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大街7号,一栋独门独户,甚至带了一个庭院的豪宅。
它建造在天王城核心地段,闹中取静,是唯有顶级富豪才有资格居住的顶级住宅。
鹰大帅脚蹬马靴,穿着马甲,嘴上的胡须精心修剪,派头十足。
他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豪宅,问道:“狸猫大仙,你见过见里大将吗?”
他的身边,站了一个眉清目秀,雌雄莫辨的人。
她看上去像少年,眼神极为清澈;
细细端详,又似乎是女性,身姿婉约。
她,名叫夏狸。
天王将军的扈从,接替血蔷薇成为安保卫局首席的,“千变者”夏狸。
对夏狸而言,性别没有意义,物种也没意义。
她独特的能力允许她模仿任何生物,从外貌和言行尽皆相同。
夏狸摇着头,说道:“有过数面之缘,但没有实际接触过。”
鹰大帅哦了一声,笑道:“天王将军的……遗孀?哈哈,这么说合适吗?我以为她早已死亡,没想到竟然还活着,还就在96511!狸猫大仙,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夏狸答道:“不是我找她,是她找我。见里大将和我一样,都对血蔷薇这个叛徒深恶痛绝!她之所以出现在96511,显然,也是来清理门户,向血蔷薇要个说法的!”
鹰大帅听出夏狸话语中的仇雠和怨恨,神色为之一肃。
说话间,数人忽然出现,走向门口。
为首一人穿着黑色的和服,端庄而典雅。
她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别样的魅力,仅仅只是看着,就让人精神为之一缓,沉溺在她恬静的气质之中。
鹰大帅双目圆瞪,下意识的挺胸直背,屏住呼吸,试图展露出更好的自己。
那女子到了近前,盈盈一礼,对夏狸说道:“千变者,久疏问候。”
夏狸略微低头:“见里大将,这……实在太让我意外了!我没想到,您竟然真的还活着!当初惊闻噩耗,我主茶饭不思,难掩伤怀,要是他知道您还活着,恐怕欣喜若狂!只可惜……”
只可惜,天王将军已然殁了!
和服女子——
见里大将闻言抬头,问道:“……真的?将军当初,为妾身难过?”
不知道。
应该是。
当时夏狸的确在左昌手下做事,但不得势。
左昌纯粹拿她当打劫工具人,常年派她外出狩猎,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
刚刚那番话,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已。
她当即说道:“这是当然!见里大将,天王将军对您的感情,难道还需要我重申吗?恕我冒昧……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主平定了贵地叛乱,见里家族却人间蒸发,不知踪影。”
“当年的事……十分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见里大将不是很想旧事重提。
她微微一笑,说道:“今日请你们来,也不是为了叙旧。千变者,还有鹰大帅,钱无益胸无点墨,鼠目寸光,却敢自称‘天王将军精神传人’,实在让妾身不满!血蔷薇曾是将军的心腹爱将,如今却助纣为虐,甘当钱无益的爪牙,更为妾身不齿!”
夏狸脸上也有几分愠怒。
她嗤笑一声,说道:“血蔷薇辜负了所有人,她对不起将军对她的栽培!”
鹰大帅看着眼前两个思想高度一致的女人,心里多少有点不理解。
钱无益的确居心叵测。
天王将军现在还没确认死亡,钱无益却又是建造雕像,又是将自己的都城改名“天王城”,把蹭热度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他没有丝毫尊重,只是在利用天王将军的名声,为自己谋好处。
这一点,血蔷薇不可能不知道。
但她却不在意,还在天王城的督察局当局长!
她的存在无疑增加了钱无益的公信力,更让人觉得,钱城主果真是精神传人——
否则,血蔷薇怎么会在他手下当差?
只是……
以鹰大帅的视角出发,夏狸和见里大将的指责是没有道理的。
他暗暗想道:“我固然不喜欢血蔷薇,但她的忠诚不容置疑。人人都说她是个奸臣,许多忠良之士被她迫害致死,可如果没有天王将军的授意,她会这么做吗?她简直,义无反顾、舍生忘死了!”
“结果呢?”
“呵呵……狡兔死,走狗烹,如我一般!到了最后,还不是血蔷薇背负一切,将所有的罪过揽在身上,成天王将军的贤名、美名、圣名,自己却落得一个流放下场,只余凶名、恶名、骂名!”
“天王将军都这么对待她了,竟然还要求她维持忠诚,不可另侍他主?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千变者夏狸和见里大将,对血蔷薇的要求太苛刻了!
她们如此认为,只有一种可能——
在她们心目中,天王将军是神。
他值得所有人一以贯之的拥护和爱戴。
不论在任何情况下,血蔷薇都必须将天王将军视为唯一主人,否则就是背信弃义。
简直……
可笑可悲!
鹰大帅洞若观火,但他并不打算反驳什么。
他又想道:“这两个女人,终究不是我的盟友……罢了,钱无益是我统一96511的最大障碍。能借千变者和见里大将之力,削弱甚至摧毁钱无益的势力,就是成功!至于其他的,再说吧。”
见里大将幽幽一叹,说道:“斯人已去,过往种种,都成云烟……我现在只盼天王将军早得安宁,如钱无益这等拉大旗作虎皮之辈,只会败坏他的名声。”
鹰大帅连忙说道:“是啊!钱无益这苟且之徒……当真可恨!见里大将,我和狸猫大仙就是冲着他的‘天王部’来的!如今有您助力,扳倒钱无益、还天王将军一个清静,指日可待!”
见里大将颇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又道:“两位里边请。我已备好茶水,我们边喝边谈。”
“打搅了!”
鹰大帅和千变者夏狸一道,走进豪宅。
约莫一刻钟后,一辆越野车在门前停靠。
车上下来两人,正是左昌和真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