了吗?你所谓的丈夫对你有一丝夫妻之情吗?你们有多久没有说过一句话了。甚至他的所有行动,你都要去四处打听才能知道。知道的,他是你老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小三呢。但是这些我只能在心里说。
我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星巴克要了杯星冰乐。或许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心里越苦的人,就越想吃甜的。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才走出星巴克,开车回家。电梯门刚打开,就看到陈叔站在门口,牧爷这次都把陈叔带出来了,看来今天要和我说的事情一定不小,我瞬间有了想进去的冲动。陈叔是父亲手底下最相信的人,就像是老夜和钟修,凌千佛和兰皮一样。陈叔一般是在香港,不会老是跟着父亲,所以这次跟着父亲来找我,还真是让我有点吃惊。
陈叔看到我,走上前两步说:“小姐,牧爷在里面等您呢。”陈叔对自己的身份定位非常准确,不高傲,不卑微。虽然我并不受我父亲待见,但是血浓于水,我终究是他的亲女儿,就算是他在香港还有情人,并且和情人也有孩子,但是只要和白凤霞女士一天不离婚,我永远都是他法律上唯一的女儿,在古代就是唯一的嫡出。这个地位还是不太好撼动的,所以虽然父亲对我很冷漠,但是陈叔依然对我毕恭毕敬。这也是我对陈叔另眼相看的原因。
我朝陈叔点了点头,喊:“陈叔。”打了个招呼,我就进去了。一群穿着西装的“衣冠禽兽”站在我这小小的公寓里,真是应了那句话,庙小容不下大佛。不过从小这种场面也见过不少。我坐在沙发上,说:“父亲。”他看了看我,说:“牧璃沐,你不愧是我的女儿。这种谋划都能想出来。,很有我当初的风范。”我知道他说的是我没有给凌墨洗白,反而把她拖下了脏水。我说:“父亲,我从小在咱们牧家长大,什么手段没见识过。这些不是正常操作吗?”他笑了笑,看着我,说:“牧璃沐,你长大了,你进了这个行当,也阴白了社会的险恶,弱肉强食。这就是社会法则。不过你做的很对,灯下黑,既然洗白是死,何不让自己脏一点呢。”我惊讶的看着他,他不是和徐家之间有合作,才导致了钟擎夜损失了几千万,怎么在知道了我的谋划之后,还来赞赏我,语气听起来也不像是在讥讽我。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说:“我是和徐家有合作,但是徐家三姑这么做我并不清楚,说白了他徐家打着我的旗号造孽。”他看出了我的不信任,又说:“牧璃沐,你,是我牧盛源的女儿,虽然我对你并不怎么样,但是我不会特地给你找麻烦,懂吗?”我说:“我只想知道一点,我既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从小到大要这么对我?”我看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我想要的答案,但是我高估了我自己,他是谁啊?文物鉴定和流通的老手,一个随时都在犯法的文物商人,如果连自己的情绪都隐藏不好,早就不知道死在谁手里了。他沉默了,不想回答我,他走到窗前,背对着我,好像是在逃避,但是又好像是在告诉我,不要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