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森林已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一眼望去,只不过是在一片大白中竖立着一些黑棕色的树干,树冠上也是布满了积雪,一脚踏上去,积雪已经是漫过膝盖了。
而越是往森林的深处走,积雪反而是越薄,苏景年和身旁的一位一同随行,此时的积雪不过才堪堪过了脚背罢了。
另外那中年壮汉,正是谭归,不仅仅是大兆的怀化大将军,而且还是一位龙象真境的六境修士,这一点却是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而那五百背嵬甲,也早已是被谭归分做五队,率先前去做观望了。
“老谭,听我爹说,那只虎夔是你发现的,你是怎么遇到的这玩意?”苏景年一边走着,一边四处看探,转头问道。
谭归拍了拍从树上掉在盔甲上的积雪,嘿嘿一笑“我和马踏营里的三个兄弟出来寻乐子,顺便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野兔野鸡啥的,也好祭祭这五脏庙。”
“谁成想啊,野鸡倒是没捞着,还差点没了小命。”谭归苦笑一声“我第一个看见了那家伙,在一个小池塘便喝水,好家伙,那一口那池子就干一半。”
“我也只看见一个头,其余的身子在雪地里看不真切。那真就是一张比大虫还要大个好几圈的头啊。”谭归吸了口冷气,仿佛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担惊受怕。
“亏的那家伙喝了水就走了,要不然,我走应该是没啥大问题,我那三个兄弟,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苏景年脸上十分不好,他已经可以想的到待会和那虎夔碰面的时候,是个怎样的情景了。
两人又朝森林里走了一些时候,马匹在这森林里发挥不出来快捷的效果,早早的便留在了森林外边。
“报,殿下,将军,发现那只虎夔了。”一名背嵬甲从一边匆匆来报,言语之中,布有惊慌之色。
苏景年和谭归相视一眼,皆是整顿盔甲,跟随过去。
二人偷偷来到一处小山坡上,抬头看去,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眼中皆是惊惧之色。
一只看上去似一座小山般的巨兽,此时正在雪地中打滚戏雪,发出阵阵滚地声,那巨兽光是一个脑袋便足有一人之大,眼下还有一双眼,全身披着青色的鳞甲,流华溢彩,天生的一件盔甲!
腹下只有一条腿,如同一根巨木般,上面也是鳞甲分明,青光散布。尾巴虽说不短,但是和这巨兽的身形相比,就十分的短小了。
苏景年看了看埋伏在四周的背嵬甲,虽然眼中也有惊慌恐惧之色,不过却也是十分的坚定,未有退缩的意思。
“我怎么觉得,我们带来的钩锁铁链,跟这只虎夔比起来,不够结实啊。”苏景年深吸了口气,将整个身子半埋在了雪地里。
谭归也拿雪洗了洗脸,见着那虎夔或许玩够了,也或许是有些警觉,此时起身想走。连忙朝一旁的那一个背嵬甲挥了挥手。
那背嵬甲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笛子。
“呜呜呜呜”
那虎夔猛然间跳了起来,龇牙咧嘴。而与此同时,四处爆射出一根根铁链钩锁来,缠住这虎夔,紧接着又是一波弓弩飞射而出,盾击,长枪,刀剑,各有所属,团团围在虎夔一旁。
苏景年和谭归相识一眼,皆是暴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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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你去干嘛了?”明崇见张亢海离去到大兆那边,带了好一会儿,见着回来了,不仅问道。
“还不是替小妹去打听那谁谁谁去了。”张亢海在一旁坐了下来。
“我看是为了去看看那大兆第一美女吧。”明崇冷哼一声。
“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随你了,刚刚我可是好好的问了问,又是说了我家小妹是如何的担心,好说歹说啊,那人家才算是透露出了点消息。”张亢海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好茶是好茶,可惜还是没酒得好。”
又看了看明崇,叹了口气“可惜了我这一番心思,却是,这怎么说来着?”
“好心当成了驴肝肺&nbp;。”明崇冷哼一声,替着说道。
“哈哈哈,还是小妹懂!”张亢海笑道,放下了茶杯,说道“说那人确实是受了伤的,不过早已愈合,而此次祭祀,也是因为有别的事情,所以来不了。”
“别的事情?”明崇皱了皱眉,反问说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能比这冬猎祭祀还重要?”
“我怎么知道?”张亢海不由得白了个眼“你四哥我虽说博览群书,学富五车,可这终归是大兆的地方,我总不能让人抓了他回来问他有什么事情吧?”
“是吗?学富五车?我怎么不知道四弟还是一位大才子呢。”一旁的张洞虚转过头来“回了大宣,得叫先生多对对了。”
“诶,大哥你这话就……”张亢海话未说完。
便是只听见北方传来一阵怒吼,似龙吟虎啸,传荡四野,直通天顶,声音中的那暴躁,连在关口的人们都听得出来。
一声高过一声,震怒天穹。
众人皆是转头望去,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那,那是什么东西?”
王延录转头朝死胖子问道,“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是个什么玩意。”见着王延录问过来,忍不住冷哼一声。
“慌什么,这烈汉王都在这,你怕个屁。”
“这倒是了。”这么一说,王延录又微微放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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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畜牲好大的劲!”谭归一刀下去,不过是正好砍在了这虎夔的嘴边,刀却是卡在了里面,被虎夔直接给一甩砸到了地上。
“这畜牲的皮甲太厚实了!”弓弩如雨点般射在这虎夔身上,却只有七八支箭插了进去。
苏景年左手持刀,看准时机,趁着虎夔摆头之际。猛然发劲,内府之中,两条游鱼神游不定,一息运转三十里!
“起!”
苏景年爆喝一声,翻转手腕,跳跃一刀砍下,虎夔正好迎面摆头过来。
一刀结结实实的在虎夔那耳边砍下,正要拔刀之时,却是猛地一惊。“殿下小心!”
虎夔摇摆身躯,将苏景年直接扔到了地上,砸起了一阵雪雾。
“嗷!”
只见虎夔大嘴一张,虎啸之声中夹杂着其他的一些声音,响彻云霄。瞬间不知多少人被震的七窍流血,肝胆碎裂,当即死去。
而离的最近的几人直接被震碎了身躯,而周遭铁链钩锁也是皆被震断,弹射出去,又是冲倒了一众人。
苏景年也好不到哪儿去,双目流血,耳鸣不已,穿在外面的盔甲直接碎成了片。
“这个死东西,今天不把你皮扒了!。”苏景年随手捧了捧雪,擦了擦脸,冷声骂道。
正起身时,只见谭归再次飞奔上前,直奔虎夔嘴上的刀而去,却见那虎夔那独腿猛地一发力,跳至半空,如同一座山丘一般朝谭归砸下。
谭归止住步伐,朝后一跃开,却还是被震的荡了起来。尚为落地,这虎夔便是直接一尾把横扫过来,重重的拍在了谭归身上,那盔甲当即破碎四散,直接被一尾把砸进雪地里。
却是耳后一疼,只见苏景年再次将一把刀给插进了虎夔的耳后,见那又要发吼,直接从一旁顺势而下。
“钩锁赶紧给我套上!”谭归从远处爬了出来,倒是没有大碍,看见了,忙喊着。
剩下的不过只有二百余人,却还是将剩余的钩锁铁链抛了出来,再次捆绑住这头巨兽。
苏景年只感觉全身似火,似乎血液都要沸腾起来,气息一路流转!比当初在关口截杀时的感觉,还要来的强烈。
随手将一旁的几把刀都捡了起来,抬头看去,恰好虎夔那一双巨目也正在看着苏景年。
“嘿嘿嘿。”苏景年冷笑一声道“畜牲。”
说完,那虎夔似听懂了一般,再次发难,使劲晃动起来,尾巴肆意横行,一拍之下,非死即伤。
“嗷!”
只不过片刻,苏景年已是在这虎夔身上再插进去了四把刀,已是血流如注,这里本就是一个洼地,而此时已是积满了这虎夔的鲜血。
谭归再次动身,竟是直接抗起一个盾牌硬撞了上去。“砰!”那虎夔唯一的一条腿竟是被谭归给撞的有些弯了,站立不稳,轰然倒地。
而此时苏景年再一次跃至半空,左手拿刀,身后一个虚影若隐若现。
头发早已散开,随风而荡,有些破烂的衣服似乎再次回到了那外出游历是的模样,只不过此时苏景年看上去,则是更加凄惨。
“老九,你看看我学的怎么样?!”苏景年低声喝到。
一刀劈下,声若奔雷,爆起一团红色的雪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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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几日不见,有长进了啊!”
坐在关口上的老头子啧啧称奇“这就是临渊命格带来的好处吗?”
而原本有些担心的心也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刚刚,是不是打雷了?”
张亢海有些疑问,朝明崇问道。“这天像是打雷的天吗?”
明崇撇了撇嘴“四个你是不是耳朵不太好使?”“我也依稀听见了。”张洞虚皱了皱眉头,朝身后的一人问道“刚刚的是雷声嘛?”
“确实是雷声,不过却也不是打雷。”那人说道“至于倒底是什么,还不好说。”
“终献礼!”
这时,祭祀已是倒了最后的关头了,而苏契却是没有动作,众人都有些好奇的看去,不知道在搞什么。
突然,从北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如若闷雷。众人转头看去,皆是一惊,脸上神色不定。
只见百余人骑马拉着一只无比巨大的野兽而来,其上布满了刀剑,人人浴血!身后跟着两人,正是苏景年和谭归!
拉着这只野兽直接来到祭坛一旁,苏景年翻身下马走来,苏契似乎早已料到,将握在手中的双龙吞日杯扔向了苏景年。
苏景年一把抓住,来到虎夔旁,将一把刀拔出,喷血而出,装在了杯子里。
一手拿刀,一手握杯,来到了祭坛底下,一洒而下。
台上众人神色不一,惊惧不定。
“咳,礼毕!”一旁的大宗伯也是愣了一会,待反应过来,急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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