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侯一脸感激地表了一番忠心。
心里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李景无暇耽搁,令人请了乔阁老罗尚书等人过来,又将岳父荥阳王请了来。当着众人的面说道“燕楚生乱,非同小可。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平定叛乱,震慑住一众宵小之辈。”
“请荥阳王领兵前去平乱。”
荥阳王陆临拱手,沉声道“臣一定竭尽全力,绝不负太子殿下信任。”
当着众臣的面,李景不便多言,只道“希望你早日平乱,平安归来。”
荥阳王朗声应是。
李景又看向户部高尚书“两日之内,拨齐军资。两日后大军启程!”
温和的太子殿下,此时面色沉凝,言语果决,隐隐有了天子之威。
高尚书心中一凛,拱手道“臣领命!”
李景再吩咐兵部杨尚书“粮草辎重兵器战马之事,就得劳烦杨尚书了。”
杨尚书拱手领命。
李景又对乔阁老说道“燕楚生乱一事,暂时还没宣扬开来。大军一出动,就瞒不住了。与其众人心中惶惶胡乱揣测,倒不如将此事告诉众人。”
有时候,惊恐害怕都来自于未知。
倒不如主动公布,免得众臣胡乱猜疑。
乔阁老点了点头“太子殿下所虑周全,此事交给老臣吧!老臣会将此事一一说清楚。”
商议妥当后,众臣各自退下。尤其是高尚书和杨尚书,脚步格外急促。大军出动,粮草先行。户部和兵部自然是最忙碌的。
李景特意留下了陆临,正要歉然地说什么,陆临低声笑道“之前濮阳侯急急找殿下说话,是不是主动请战了?”
私下里,翁婿两个说话亲密随意。
李景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一松“是。不过,被我拒绝了。”少不得将之前的对话学给陆临听了一遍。
陆临听得失笑“濮阳侯定然想不到殿下这般果决利落,碰了一鼻子灰。怪不得刚才一声都不吭。”
这些日子,濮阳侯扮忠心扮出瘾头来了。今天被太子殿下浇了一盆冰水,心里不知怎么凉飕飕的。
李景也笑了一笑,诚恳地说道“这等大事,我实在信不过别人。只得劳烦岳父亲自领兵。我昨夜和小玉说了此事。岳父一定要保重自己,平安归来。不然,小玉一定饶不了我!”
陆临敛容,正色道“打仗的事,我从不会着急冒进。殿下希望以最快的速度平乱,不过,以我看来,这一仗并不好打。得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李景眉头一动,和陆临对视“岳父何出此言?”
“燕楚之地,民风彪悍。”陆临淡淡道“当年我们打了胜仗,打下了燕楚两国,其实也留下了不少后患。”
“燕楚余孽,加起来两万多人,不足为惧。可惧的是,燕楚两地的百姓人心浮动。一旦乱军成了气候,想彻底平定不是易事。”
李景神色愈发凝重起来。
他有一个好处,颇能听得进别人的话。陆临这么一说,他陡然察觉到自己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
“照岳父这么说,领三万人前去只怕不够。要不然,让二哥也一同领兵前去。”
好在江南那边还有五万荥阳军。
陆临目光一闪,低声道“荥阳军倾巢出动,京城一旦生乱,只凭梁二郎,根本弹压不住。”
“陆非领兵回军营,守着京城才是上策。”
“我兵力不足,可以从濮阳侯那儿借兵。”
借兵?
李景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倒是个好办法。”
赵家军战力虽不及荥阳军,也不是拿不出手。荥阳军在前冲锋,赵家军作辅助支应,也足够了。简而言之,将多兵多好打仗嘛!
而且,将赵家军带走一部分,也是无形地削弱了濮阳侯的兵力。如此一来,濮阳侯可不就得更“忠心”了?
李景越想越觉得这是妙计,眼中蹿出兴奋的光芒“岳父打算借多少兵?”
陆临思虑片刻说道“借的多了,濮阳侯肯定不乐意。就借两万吧!”
赵家军一共六万,“借”走两万,就剩四万士兵。过些时日,陆非领着五万荥阳军回军营,足以震得住濮阳侯了。
李景不假思索地点头“好,我这就让人请濮阳侯来,和他商议借兵的事。”
……
濮阳侯进灵堂没到一炷香时间,又被请回了偏殿。
濮阳侯心里疑惑,面上却未流露,殷勤地拱手行礼“殿下召臣前来,不知是为了何事?”莫非是改了主意,打算派他领兵去燕楚?
濮阳侯心里正琢磨着,就见太子殿下温和地说道“我请濮阳侯前来,是向濮阳侯借兵。”
借兵?
怎么听着就不像是好事?
濮阳侯心里打了个激灵,目光迅速在李景和陆临的脸上转了个来回“殿下此言,臣听着有些糊涂。什么叫借兵?”
“广平侯起兵作乱,御林军为抵挡孟家军,死伤惨重。荥阳军也死伤了不少。”李景用沉痛的语气说道“现在,荥阳军能动用的人手,只有三万,兵力不足。兵力充足的,唯有赵家军。”
广平侯谋反一事,濮阳侯按兵不动,无过也无功。
当着陆临的面,李景提起这一茬,濮阳侯再厚的脸皮,也得臊上一臊。
濮阳侯羞愧地应道“臣当日其实收到了广平侯的信。不过,臣为人胆小谨慎,不敢妄动,没能及时领兵救援。”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说这个,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李景温声道“不过,荥阳军兵力不足,也是事实。所以,我向你借兵两万,由荥阳王统领,倒不用你奔波劳苦。”
濮阳侯“……”
这是又要他出力,又没功劳分给他。
哪里是借兵,这是割他的肉哪!
濮阳侯太阳穴突突直跳,全身血液急剧流动,心底的怒火蠢蠢欲动。
陆临的目光落在濮阳侯的脸上,不疾不徐地说道“濮阳侯对大魏的忠心,人尽皆知。眼下正是需要出力的时候,濮阳侯总不会不乐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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