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摊主,二十来岁的样子,很年轻,不像是混江湖的。摊主说:“哦,这画啊,没个什么价钱。您要想要,一张红的您拿走。不过这画也没什么收藏价值,您收这画也没啥意义。”算盘笑了笑说:“哪是我收画,是我的老板看上这画了,我们老板是美籍华裔。”算盘用手捂着嘴,看似
“悄悄”地和摊主说:“没啥眼力,哈哈,就看上您这幅画了。”那摊主也明白了,原来是遇到不懂行的了。
那摊主看看了我们的穿着,估计背地里肯定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早知道就再往上抬抬价钱了,但是既然已经给价了,就不好再坐地起价,这摊主只能认倒霉,说:“那就一张红的,您请走。”算盘看了眼老夜,老夜点了点头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摊主。
摊主将那副画交给算盘,说了句
“您几位慢走”,就又回去看电视剧了。我们四个没有继续往后溜达,马不停蹄地就往酒店赶。
到了酒店,算盘急了忙慌的把画展开,铺在床铺上。白无常看了看这幅画,陷入了沉思。
算盘看了看老夜,老爷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他又转头看向了我,我心想:连那两个老油条都没看出个因为所以来,你还看我。
算盘说:“牧小爷,您父亲牧爷可是开拍卖行的,您掌掌眼?”我虽然看不懂,但是由于着实不想暴露家丑,我还是假模假似的看了看那幅画。
过了一两分钟,实在装不下去了,冲算盘摇了摇头。老夜说:“咱们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件事情和造父有关。”算盘说:“文爷,您这说了和没说一样啊。”老夜看了眼白无常,白无常挑了一下眉,撇了撇嘴说:“那就走一趟吧。”两个人往旁边那张床上一躺,我和算盘对视一眼,看对方就像看傻子一样。
算盘说:“不,不是,二位,你,你俩几个意思啊?”老夜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说:“我俩没意思。”算盘又问:“没意思是几个意思啊?”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算盘,这家伙除了看见文物的时候,脑子是个灵光的,其他时候还不如寺庙里的木鱼。
我把那副画卷吧卷吧放到一边的茶几上,然后躺上了床。算盘说:“得,我又睡沙发了呗。”我们四个都没有起来吃中午饭,本打算就这样在酒店里挺尸了一天。
下午的时候,就在我睡得迷迷瞪瞪得时候,老夜突然喊我。我醒过来一看,三个人都直直的看着我,吓得我后脖颈子直冒冷汗。
我说:“怎么了?”白无常说:“还记得那只骨笛吗?”我刚睡醒也没反应过来,就
“嗯”了一声。算盘蹭的一下站起来,举着那副画凑到我面前,那画都快要怼到我脸上了。
我一把把他扒拉开,说:“有话说话,别靠那么近。”算盘说:“你看,这是什么?”他指了指画上的一个跟像笛子一样的东西。
我白了一眼算盘说:“笛子啊。”算盘说:“你不觉得这画上的笛子和咱们从周穆王墓里拿出来的骨笛长得有点像吗?”我一听,有古怪,仔细打眼一看,还真是,和那只骨笛长得还确实很像。
我赶忙说:“算盘,把我的背包拿给我。”算盘把背包扔给我,我从背包里拿出那只骨笛,和画上的一对比,由于古人的写实功底委实不咋地,但是还是可以辨别一二,可以确定,这就是画上的那只骨笛。
老夜说:“这就有意思了,这骨笛是在徐家人身上找到的,而这幅画说明这骨笛在周穆王时期就已经存在了,也就是说这骨笛是徐家人从周穆王墓里拿的。”算盘一听,急了,大骂:“你大爷的,有没有点作为野生考古工作者的职业道德,拿东西也不和老子知会一声,发财也要大家一起发才有意思嘛,这小子他妈吃独食。”我和老夜及时制止了算盘继续发疯下去。
白无常说:“那副画中,造父拿着那只骨笛解决了那件怪事,看来还得拜访一下造父。”我楞了一下说:“还下斗啊,这么快!”老夜无奈的笑了声,说:“想什么呢?得回趟无锡,你知道造父埋哪儿了?”于是,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赶回无锡。
到了文园,我想起了背包里的手枪,把它扔给了算盘,说:“算盘,这东西你收好了,到时候进了局子,可没人敢去捞你去。”算盘说:“说嘛呢?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这玩意儿是文爷的。”算盘将手枪扔给了钟修,说:“替你家文爷好好收着。”老夜问算盘:“你住哪儿啊?”算盘说:“文爷,您那么大的宅子,还没间厢房吗?”老夜说:“王叔,给他安排间客房,离夜牧堂远点,好让我消停消停,一天天的吵死了。”算盘一脸无语,表示为什么没有人get到自己的点呢?
我回了家,刚输了密码,想着洗完澡好好睡一觉,就看到墨子坐在我家沙发上看着我。
说实话,一进家门有个人直勾勾地看着你是挺吓人的。我还没说话,墨子就张了嘴,说:“牧璃沐,长本事了,不打一声招呼就去下斗,翅膀硬了,你要上天啊!”我把行李往门口一扔,一点也不着急的换拖鞋。
墨子看我这不慌不忙的样子,气的想笑。我往沙发上一瘫,说:“说吧,谁告诉你的。”墨子说:“还能是谁?留在无锡的,除了莫斯臣还有谁知道你去下斗了。”我哝了哝嘴,这话说的也对,这是又不是多么光明正大的事,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墨子说:“老牧,你可想好了,这条道只要上了,一辈子都下不来,你永远无法脱身干净。就算以后你金盆洗手,你也是道上的人。”我看着墨子,明白她的话的意思,上了贼船就甭想下去。
可是对于我来说,这是我这一生唯一想去弄清楚的一件事,如果能不明白,我的人生就又回到了那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的模式,他们不想看到那样的我,其实我自己也不想看到那样的我。
我说:“墨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就像你说的,既然我选择了这条道,跪着我也要走完。”墨子看着我,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也知道我的心结是什么。
我说:“墨子,初雪知道这件事情吗?”墨子说:“哪敢让她知道,这段时间她在准备博士论文答辩,让她知道了,莫斯臣也第一个弄死我。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她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房盖掀了。”我说:“嗯,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告诉初雪,她涉世未深,知道这些对她没有好处。”墨子说:“这些你不说,我也知道。”她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说:“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赶了一天的路,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去了。”我也实在是累极了,没跟她客气,送走了她,就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