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橘枳还是那句话,没有任何的动摇。
没想到贺橘枳的性子这样的倔,老夫人心下有些生气,她都这样说了,这贺氏居然如此不识抬举,枉她先前还千方百计地对贺氏好,拉拢贺氏,这个女人却半点不知感恩。
老夫人面色沉了沉,就道:“既然如此,那我再另想法子。”态度比之前倒是冷淡了许多。
贺橘枳起身,和老夫人道了别。
从碧波院出来,兰嬷嬷便道:“这老夫人是什么意思?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让您去做,当初那二夫人是最见不得您和首辅大人太太平平的过日子的。这种心肠恶毒的人,就该一辈子被关在无尘庵。”
贺橘枳却没有说话,她是宋淮南的妻子,无论如何都是要站在他这边的。宋淮南不希望她和西院这边有过多的来往,所以不管是说话还是态度,她也不需要太顾忌什么。
她拒绝了一次,下回老夫人就不会来找她了,倒是解决了后顾之忧。
到底琉璃之后,贺橘枳便将祖母叫她去的事情,跟宋淮南说了。
宋淮南听了,摸了摸她的头,用表扬的语气说:“嗯,这样就行了,日后若还有什么事情,你也这样做,不用答应,也别怕得罪祖母,凡事有我。”
腊月初这日,宋家便热热闹闹的办起了喜事。
天气很冷了,贺橘枳换上了一身玫瑰红的妆花缎鸵氅衣,梳了一个比平日烦琐些的发髻,看上去比平日端庄一些。
团团和圆圆也穿上了喜庆的袄子,戴着柔软精致的虎头帽。
已经两个多月了,两个孩子和刚出生时那副皱巴巴、红彤彤的样子不一样,脸颊白嫩的,摸上去又嫩又滑,特别是圆圆长得更加的乖巧。
宋淮南从净室出来的时候,就看着她抱着圆圆在亲,目光落在孩子的身上。
本来就是一个小东西,身子娇弱,受不得一点凉,平日里就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如今冷了,两个小家伙裹得越发多了手脚都四仰敞开着,被固定似的动几下都不灵活。
只是两个小家伙不像刚开始那样一天晚上只是睡觉,醒着的时候会东西望的眼睛又黑又圆,有时候还去咿咿呀呀的叫。
他并不觉得两个小家伙哪里特别招人喜欢的。她却开心得不得了,唱着小曲儿哄他们睡觉。
她的喜欢一直都是非常强烈的,但她的很少会喜欢一样东西很久现在看上去,好像半点减少的趋势。
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贺橘枳逗弄着孩子,倒是没有注意到宋淮南出来了,之后看到他的袍子有些皱,就过去替他整理。
她抬起头笑盈盈地和他说:“圆圆终于长重一些,很快就能和他哥哥一样了。”
以前贺橘枳不太冷理解她的怒为何总要喂她吃东西,将她养的胖墩墩的才安心,现在当了母亲,才理解这种心情。
大概没有比将自己孩子养得健健康康更令人有成就感的。特别是早产的缘故,先前那样小的两个,养起来自然是要多费心思,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
现在她和他说话都离不开两个孩子……宋淮南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她疑惑地看他。他便对她说:“衣裳多穿一些吧?”
是吗?
贺橘枳朝着垫着厚厚褥子的床上看了一眼,见两个小家伙被包成大大的一团躺着,团团的脑袋往旁边看了看,然后抬起手往嘴边送,看上去非常笨重,有些好笑。
贺橘枳喃喃的道:“好像是的。”的确穿得太多了,可是外面太冷了,他们刚出生不久,是绝对不能受凉的,待会儿若是要出去外面还得要给他们裹上一个厚厚的襁褓。
比起他们刚出生的时候时时刻刻都要看着他们,如今她的心里踏实多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很少把他们抱到卧房去睡。毕竟她没事,晚上被吵醒少睡一些没关系,宋淮南却是不能被吵醒的。
孩子和丈夫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能顾此失彼。
她忽然觉得这样很幸福,看着宋淮南却见他还未将她的手松开,还看着她说:“橘枳,,你脸上沾着糖了?”
什么?贺橘枳有些不太明白。
望着宋淮南的眼睛,她才意识到刚才她一直在亲孩子……
大概没有母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吧?哭泣她觉得他们长得这么好看,自然是想亲一亲,抱一抱,这也没什么啊。她就说:“比有糖还香。”
宋淮南笑了笑,然后略微俯身抵着她的额头,问她:“那我呢?”
他的声音非常低沉,听起来很有魅力,好像这个时候,她耳边只有他的声音,其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被诱惑的感觉……
他啊……贺橘枳嘴角往上一翘,侧过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恍惚间,她有一种姑娘时期偷亲自己心上人的感觉。
她亲完之后,不敢看他的眼睛,却又忍不住想看他的眼睛。最后她看着他,他也望着她,两个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做,却觉得韩甜蜜。
在两人开心得笑容快要溢到嘴边的时候,他的呼吸就忽然近了,然后他抱着她的脸用力的吻她。
大概是情窦初开时的感觉太过惨烈,比起水乳交融的那种亲密,她更加无法抵抗的,是这种被小心翼翼的对待、青涩又甜蜜的感觉。
他其实不太适合这种感觉。刚开始他对她其实对并没有产生那种怦然心动的男女之情,而是在彼此熟悉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沦陷了。
当两个人的爱情不对等的时候,就容易发生很多的摩擦,可是他愿意等她,耐心地、一点点带领着她。在不知不觉中,他把她想要的那份感情,慢慢地变得成熟和圆满。
不管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她现在不得不趁认,她是真的抵抗不了的。
听到头上珠钗掉落的声音,贺橘枳才气息紊乱的说道:“头发乱了……”这发髻暮雪才给她梳了好久,这样下去,又要重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