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年和管康素在高空之上,遥遥朝下看去。
巨大裂缝贯穿大地,深不可测,这是在那破败之地的中央,最为巨大的一道裂缝,却是足可以说是深渊。
“这般深渊,除了那绝地之外,怕也就是这种地虫一类的地乖猛兽可以创造出来了。”管康素摇着头,感慨道“天工造物之外,还真是少见这般深渊。”
颜无站在一旁,脸色倒是颇有些个诡异。
这世上最大的深渊破败,如今可就在你我旁边站着呢。
苏景年仔细看去,在那深渊两壁之上,布满了数不尽的虫子,形态各异,来往爬行,一股浓烈的腐臭烂尸味令人作呕。在那深渊之中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大洞,贯穿地下,不知延伸几百几千里。
“这般的地虫,当真是骇然。”
苏景年长处了口气来,还好大兆没有这种麻烦,要不然也是着手紧的很。
“嗯。”管康素不可置疑的点了点头,“国难,莫过于此了。”
一眼看去,目之所及,皆是废土破败,苍凉无比。
在此地驻足观看了一会儿,便是再次启程,跟随去往另外一处阵型要点。
一路上顺便给苏景年解答些疑惑。
虽然真要说起来,自己身旁的颜无,对于符隶神魂的造诣定然是要高出许多,这世上怕是真少有几人能比的了。只不过要是向这头天魔讨教的话,那真就是找死了。
光是长久待在身边,便是已经造成了心境的不稳,弑杀易怒,若是随意在指导之中添上几步路,那对于苏景年这般境界来说,可算是万劫不复。
所以一开始苏景年便是直说,这颜无是个哑巴。
也算是无形之中给自己添了道保险。
“符隶刻画之要,在于神魂强大厚重,能否持续不断的供给,而不会突然崩塌,这是最为重要基本的一个,这是硬功。之外,便是先前我与你所说的那感悟天道运势,这乃第二。”
管康素感慨道“能够感悟神魂之力壮大淬炼之人,已经可以说是万中无一,而能够顺利感悟天道运势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这般说起来,管大师似乎也是下过功夫的?”苏景年笑着问道。
管康素点了点头,“想当初我为了感悟运势,徒步在荒漠之中走了一年。后又在一处远离烟火的野山之中,独居了三年。细细感悟所见所闻,终有一日,见的花开。”
花开花落,道自在,自在我心。
苏景年沉吟不语,这倒是和之前自己第一次去往不周山之时,所“顿悟”一类?只可惜当时浩居那老头子也是说过的,这辈子那种情况,也是难出第二次。
说着,管康素便是随手而画,一道较为简单的符隶便是出现在三人身前。
“此为落水符。”
说着,便是手掌一握,那符隶顿时碎裂开来。
爆出无数雨水而下,浩浩荡荡,好似倾盆大雨瞬间一注而落。
滴入那身下的土地之中,却是瞬间便没了踪影。
苏景年眯起眼来,“不知管大师发现没有,被这地虫所占据的土地,貌似都是干枯无比,没有丝毫水源。就算是原本有的河流湖泊,如今都已经是不见踪影。”
“嗯。”管康素轻轻点了点头,“我猜想,想必是这地虫对于水来,也是有着一种惧怕之感。这般干枯破败的土地才是适合他们生存的。”
苏景年没有反驳,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来,心中却是对于这说法有些怀疑。
在藏海阁之中,苏景年见过一本古书,叫做《行术》。听名字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却是一本古上便是一直流传至今的珍本。
其中详细罗列了几乎千种的虫类所属。
而其中大部分的虫类都是有着一个共同之处喜阴湿昏潮之处,夹杂碎落之角。
只有少许因为地理环境所至,不得不去演化成各种奇艺形态。
可这原本便是那肥沃的土地,水流充足,树木繁茂……
苏景年心中倒是觉得有些个不一般,至少不应该是管康素所说的这般。
奇怪啊奇怪。
此时突然一道心声传来,“那虫王我先前已经发觉到了。如今算起来,过些时候便是其蜕变晋升之时,所干枯不见的水,怕是都被这家伙给拿了去了。”
正是颜无心声所发。
苏景年沉默不语,这头天魔别的本事不说,厉害之处还是十分有的。
管康素见着苏景年沉默不语,不由得笑着问道“怎么,殿下还是心有疑惑?”
苏景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个担心。这阵法,究竟能不能一举将这数万里尽数剿灭。”
“殿下担心,情有可原。”管康素没有否认,却是话锋一转,“不过这般担心,却是最不需要的。”
“在皇宫之中,也许已经是有了大臣给殿下做过解释了吧?”管康素问道。
“正是。”苏景年点了点头。
“这阵法最大的奇艺震撼之处,便是在于其借助之力。天雷地火,这些个威力巨大的天势,我们只需要诱引便可,无需发动,而且这些对于这地虫还有奇效……”
管康素摆了摆手,“皆时,殿下只管看着便是。”
“哈哈哈。”苏景年大笑起来,“那我们便是继续走着?”
“好,这算算时日,已经是最后一个阵法之点了。”管康素点了点头,“三日之后,便是这地虫彻底灭死之时。”
苏景年微微点了点头,便是一同回去。
对于之后大阵启动之时的威力,苏景年也是十分期待的。
只不过纵然是管康素说的如此有信誓旦旦,而且还是这么一位符隶大师,但苏景年心中却还是一直有着一个预兆般的念头。
这次,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就会结束。
特别是身旁的这头广伏天魔又是说的那些话来,更是让苏景年觉得担忧。
或许,到时候,有机会让这家伙出手动动?
返航之时,一路遨游,没有了什么负担,更是急行如风。
不过一晚的时日,便是再次回到了高耸的城墙之上。
到达之时,刚好大日升起。
“殿下此次之后,又是要去到何处?”唐伏梁拿来了两壶酒,递给苏景年,笑着问道。
“还不知道。”苏景年摇了摇头,“反正是不会这么快就回大兆了,再出去看看吧。”
仰头喝了口大酒,不由得是咋舌道“好烈的酒啊,这可真是有些个劲道。”
“哈哈哈哈。”唐伏梁笑了起来,喝了几口之后,自己脸上也是早已红彤起来,“这酒啊,就是咱们这边关外边的土酒。叫‘烧喉咙’,殿下感觉可还行?”
“好,酒如其名。”苏景年点了点头,又是猛地喝了一大口。
“殿下所说的出去看看……是要去这广钧天下之外?”唐伏梁趴在城墙头上,丝毫没有一个尚书令该有的样子。
身上穿着的华丽大袍早已经是粗破开来,却也是丝毫不在意。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没有隐瞒,“趁着还年轻,早早出去看看,涨涨世面。”
“哈哈哈哈,修道之人,百年千年。你如今,可还嫩着呢。”唐伏梁指着苏景年大笑起来,似乎已经是有些个醉态。
正当二人说笑之时,颜无一道心声却是传了过来,“地虫发难了。”
苏景年眉头一挑,朝着城墙之外的那破败之地看去。与此同时,巨大的号角之声嘹亮响起,震慑天际。
苏景年连忙将唐伏梁这老头子拉进一旁的石屋之中,出来看去,也是有些个震撼。
巨大而又辽阔的土地之下,好似在这大地之上翻起了一阵一阵的波浪,滚滚而来。数不尽的裂缝深渊随着推进而蔓延开来,直扑城墙而来。
光是在土地之上,便是开一看见数不尽的那地虫飞奔而来,形态各异,小的好似那指头,大的却是足有水牛一般大小。互相撞击着,奔腾而来。
“火油准备!”
城头之上将那绳子放下,从后头将一桶桶的火油拉上来,直接是有着投石器朝外边扔砸而去,接连不停。
一众将士瞬间便是占满了城头之上,箭头和弓弩之上燃烧着火焰,一声声呵令之下,一的火雨降落而下,引的那火油桶瞬间炸裂开来。
“殿下觉得如何?”唐伏梁不知何时却是又出了来,笑着说道。
苏景年不由得点了点头,“精悍之军。”
“哈哈哈,那是,这原先可是东边的守军陷山军。”唐伏梁语气之中,倒是颇有些自豪。
苏景年稍稍比较一番,若是大兆的白耳士来,大概也是差不多的。
只不过若是那自家的那虎贲军,背嵬军亦或是铁浮屠过来的话,那这什么陷山军可就没得打咯。
只见又是一巨大的火焰罗盘从天空之上砸下。
苏景年抬头看去,便是见着一众练气士纷纷施展术法,凝结而出砸落在那地虫之上。
那其中的一些个练气士苏景年都还有些认识,正是自己带来的那一批。
突然,苏景年只感觉背后一阵危机而来,不由得迅速朝后看去。全身灵力涌动,气息运转而周,一息一千四百里。
只见不远处的高空之上,一人影正在结阵,一巨大无比的雷阵缓缓成型。
正是管康素。
不一会儿,阵法便是成型。
只见其爆喝一声来,那阵法瞬间便是来到了那城墙之外,无数的天雷滚落,道道好似雷鞭电蛇,劈砍在那无数的地虫之上,瞬间便是死落了一片地虫。
“好道法。”苏景年不由得是拍掌笑了起来。
“符隶,雷法,阵法。”苏景年微微眯起眼睛来,若是将这都给结合起来,是否有些个不一样的变化?
苏景年想了想,也是从须弥之中掏出来几张黄贯大铭纸来,以手为笔,灵力输入,开始刻画符隶来。
不一会儿便是三张符隶刻画完毕,苏景年手掌一挥,便是直直的朝城墙之外飞落而去。
一触碰到土地便是轰然碎裂,无数的巨石烈火凭空出现,爆裂开来。
那火焰好似幽冥鬼魂一般,一时之间都是灭不掉,在地虫之中蔓延而开。
苏景年冷冷的看着那地虫,有的那大张着嘴,其中锯齿万千,骇人无比;有的全身都覆盖着那一层层的铠甲,刀枪不入;更有的,头上长着一巨大的触角,一路而来,直直的撞在城墙之下,直接是断裂开来……
“来就来吧。”唐伏梁似乎早已经是见惯了,“就别想着回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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