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南思找不到推脱的理由,嘟囔着:“我又没说不上去。”
裴筠轻呵一声:“齐南思,就你那点儿小心思,能猜不到?”
“……”
说的他好像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十分钟后。
齐南思在自己家里做了一个番茄青菜鸡蛋面,提到了六楼,却发现门没关上,她默了默,轻咬着唇把门推开,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裴筠!你怎么不穿衣服!!”
齐南思带着羞赧的声音响起,立刻背对着他,心脏跳动得没有一丝节奏,像是珍珠落在鼓皮上不停地跳跃着,一下一下地让她的呼吸有些乱。
刚刚的一眼,她看到了赤裸裸的胸膛,灯光下蜜色的肌肤泛着诱人的光泽,皮肤下的经络清晰明见,肩膀略宽腰略窄,下半身围着一条深灰浴巾,可好像系得不太牢,摇摇欲坠。
裴筠第一次听她叫他的名字,心口的悸动跳跃了几下。
他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谁知道你这时候就突然出现了?”
“那你不是没关门吗?”
“齐南思,被看的人是我,吃亏的应该也是我。”
“怕吃亏那你还不关门?”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有人闯进来好吗?
裴筠顺手捞起放在沙发上浴袍穿起来,把浴巾扯掉扔在一旁,轻描淡写地说:“行了,穿好了衣服了,你想看也看不见。”
“………”齐南思小小声地说:“谁想看呐?”
她转过头,脸色还是有点不自然,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时间紧迫,就做了一个面,你看看能不能吃得下吧。”
听到她的话,裴筠忍不住轻笑了下,打开了饭盒,番茄的飘香浓郁,上面有些许葱点缀,颜色的搭配勾起了他的食欲。
“裴总,您慢慢吃,我先回去了。”说完,齐南思就想往门口走。
“站住。”裴筠出声叫住她,抬头淡淡瞥了她一眼,“等我吃完再走,有件事要跟你说。”
齐南思看了他好半一会儿,抿着唇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等着他的话。
他吃得很快,齐南思有点看不下去了,“要不你慢点吃,你不觉得烫吗?”
“还好,”裴筠有些窘迫,放慢了吃面的速度,慢慢品尝起来,必须承认她做的饭菜小吃很符合他的胃口。
他不留痕迹地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又是淡淡地问:“梁怀爵是不是跟你说,呦宝的抚养权掌握在他手里?”
闻言,齐南思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猜的。”
齐南思一脸难以置信:“你是卜卦大仙吗?为什么你总是能猜对?”
裴筠咬了一口西红柿,“这有什么难猜的?以我对梁怀爵的了解,要是他不想放手,他大概会想方设法做手脚,而我问你的那句话确实只是一个猜测,你的回答恰好印证了我的猜测,就这么简单。”
齐南思盯着他愣愣看了几秒,不觉地生出一丝些怯畏来。
他的心思缜密得让人胆颤心惊,跟他在一起相处交朋友,那岂不是压力很大?
想来也是可笑,梁怀爵那个狗男人还想把裴筠比下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
那梁老头子也是,野心勃勃,连她都要利用,把她跟裴筠绑在一起制造绯闻,总想把裴家拉下神坛
要是裴筠出狠手,估计梁家会被摧毁得渣都不剩了吧,可能也就是看在梁怀爵是多年的好友,裴筠才以比较和平的方式解决这次绯闻。
裴筠把煎蛋留在最后,吃完最后一口鸡蛋,意犹未尽,但没有表现出来。
他淡漠地继续说:“怎么打算?是放弃,还是想要夺回来?”
齐南思略微一顿,迟疑地说:“他是跟我说了呦宝的抚养权不是我的,但同样他也有可能只是在诓我,这件事必须要确认清楚。”
在梁怀爵走后,她把那份撕碎了的协议拼接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确实明确写明了呦宝的抚养权归属于梁怀爵。
那一刻,她心都凉了半截。
彻底冷静下来之后,她开始怀疑那份文件的真实性,就一份文件,想要做到以假乱真还不简单?
就这么想着,她的心才定了定,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裴筠面容冷淡,语气里几乎察觉不出来有任何的起伏:“你这么想也没错,作为你今天晚上给我做的这一顿晚饭的回报,如果你确认清楚了,想要夺回呦宝的抚养权,我可以帮你。”
齐南思惊讶又疑惑地看着他,思考着他说的话。
就一顿简单的番茄鸡蛋面,他就愿意给她这么的大帮助?
她犹豫了一下,“裴总,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说。”
“您跟梁怀爵不是好兄弟吗?要是您站在我这边,跟他对着干,那不就意味着要跟他绝交了吗?”
裴筠眉尾微挑,那双墨色的眸子,似乎多了一分温和,“我跟他的朋友关系会不会破裂这个问题,不是你该担心的,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还有你的未来。”
他跟梁怀爵确实是多年的朋友,以为她会过得很幸福,如若不然,他会不顾一切,费尽心思把她夺回来。
只是意外的是,在那件事之后,梁怀爵会嫌弃她没有了第一次,每次都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可当一回到家就想起了那件事,控制不住地想逃避。
这也是在一次小聚会时,梁怀爵喝醉了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逃避的行为之后,余留下的多半是冷暴力。
裴筠多次提醒梁怀爵适可而止,如果接受不了,那就放手,有的是愿意全心全意包容她,爱她的人。
梁怀爵一边死活不肯放手,一边又出轨了,他非常厌恶的这种行为,连带着对梁怀爵的不喜也渐渐加深,交不交这个朋友已经无所谓了。
或许,也有其他因素的驱使。
齐南思沉默了好半天才说:“裴筠,其实我真的挺奇怪的,如果你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喜欢的人,你就总是帮我,我觉得这个缘由是不合理的。”
裴筠听到她第二次叫自己的名字,极浅地笑了下:“哦?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理由才是合理的?”
他问这话,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期待。
齐南思想了想道:“是不是你想借我来刺激你喜欢的人呐?”
裴筠一瞬间捏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显露出来了,第一次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瞪她,“就不该对你有多一丝的期待!”
齐南思疑惑不解,“啊?对我期待什么?难道需要我配合你演戏?”
除了这个,她真的想不到他能在她身上图些什么益处。
裴筠气得太阳穴突突地疼,倾身凑近她并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稍作用力:“演什么戏?演给你自己看吗?”
“啊,疼”齐南思掰住他的手,思索了一下:“如果不是这样,那我就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
好到都不正常了,尤其是在她离婚后,每次见面都感觉他的态度不同寻常。
“齐南思,真想撬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裴筠直直地盯着她,“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往你自己身上想过吗?”
齐南思的动作顿了下来,双手依旧覆在他的手上,微仰着头与他四目相对,他眼神里的幽深令让她心尖微微一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往我自己身上想?”她有些恐慌地呢喃着这句话。
裴筠又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些许距离,沉着嗓音:“齐南思,五年的亲近,十三年的疏远,你自己好好想想。”
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萦绕在鼻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弥漫。
齐南思凝望着他冷峻的脸,略微失神,她下意识地想规避去深想这句话的意思。
裴筠仿佛又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呼吸沉重了几分:“齐南思,别想着逃避,你逃不过。”
说完,裴筠便大步走进了书房。
齐南思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心脏那一处地方后知后觉地加快跳动起来。
她快速逃离,连餐盒都忘记拿了。
裴筠耳尖,听见了她慌乱的脚步,浅浅勾起了唇角,开始期待她想起来之后的反应了。
不过一会儿,裴月枝的电话适时打了过来,她兴奋地问:“哥,怎么样了?我说的方法有没有效果?”
裴筠想到齐南思一进门看到自己时羞赧的反应,眉头略一挑:“下个月多给你两倍的零花钱。”
裴月枝顿时哈哈笑了起来,语气里有些得意:“看吧,都说了那哪个女人能禁得起你的诱惑?当时我说出来的时候你还不信!”
“行了,以后别再出这种馊主意,说点合适的建议。”
裴月枝不服气:“怎么就不合适了?有效果就行了,虽然确实有那么一点油腻哈哈哈哈”
齐南思急匆匆回到家里,躺在被窝里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裴筠最后说的那两句话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中,怎么也赶不走。
五年十三年
那就意味着是十三年前,甚至是十八年前发生的事了?
那时候她都还在凤元村那个山卡拉的地方,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裴筠这个娇贵的小公子?
再说了,裴筠也不会到凤元村那种地
等等!
齐南思脑海里忽然有一个惊人的念头一闪而过。
草环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