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把汉白玉板连同盒子,一起放在了行李箱的最里面。在天津呆了几天,大年初三早早得我就开车回了无锡,临走前我虽然早已对那个被我称之为妈的女人没了什么感情,但是我毕竟还是她的女儿,所以我决定还是给她留点钱,这样她在天津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进了无锡,在高速上找了个服务区,我就打电话给墨子。
“喂,墨子,赶紧去接初雪来我家,有要事商量。”
“咋了,老牧?”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到了再说。”
“行。”
翻了翻电话簿,又看到钟擎夜的号码,心想,我什么时候存了特务头子的电话了。看了眼时间,也没想别的,抓紧时间开车回家。
等我到了我家门口,就发现初雪和墨子已经在我家楼下等着呢。三个人都没说什么,直接上楼。进了家门,我把行李箱就打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从衣服底下把那个被塑料袋包着的木头盒子拿了出来。初雪看到说:“沐沐,你从哪里淘到的,你去潘家园了?”我说:“什么潘家园啊,这是我从我家坟地里刨出来的。”凌墨一听,惊讶道:“什么?老牧你从你家坟地里刨出来的,你就扯吧,木头放在土里早烂没了。”我懒得理她,墨子除了对珠宝设计和密码学感兴趣,其他的什么都觉得没意思。这时初雪突然说:“不对,墨墨,这不是一般的木头,这是,金丝楠木,所以可以放在土里不朽。”我看了看这个木头盒子,心想,没想到我家祖上还挺有眼光,还知道金丝楠木值钱。我说:“我让你们来不是研究这个盒子的,是帮我看看这个盒子里的汉白玉板的。”我把汉白玉板拿出来交给了初雪,墨子说:“老牧,你家祖上还挺有先见之明,给你们家屯了这么个好东西。”初雪看了一会,想了想才说:“沐沐,这个玉板是你们家的?”我没多想,说:“是啊。”初雪继续说:“这块玉板上写的是金文,天子非人。”我一听,是文言文,就说:“天子不是人?这什么意思。”墨子也纳闷的看着初雪。初雪说:“由于玉板不完整,我也没有办法得知它的意思,不过历史上自称天子是周朝的说法,但是光西周就有三十代共三十七位皇帝,没有办法得知这里说的天子是哪一位天子。”墨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老牧,你家里人有没有说过这个白玉板的事啊?”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都是些什么人,要是知道有这么个值钱的东西,还会等到我去挖它嘛。”墨子一想也是,就我们家那群见钱眼开的主,要是知道自己家祖坟里还埋着个这么个宝贝,早就两眼冒绿光的挖宝去了。
初雪,想了想说:“只有去历史档案馆,查阅资料才能判断具体年代。”墨子说:“这也不能碳十四断代啊,怎么判断。”我无语的看着墨子,说:“文字的样子不是不变的,即使都是金文,样子也会变化,可以去对比,然后判断文字样式的年代。”墨子这才说:“哦,原来如此啊。”初雪说:“沐沐,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吗?”初雪知道,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话,我不会晚上都快九点了把她们叫过来。我叹了口气说:“这块汉白玉板和我的身世有关。”墨子说:“老牧,你说这块从你家祖坟刨出来的汉白玉和你的身世有关?”初雪说:“沐沐,你今天说清楚,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和墨墨。”我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想了想,才睁开眼睛说:“我爸和我妈在结婚前分开了一段时间,我妈在那段时间里查出来怀孕了,我奶奶很激动觉得要有孙子抱了,于是逼着我爸娶了我妈,我妈很愿意,因为我爸家的条件好,可是我爸不愿意,但是拗不过他老娘,也就同意了。生出来了我,我奶奶一看是个女孩儿,就很生气,借口我妈是在分手后怀的孕,觉得我爸当了便宜爹,我妈唯唯诺诺,也就任由他们欺负我,我胳膊上的三道疤,就是当时我老婶拿露了铁丝的笤帚划的,所以在那个家我一直活得很没有地位。过年的时候亲戚来了,我必须躲在房间里不能出去,所以现在每年的初三早上我就回来,因为上午拜年的亲戚们就都去了。”
墨子和初雪看着我,眼睛里都是歉意,墨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说:“老牧,别难过,你那么鸡贼,可是很拿得出台面的。”初雪无语的看着墨子,无论什么煽情的场景,只要墨子一张嘴,马上就变成相声大会。我把墨子扒拉到一边去,说:“你一边儿去,初雪,你去哪个档案馆?”初雪说:“去江苏省历史档案馆吧,资料比较丰富。”我说:“什么时候去。”初雪说:“过两天吧,这两天我要陪斯臣去走亲戚,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我想了想,也是,她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不想我和墨子,光棍儿一条,一个人吃饱家不饿,所以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我想起昨天翻到了钟擎夜的电话号码,于是就尝试的拨了过去,没想到还真拨通了。
“喂,是钟擎夜吗?”
“怎么了,有线索?说。”
要不是隔着话筒,我真想一拳把他捶死,在这装什么大爷。
“我找到了一个金丝楠木的木头盒子,里面有一块汉白玉板,上面用金文写着天子非人。”
“你在哪呢,我去找你。”听着钟擎夜的语气有些着急,好像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似的,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于是就告诉他,自己在家里。
过了也就半个小时,门铃就响了,我忙去开门,就看到钟擎夜很不精致的站在自己面前。难得看到这么不修边幅的钟擎夜,一身休闲装,但是可以看出来这身衣服有说法,工装裤,黑色上衣,黑色的外套,一双马丁靴,就还差个露指皮手套,他就是我见过的第二这样穿的人了,第一个是我喝醉醒来以后,在文园看到的钟修。进来后,我让他在客厅等一下,我去卧室把盒子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