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再也压不住怒气了,猛地拍了下桌面,“荒谬!简直荒谬!”
怪不得,两年了,二胎一直没怀上!
梁夫人越说越气,怒狠狠地瞪着齐南思:“你也够胆说梁怀博结扎了,要是再把呦宝的抚养权给你,我们的两家怎么有后?!”
齐南思知道情绪煽动得差不多了,默了默道:“现在科技发达,梁家这么有钱,找个可靠的医生去给他做恢复手术,有什么难的?”
“您说是吧?”
梁夫人听到这句话,被激怒的心情终于放缓了些许,她在沉思着。
齐南思也不算着急,梁怀博高烧昏睡,大概不会那么快醒来,她还有时间去谈判。
梁夫人微微皱着眉,她实在不想让出抚养权,他们都很喜欢呦宝,要说彻底割舍,还是很难做出决定的。
但是权衡利弊,有舍才有得。
孩子不只有一个。
就算以后只能有呦宝一个继承人,凭借他们梁家权势,想要夺回抚养权,轻而易举。
思来想去,梁夫人退让了。
她脸色有些冷,语气不悦:“这两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不再跟梁怀博纠缠。”
齐南思大大松了一口气,朝梁夫人露出了一个还算真心的笑容:“您就放心吧,这辈子都不会。”
“口说无凭。”
梁夫人是个精明的人,光凭一张嘴说的话怎么能让人轻易相信?
齐南思眸光微转:“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们可以协商拟写一份具有法律效益的协议。”
梁夫人当然不会对这个提议有任何反对,因为她就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这半个月,梁怀博把你关在思苑,为了后续更加顺利,你可以选择呆在梁宅。”
“并且,你也可以陪着呦宝。”
齐南思想笑,站在统一战线,果然有点默契。
她刚好也是这么想的。
...
中午吃饭时,梁怀博还没有出现。
齐南思带着呦宝小憩了一个小时,醒来之后跟梁夫人说了声要出去玩,便用宝宝车呦宝出门了。
当然,肯定是有保镖跟着的,这时候也不是跑路的时机。
所有的杂事都还没有彻底解决。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玩呀?”呦宝东瞧瞧,西望望,满眼都是对陌生街市的憧憬。
呦宝在梁宅住了半个月,大概会被梁夫人一直管束着。
因为呦宝出生那一刻起,就被加上了继承人的枷锁。
齐南思没有问他这段时间过得开不开心,捏了捏他的小脸,笑道:“带呦宝去吃从来没有吃过的,好不好?”
“好耶!”呦宝敞开心扉咯咯地笑起来,兴奋得挥舞着双手。
下一秒,他搂着齐南思的脖子,在她的脸上吧唧一口,奶呼呼说:“妈妈,我爱你!”
齐南思看着儿子又甜又可爱的笑,心软得都要化了,笑了笑:“哦?原来要出来玩,呦宝才爱妈妈呀?”
“不是不是!”
呦宝晃了晃脑袋,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表情很认真:“一直,一直,都很爱,很爱妈妈。”
齐南思鼻子微微酸涩,“妈妈也是,非常非常爱呦宝。”
热闹的步行街街市,各种吆喝声,小吃零食的香味飘散,非常诱人。
呦宝的目光被这些新事物吸引了,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接连问齐南思,妈妈,这个是什么?
齐南思很耐心地跟他解释和描述,带他走进一家专门为小孩子培养小孩子动手能力的烘焙屋。
烘焙屋里充满了曲奇的浓香。
在母婴洗手间里,齐南思思考了许久,才下了决心。
她想借此机会问呦宝:“呦宝,如果妈妈跟爸爸分开了,你是愿意跟妈妈一起生活,还是要跟着爸爸?”
问完这句话,她很紧张,不由自主地屏了屏呼吸,手指攥紧了呦宝的衣服。
呦宝歪着头看她,他好像在犹豫。
齐南思心里有点失落,极力忽视这抹酸涩,笑了笑:“呦宝想跟爸爸一起生活是吗?”
呦宝立刻摇了摇头,再次伸出双手抱着齐南思,只是语气有些低落。
“妈妈,我要跟你一起。”
呦宝抱着齐南思的手紧了紧,很不解的问:“可是妈妈,我们为什么不能跟爸爸一起生活了呀?”
齐南思看着呦宝神情奄奄的样子,差点控制不住掉眼泪,心口疼得酸麻。
她努力压下了这股涌动的情绪,无奈地解释:“因为妈妈跟爸爸已经不适合做好朋友了,我们不能在一起生活了。”
呦宝脸上的兴奋消失不见了,垂头丧气:“好吧,妈妈我要跟你一起,我们不要分开。”
虽然呦宝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什么是“不适合”,可他也懵懵懂懂的知道了爸爸妈妈一定要分开了。
齐南思很心疼呦宝,才两岁就要面对这样的事情。
可是,这件事很恶劣,她一点都不能接受。
如果她选择忍受,一直跟他呆在同一个房子里,终有一天,她大概会彻底崩溃。
所以她需要及时止损。
“好,谢谢你,呦宝。”
齐南思略微哽噎,在心里说了很多遍对不起。
身为他的妈妈,却没能留住他的爸爸,让他从小就要面对一个不够完整的家庭。
呦宝仿佛能感知到齐南思的情绪,他摸了摸她的头,小声安慰:“妈妈,我爱你。”
...
没有在母婴洗手间呆太久,他们就出来了。
齐南思陪呦宝玩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烘焙游戏,战果还蛮不错的,完成了十五个曲奇饼干。
有小熊头,兔子头,花朵之类的图案,呦宝玩得不亦乐乎,终于不是恹恹的样子了。
齐南思很享受这次亲子活动。
即使缺少了一个人,她好像也可以习惯了。
但她没有注意到有人观察了他们母子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