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府那边传来消息,说许老太太又生病了,贺橘枳就将此事同宋淮南说了,要去一趟钱府探望外祖母。
宋淮南因为有事情要处理,便没法陪她一块去,就对她说:“那我让长安陪你去。”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平日里出门,她的护卫已经够多了,况且她有点不放心她,觉得长安跟在她身边,保护他比较好。
宋淮南却是不许的。
有些事情听她的,但有些事情却无论如何?都要按照他的意思,贺橘枳无奈,只好由着他去了。
贺橘枳就带着团团和圆圆,去赶去钱府看了老太太。
老太太身体,已经不复往昔的硬朗,年纪大了,就显得格外的苍老。
看到两个小曾外孙,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便多了一些。
喉咙着实有些难受,老太太不禁咳嗽了起来,怕自己的病气传染给两人小外曾孙,老太太立马让丫鬟将两个小曾外孙给抱走。
贺橘枳就道:“外祖母,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老夫人有手绢擦了擦嘴,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定是活不过几日了,橘枳啊,外祖母从我求过你什么事情?但现在我有一件事情始终放不下。”
老夫人就转身对老嬷嬷道:“把那孩子给带上来吧。”
很快,一个穿着墨绿圆领袍的少年,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老太太让那少年来自己的身边,说道:“还不叫你表姑。”
少年对贺橘橘喊道:“表姑。”
老太太就对贺橘枳道:“橘枳啊,你也知道,你大表哥已经去世了,洲哥儿是他唯一的孩子,我怕我走了之后,他留着钱府里,没人能够照顾,除了我之外,这个孩子跟你一向是最亲的,我想你能不能将他带在你身边照顾着。”
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亲大哥之外,大表哥钱嵘便是对贺橘枳最好的哥哥,非常的惯她,偏偏这样好的一个人,在三年前沙场了,而她的妻子杨氏,在他死后不久,便改嫁去了魏府,丢下洲哥儿不管了,洲哥儿这孩子着实可怜。
说起钱西洲,许老太太就心疼,接着对贺橘枳说:“洲哥儿这孩子小小年纪,就不爱说话,前几日不知怎着还和圆姐儿闹了起来。”
园姐儿是贺橘枳三表哥——钱海昌的小女儿。
说起这件事情,圆姐儿也有些委屈,比较是八岁的小姑娘,因为母亲的话她便时不时就去找这个堂弟玩儿,就怕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可西洲不爱理人,回回都是热脸贴冷屁股,圆姐儿心里也委屈。而前几日她去找小堂弟玩的时候就听到下人再说她的大婶婶杨氏的事情还说小堂弟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便不服气上去理论,事后钱西洲却板着一张脸,对她说了一句:“不用你管。”
如此,圆姐儿觉得她太过分,连根便吵了起来,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话了。
贺橘枳想了想,就对许老太太说道:“外租母,这件事我需要回去同大人商量才行。”
许老太太也是很疼贺橘枳这个外甥女的,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他们之前的关系不和。
老太太就道:“嗯,不过这件事,你回去之后,一定南哥儿好商量商量,若是他不同意,那就是算了。”让贺橘枳钱西洲这孩子带在身边,她比较放心些。
傍晚,雨下大了,外祖母硬是要贺橘枳留下来住一晚。
倾盆大雨,随从看到首辅大人出来了,就拿来了披风给他披上,说:“大人,夫人身边的护卫传来消息,说雨下得太大了,夫人和小公子要在钱府住一晚,明日才能回来。”
雨水落在了他的肩头,有种萧条肃静的感觉,宋淮南点头:“知道了。”
正欲出宫,看到不远处有人过来。
洲哥这孩子倒是细心,看着贺橘枳冷,就拿来了汤婆子给她暖手。
吕丞相缓步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便是萧尚书。
萧家一支出自武府,当初也唯有长子萧泽有些作为,却没想到,这位满身书生气质的萧家二郎,比他大哥还有出息。
吕丞相和他打了招呼:“首辅大人可是要回府?”然后笑了笑,抬眼望苍茫的天地间,缓缓说道:“雨天路滑,辅大人可一定要小心啊。”
宋淮南淡然道:“有劳吕丞相关心。”
吕丞相看着上了马车,渐行渐远,才下意识眯了眯眼,然后看了一眼萧尚书。
萧尚书倒是面无表情,唯有衣袍风中猎猎做响。
宋淮南由于心里挂念着贺橘枳和两个孩子,次日一早,就坐上马车赶去钱府接人。
马车上,贺橘枳就同宋淮南说了要将钱西洲接到宋府来住的事情。
宋淮南沉默了片刻,就道:“你要让他住在西院?”
“嗯。”贺橘枳点头这样她才能照顾他,不过听他的语气,好像……“不可以吗?你放心,洲哥儿这孩子很听话的。”
宋淮南缓缓的开口道:“也不是不好,不过你比较不是她的母亲,暂住一段时间可以,看他是钱家的孩子,不管住多久,总是要回去的。”
贺橘枳见宋淮南答应了,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想着不日便洲哥儿给。
圆圆在贺橘枳怀里都是很安静地在睡着觉,团团被宋淮南抱着怀里,却一点都不安分,非要将自己的小手塞到宋淮南的嘴角,宋淮南不让,他就又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将睡着的圆圆都给吵醒了。
这会回,贺橘枳也不帮团团了,觉得他太过于调皮了,就轻轻的打了一下他的小手,说道:“不许将手塞进父亲的嘴里。”
团团见母亲都生自己的气,便敢调皮了。
宋淮南原先还以为她只会惯着孩子,如今看来,倒是白操心了,连最调皮的团团,也能被她给管住。
贺橘枳见她一直看着自己,神情有些奇怪,就问:“怎么了?”
宋淮南就道:“没什么,我就没想到,你这么会管孩子。”
贺橘枳颇为得意的说道:“当然了,孩子是我生的,自然会听我的话。”
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无异于去鬼门关走了一遭,贺橘枳生孩子,宋淮南可是亲眼见证过的,那时候他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她受苦,偏偏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