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之中,万物寂静。一片白雪皑皑之下,丝毫看不见有任何的生命迹象,万物之中,仿佛除了那树木和杂菜等,皆是消失了踪影。
山脉绵延,起伏不定,浩瀚的雪原之上,只听见那脚步踩在厚厚的白雪之上,所发出的那“嘎嘎”声,在寂静的山野之中,格外的刺耳。
“参心,你猜这山野之中的野兽虫鸟,都躲哪儿去了?”
苏景年和参心二人在这山野之间行走,等到了这山野平原之中,苏景年才是发现,在这大雪足矣封山的时候,出了大路,就压根没有小路一说。
一眼看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哪来的路?
这般积雪都快到膝盖了,不过好在这般对于苏景年和参心来说,却是完全没有影响。
要不是苏景年和参心皆是那练气士,稍稍走个几里路来,就得累的喘气。
不过常人想来也是不会这般来遭罪。
走着无聊,苏景年便是对参心问道。
“可不能用神魂灵力什么大感知来。”说罢,苏景年又是补充了一句。
参心忍不住是翻了个白眼,“能在哪还?无非就是在这雪下面,亦或是在那土地底下。”
苏景年笑着说道“那这不妨在往细出说些?”
参心一愣,随即便也是摇了摇头,“臣妾不知。”
苏景年倒是颇有些得意,“那书中没说吧?”
参心忍不住又是翻了个白眼来,明明是自己摆弄文采,这倒是又反过来说自己。
苏景年带着参心来到一倒下的枯树前来,蹲下,将那其中一个枯枝掰开来,便是见着那树枝之中早已经是空心腐朽,取而代之的则是那密密麻麻的小虫,一堆一堆的挤压在一起,缩在这树干之中。
参心忍不住是皱了皱眉头,瞬间便是连同着树枝,尽数消散的一干二净。
苏景年拍了拍手,倒是颇为得意,“看见了吧?”
“当初我和老九头一次游历的时候,那有时候饿的,也没钱,只好是在那山野里面抓些东西吃。”
苏景年带着参心继续走着,山脉起伏,前方倒是有一个小高坡,便是朝着那走去。
“殿下可是在那游历之中学会了这些个东西?”
“嗯。”苏景年点了点头,“这些东西,真要说起来,没什么用。但是知道,总归是知道的好。”
“未必。”参心摇了摇头,显然是对苏景年所说的后半句话答的。
苏景年也没有争抢,带着参心来到了这山脉的一处小高坡之上。
二人放眼看去,只见那山脉绵延,估摸着还有几十里的路途,而在那山脉尽头,五座小城围绕着一座大城,矗立雪原之中。
其中小城大城之间大道来往,又是有那通往外道之处,一看而去,便是好似那蛛网一般,人马来去,便是如那蚂蚁挪动,显人至极。
苏景年眯起眼睛来,目里尽头,似乎还有一些个军队甲士在那外头操练。
参心显然也是发现了。
“这算私自拥兵,割据一方的前朝嘛?”苏景年问道。
参心默不作声,这事情自己可没法管。
毕竟前面的,就是那宣青寒城,青州五位泰候之一的宗政扶赏赐之地。
虽说人家早已经是逝去百年,可这封地赏赐还是继承而下绵延百年的。这封地,毕竟还是封地。
当年领赏的五位泰候,如今数百年已过,还在这世上的,也就只有那干申老人了。
苏景年自问自答,“大兆律法,各地城池私自拥兵不得过五万,铁骑不得过千,如有违背,先问俞守,后斩城主,再罪统府。”
苏景年挥了挥袖子,转头笑着说道“走吧,去看看这这宣青寒城。这泰候的封地,我可是好久没去看过了。”
说着,二人便是一路下坡而去,倒是又溅射起许多雪花来。
宣青寒城。
在这南方,算是较为典型的一类大城。
城外一条大河蜿蜒流过,其中分枝便是出来整整三路来,在城中穿过,如同是一个“川”子。
这宣青寒城之中,河流蜿蜒,水面之上来往船舶各异,有那靠在岸边的大货船,也有那一些个乌篷船,来往通行。还有些个在那河流弯转之处,停留着些花船船屋。
河流之上,桥梁众多,各色各异的大桥小桥,飞虹横跨水面之上。在那一些个寂静的河流深底之中,也是汇聚着好些那爱好钓鱼的人们。
许多的房屋都是那临水而建,洗衣淘米,皆是就在那城镇河流之岔的小水中来。
如今虽说是大雪落下,可这河流却是还不曾冻结。
一艘乌篷船晃晃悠悠的从那水面之中游来,一老汉戴着那遮阳的竹帽,撑着竹竿,也是不急不缓。
“哎,这才是这南方该有的景色。”苏景年坐在那船头,一路看去,倒是也十分艳羡。
毕竟在那太康城之中,虽说有着那河流,可毕竟总是不如这般天然来的好,来的亲切。
“吱啦啦啦。”
乌篷顶上,那岸边垂下的柳枝划过,小船微微一震,便是停靠在了那水边近岸。
“走吧。”
参心从那乌篷之中慢慢走出来,随着苏景年上了岸来,苏景年便是直接给了那老汉一大块银两来,惹得老汉是连连道谢。
这入城之后,一路看来,绕着这城算是转了一圈,水路大概都是给走了一遍。
“怎么,看的呆了?”
苏景年拉着参心走在那大街之上,参心那般容颜倒也是十分惹得人们注意。
苏景年见着参心上岸之后,便是一直没有说话来,不由得是笑着说道。
参心没好气的说道“你才是看呆了呢,看见那些个在河边上淘米敲衣的姑娘,也不知是谁看的眼睛都不转一转。”
“哈哈哈哈。”苏景年拉着参心,先是找了处酒楼住下来。
“殿下,准备去哪儿逛逛啊?”参心挽着苏景年的胳膊,略微整理之后,便是再次和苏景年在这宣青寒城之中一路闲逛。
“那就问你了。”
苏景年手中拿着一饼状物,有些个含糊不清,“这可是地道的青粿,不吃,可惜咯。”
参心就当没听见了。
思量了一会儿,便是说道“之前倒是有那一意外,那世贵青年在那大街之上骑马之时,给踩死了十来人。不够这事情,后来虽有所掩盖,却还是被那俞守抓住了风声。那名世贵子弟被拉去充兵五年,如今该还是没有回来。”
苏景年将那青粿尽数吃光,“死了十来条人命,也就是充军五年。”
顿了顿,便是又转头问道“平民入军几年?”
“十年。”参心如实答道。“服役十年之中,家中赋税减半。服役过后,再看功赏是否留军。”
苏景年没有说话,边走着,边是四处看看。
二人来到一处小桥上,桥上两边,都是那雕刻着许多的石画来,天女散花,百兽呈祥,皆不所一。
如今那雪势倒是已经稍稍给小了些下来,但还有那许多的小雪不断飘落而下。
“还有呢?”
苏景年将那栏杆上的积雪散去,望着那在河流之中来往不定的船只,问道。
“在不久之前,倒是有那一案。”
参心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来。
苏景年微微皱眉,“你这样子,莫非是什么个不对?”
参心面色如霜,“这城中有一商贾富人,其家中掌事者名叫包临,其多来往那铁器玉器等珍贵之物,和这城中的那世贵子弟相交甚好,特别是那宗氏如今的子弟。”
“在那元宵花节之时,其儿在那街上前后搙掠了十二名在街边赏景的女子,皆是奸污后杀害。那商贾只扔给了一人十两钱。”
“俞守呢?”
“此前一直是在查探,几次因为大辽那边,而临时断开,如今方才是确定。”
参心也是面色十分的难看,“之前在那酒楼之中得到的信件来看,这方俞守,应该就是会在后日便来处置此事。”
苏景年长呼出口气来,很快便是在空中凝结成白雾,“让他来见我。”
“是。”
苏景年四周看了看,倒是也没有多少的景色可看,便是准备下桥去。
刚刚转身,便是遇见那一伙身穿狐裘大衣的子弟上来,身上玉器叮当,倒是颇有些韵味。
“诶。”
参心美貌,虽然只是这般披着寻常的大棉袄,也依然是过于常人,瞬间便是看的众人一呆。
“诶,美人,我怎么没看见过啊?别处地方来的?”
一子弟直接是先来到参心面前,倒是故意显现出来那其穿在狐裘之内的悬挂玉器来。
参心撇了一眼,倒是直接给绕了过去。
这一眼倒是给那子弟身子都酥了。
“诶,慢着……诶!”
那话音刚说道一半,脑袋上便是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正要发作,见着来人,也是不由得悻悻的闭上了嘴来。
“宗少,你咋也来了。”
那青年却是看也没有看那人,来到众人面前,也只是望了参心一眼,便是很快收回了眼神,看向苏景年。
“小弟多有打扰,实属惭愧。”
苏景年倒是颇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人,面相倒是端正,相比较来,似乎是身份更高一些。
苏景年笑了笑,“无妨,家妻没有不高兴便是。”
“哦,原来是嫂子。”那少年连忙又是朝参心道歉。
“不知公子称呼?”
苏景年问道。
“我是这城中宗氏,这辈起,我算老二,宗海,旁人唤我旁称牙虎。”宗海笑着说道,便是看着苏景年。
苏景年点了点头,这城的老二嘛?
宗海见着自报名号之后,那人也是丝毫没有什么别的神色来,也是轻声说道“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苏景年笑了起来,“唤我苏扶便是,刚刚来这城中。”
宗海振了振袖子,说道“不如,苏兄赏个脸,去酒楼一叙?这处地方,终归是有些个寒颤了些。”
苏景年点了点头,看向参心,“走吧。”
参心没有说话,便是由着苏景年一同离去。
只留下那一众人来,十分不解,“宗少这是怎么了?莫非那姓苏的,还是个高人不成?”
那先前率先开口的青年倒是有些个阴晴不定,咬了咬牙,“如果真是什么高手,我就当认栽了,到时候去赔个不是!”
又是看了看周遭的那几人,“去去去,看什么笑话来?我还放不下这么些个歪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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