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牙啊,并不是说研究‘造船’不重要,而是这次真的是你最合适不过了。”
“连您都这么说....”
船牙一副‘我才不信你们的邪,你们就是想找借口、随便拉出一个巨魔顶锅而已’的表情。
“还真不是,你想想,你以后是准备在船上加装风帆对吗?”
“是的。”
“那你就更得去了啊!这次途径的白河、黑河流域,正好是我们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的主要航线,伱说对不对?黑森林的绝大多数部落,都在这条航道的辐射范围之中,你说对也不对?”
“对..对的。”
“那你不打算亲身体会一下沿途的风向变化吗?风帆并不是挂到船上就完事了;我们需要根据风向,随时调整它的方向,才能吃到最多的风力,对吗?”
“是..是的。”
“你瞧瞧,你要是不走这一趟,怎么才能搞明白风帆该如何安装呢?桅杆的位置、风帆的预留扭向、不同风帆的挂载角度,这些可都得靠第一手资料来支撑。你说是也不是?”
“.....您说的对...好像似乎...确实是这样...”
“所以说嘛,研究不是在实验室里闭门思索,你得多出去走走,才能更快的进步....不止是这些已知的航道....你就从未好奇过,白河继续向南是什么样的地方?不好奇白河向北、黑河一直向东,又都是些什么地方吗?那里是不是有着迥异与已知区域的水文环境?”
“......好奇。”
“不止是你好奇,我也好奇;好奇那里的样子、好奇那里是否有未知的文明、好奇那里是否会成为我们的领地....所以啊船牙,你的使命可不是什么‘造船’那么单纯,而是由‘造船’带出的更远、更广之视野啊....”
“天将降大任于斯巨魔也,今天你认为的耽误时间,并不一定就真是耽误时间;说不定,那正是为了更美好的将来啊!”
“记住了,你的研究对部落来说重于‘圣山’!”
“是的!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送走被打了数吨鸡血、不断拍着胸脯说‘一定不辱使命’的船牙,刃牙心累的揉着眉心暗自感叹着‘当领导不易’。
也确实如此,每一位巫医都是部落的宝贝,他们的研究同样都是部落的‘登天之阶’....
坐在议长席位上、几乎就等于部落之决策核心的刃牙,绝对不愿意偏颇其中任何一位,总得把碗端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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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会议厅离开的美雅,并没有随刃牙一同回去,而是转道去了自己的‘研究室’,了解了一些交给学徒们的工作进度后才回家。
一回来,她就发现树冠中缺了好大一片枝叶;仰头一望,才明白是‘小客厅’被搬去了最上层。
她穿行在‘林荫小道’中不断向上‘攀爬’,一进入小客厅就正好看到丈夫唉声叹气的样子。
“瞧您这副样子,谁又惹我们伟大的先驱者不开心了呢?”
“还能是谁?你们呗?随军巫医的事情有一个推一个,最后还得我出面安抚...”
美雅扭着腰身款款走到刃牙背后跪坐,她温柔的揽过丈夫的头颅,平稳的让其躺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边按压着、一边轻柔的道,
“好啦好啦,您安抚他们、我来安抚您还不成吗?晚上一定让议长大人您得到身心的放松。”
“啧啧....你说反了吧....哎呦!你轻点....疼!”
“嗯?谁放松?”
“我!是我放松!”
“嗯嗯,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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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的河滩码头上,十艘‘三十米级’桨船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征。
由于大批粮食等物资,早就被转运到了最前线的驻地;
因而这次出征的船只,仅仅只是满载着兵器与巨魔,以保证能一次性投放最大的兵力。
船牙是最后上船的,临行前,他依依不舍的望着自己在码头边上的实验室;
嘴上絮絮叨叨的,向着一直跟随自己的学徒们不断嘱咐着什么、诸如‘研究不能停’‘我们的使命是伟大的’‘你们要坚强’之类的话。
最后,还是实在看不过眼的刃牙,拎着脖子把泪眼汪汪的船牙丢上了船,这才使得船上已经等的不耐烦的暴躁老哥们,没有冲下来将他绑上去。
“嘿!哈!嘿!哈。”
巨大的船桨,在巨魔桨手们的呼号声中,上下前后快速翻腾;
大桨们一下下的入水又出水,带动着座下的船只缓缓前进。
白河的流向是由北向南、黑河的流向是自东向西,也就是说,这一路几乎都是逆流而进。
但船只在这些‘人力小马达’的频繁巨力下,很快就又慢到快的窜了出去,它们翻绞着浪花,在送行巨魔的视线中渐渐远去。
刃牙登上了河滩旁的高地,他目送乘着风、破开浪、在视野中慢慢变小的船队,既是满心的自豪、又是满腹的担忧。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部落第一次没有他随行的远征.....
一只手臂环住了他的胳膊,伴侣柔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的。部落成长了,您已经不用再像看着护婴儿那般小心翼翼了。”
刃牙长长的吐了口气,暂且把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哈哈,这才哪儿到哪儿呢,撑死从婴儿变成了少年而已,以后还有我头疼的时候呢。”
如今的美雅,已经比越来越雄壮的丈夫矮了一個头,她抬头仰望这故作轻松的雄性,语气温柔的说道,
“嗯,您说的都对。”
刃牙低头看着,伴侣双眼灵动而水润,有两道泛着光的紫痕从眼睑下蔓延伸出、上宽下尖的没入脸颊处消失不见;
这种包裹着神秘与狂野的异域美感,吸引力已经一日胜过一日。
不由自主的,他低头吻了吻那抹紫色,唇舌间一如既往的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这种感知,自从美雅的冥想法修习初见成效以来,他不知已经体会过多少次了....但这一回,不知怎地就让刃牙产生了些许的明悟。
“嘿嘿,我总算明白了....”
担忧暂且消失,且这处高地、左右也只有他们夫妻俩,心思轻松起来的刃牙,此时所明悟的也并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明白什么了?”
美雅以为丈夫说的是什么正事儿,虽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露出那种贱贱的笑容,但依旧很有耐性的问道。
说句心里话,刃牙并不丑、但长的那是绝对够凶恶,这种笑脸放在他面上怎么看怎么不协调,但美雅她不说;
美雅觉着,自己完不像对面那个哪怕嘴上说着‘你好美’,但实际上对她似乎是哪儿哪儿都不满意的、贪得无厌的雄性....丈夫的一切,她可是打心眼儿里觉得满意。
“明白你为什么希望,我先把那玩意儿给变成紫色的,嘿嘿...挺刺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