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啊,对后辈竟然这般关照。”
公交车站等车时,从冰帝学院离开便一言不发的入江奏多突然讲出这样一句话,让粟原不由得笑了,“这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的,是因为我的做法让你感到不适吗?”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我这是在夸奖你。”入江奏多诚心实意的回答。对比他知道的总把‘毁灭’挂在嘴边的某个人来说,这种做法简直太温柔了。
“哦,这样。”粟原发现自己还是摸不清眼前这人的想法。或许应该看些心理学和微表情学的书籍了,至少不用为此烦恼,他想。
“其实吧,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不会引起总教练的关注了。但经过刚刚的那场比赛,我想你已经发现了迹部的潜力。”
“技术方面我不好多做评价,毕竟我也是个半吊子嘛。但就这一场比赛中表现出来的速度、力量、体力,尤其是意志力,我想即便放在合宿里边,也是名列前茅的,对吧?”其实粟原说这话多少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
他何止知道迹部一个人的潜力,还知道很多人,那些无一不是在u-17世界大赛上露过面的国中生。
只可惜,他穿越过来时,许斐刚笔下世界大赛尚未结束,透露出的有关职业网坛的讯息更是聊胜于无,这就使得他对后期的网王走势无法精确判断。
不过仔细想想,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嘛,直接a上去就是了,人生要是这么一帆风顺地走下去,还没有丝毫波澜,那岂不是很无趣?
“还真是一针见血的评价。”粟原对入江奏多的奉承无动于衷,也提出了迹部的缺点——心态!
“他太松懈了!”他说。
“这的确是个问题。”回想迹部赛前、赛中的表现,入江奏多也是不由扯了扯唇角。有的时候,在比赛过程中表露太多情绪,未必就是件好事了。
“但是,话说回来,跟后辈打球这种事为什么要让我来做?大可交给你,或者其他人来做会更好,不是吗?”粟原问。
“这个问题嘛,你得去问总教练。”入江奏多依旧甩锅。
“你还真是撇的干净啊。”粟原撇了撇嘴。
“不然咯?”
“好吧,那聊一下工作的第二站吧,是哪里?”
“青学。”
“对手是不二周助?”
“为什么不认为是手冢?”
“没有那个必要。”粟原说,“暂且不提我已经跟他交过手,他现在已无力比赛。即便没有这回事,他的优秀也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被职业选手所看,不是吗?”
入江奏多停了叹了口气“如果他的左手臂没有受伤就好了,否则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还用说吗?”
“也是。”
“我觉得青学的那位主教练真的可以退休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纵容,手冢肯定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未来。”
“你这是在否定那位教练吗?”
“不可以吗?”粟原反问后。
“那位传说中的武士可是由她培养出来的。”
粟原听了这话直接发笑。
“我是这样想的。”他说,“我在思考,究竟是她成就了武士?还是武士成就了她?如果是前者,那为什么她会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院校里边做教练呢?当然,这可以说是个人兴趣爱好之类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她没有培养出下一个武士?好吧,退一步讲,即便不是武士,差一点的职业选手也是可以的,可你看到了吗?没有!对不对?那再看后者,那位武士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碰上这样的一个人,随便哪个教练过来指导,我觉得都不会改变那位武士未来的成就。”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那么,有这样一个伯乐,在发现你是千里马之后,并没有立刻重用你,而是决定要先折断你一条腿,打磨平滑你的性子后,再肯做你的伯乐。你愿意吗?”
“这个不好回答。”入江奏多摇摇头,“你的这个假设并不合理,主观意志过于强烈了。而且,以现在的眼光看待过去的人和事,这可不公平。”
“你觉得我们的国民在乎公平吗?”
“哈?”
“我们的国民天然就习惯于服从上位者,习惯于跟随强者的步伐,习惯于融入集体以获取安全感,所以你会指望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会在乎什么叫公平吗?不!不会的!他们会附和强者的想法,会附和群体的想法,唯独不会坚持自己,去在乎什么所谓的公平。”
“打住,这个话题超纲了。”入江奏多连忙叫停,“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足够了,别的与我们无关。”
“也是哦。”粟原也反应过来,他现在的工作是打好网球,不是为了担任政府要员喊竞选口号。
入江奏多松了口气,但心脏还在悬着。
“你的想法还真是天马行空,捉摸不透。”他凝视着粟原,眼神里夹杂着惊讶与好奇,但没有轻视。
“嗨,我这不是替手冢打抱不平嘛。”粟原解释道。
“这轮不到你来瞎操心吧?”
“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不都是想让这个国家的网球变得更好吗?反正只要一想到那位主教练为了维护自己所谓的权威,就要让这个梦想往后推迟一段时间,我就来气。”粟原冷笑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了?你之前还说不要打网球,现在打了网球之后却有这么大的怨气,那位青学的教练到底是怎么招惹你了?
入江奏多从粟原的表情中明白了那一番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粟原是真的讨厌那位教练。这就让他越来越好奇了。
“你对那位教练怨气那么大,真的只是因为手冢?”他问。
“那当然。”粟原心里却想,恕我僭越了,被我所代表了那些看那位教练不爽的广大书友们。
入江奏多有心想问更多,可粟原并未给他机会,上车后便只顾着跟人聊天一言不发。这让他只好在分别后将这件事连同在内一并告诉手机另一头的总教练。
没想到总教练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还讲了一句“这小子不应该去打网球的,应该去从政。”
从政?
不好意思,这个话题超纲了,他不想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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