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击剑馆巨大的落地窗,远方天边已有了转为火红的迹象。
祝嘉言和戚蔓蔓放下剑,满头是汗的看向前面那个男人,说道:“时间不早了,那老师……”
那曲转头看了眼窗外,点头说:“确实不早了,那今天就练到这里吧。”
祝嘉言说道:“那老师您要回宾馆吗,我送您回去吧!”
“我不急,我要下去练体能。”
“您要练到什么时候,我可以等您。”
“估计得很晚去了,你们就不要管我了,我晚点自己会回去的。去洗澡吧。”
“那改天我们再商量定制剑的事情?”
“你们决定要一直练我的剑术了吗?”那曲凝神看向祝嘉言。
“我是决定了!就是不知道戚师妹……”
“师妹?”戚蔓蔓愣了愣,“好吧,师妹就师妹。我也决定了,我已经感受到了这种剑术的魅力了。而且实战剑术在这个时代也并不是毫无用武之地。”
“嗯?”祝嘉言一愣。
“现在也是有很多实战爱好者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兵击,或者HEMA?”戚蔓蔓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来明天要带张毛巾过来了。”
“HEMA?什么东西?”祝嘉言愣愣的。
“我以前也只是听我哥哥说过,广义上是指起源自欧洲的武术,狭义上,额我给忘了。差不多就是使用各种兵器来进行对抗的武术,在西方国家很火热,有各种赛事,在我们国家的热度没有那么高,不过以后也会越来越好吧。”戚蔓蔓说道。
“噢我大概明白了。”祝嘉言点头。
“所以我们就相当于在学兵击,以后可以进入兵击的圈子,参加兵击的比赛,只是目前这个圈子还比较小而已。”
“我回去搜一下。”
“嗯,有很多比赛可看的,而且比赛的时候会有护具的,兵器也是没有尖刃的,很安全。”
“那就好,那就好。”那曲连说了几个好,终是松了口气。
“那那老师我们明天见。”戚蔓蔓说。
“好。”
“那老师明天见。”
“嗯。”
祝嘉言和戚蔓蔓都走向了浴室的方向。
简单的冲了个澡,当他们出来时,窗外的天空已彻底变成了火红色。
越临近夏天,似乎锦官天气就越好。
两人刚好又碰上了,都愣了下。
祝嘉言率先打了个招呼:“好巧啊。”
戚蔓蔓点了点头:“嗯。”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姓戚吧?看起来你比我小。”
“我还在上大一。”
“噢,我大二了,大家现在都是那老师的学生,叫你师妹不过分吧?”祝嘉言没记错的话那位超级大佬的妹妹也在上大一。
“嗯,你姓……”
“我姓祝,祝嘉言。”祝嘉言笑道。
“噢,对不起,练了一天了,我就只记得那个叫程烟的漂亮女孩。”戚蔓蔓说道,又低头喊了句,“祝师兄好,我叫戚蔓蔓。”
“师妹好。”祝嘉言笑得很开心,好像这么一喊,就真的有那么一丁点师兄妹的感觉了一样。
“师兄你之前就认识那老师?”
“嗯,差不多吧。”祝嘉言发现自己心里有那么一丁点抑制不住的自豪。
“你知道那老师什么来头吗?我听说朱教练可是国家队退役下来的,就算这几年有些退步,可是一直进攻诶,居然连碰都碰不到那老师!”戚蔓蔓算是众人中对击剑了解最多的了,因此也感到最吃惊。
“我也不知道。”祝嘉言说。
“那你觉得那老师这个实战剑术……”
“怎么了?”
“额,怎么说呢,你觉得那老师怎么样?”
“很厉害!”
“我当然知道厉害,但是厉害得有点太夸张了……你觉得那老师实战能力如何?”
“唔。”祝嘉言瞥了眼戚蔓蔓,“大概就是给那老师一柄剑,有尖刃的剑,他可以在0.5秒内杀死任何一个在两三米距离内的敌人吧?”
“这也太恐怖了吧!”戚蔓蔓赞同祝嘉言的猜想,“现在这个年代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
“嗯?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祝嘉言抿了抿嘴,“每个时代都有一些天才存在的吧?”
“也是……”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很快下到一楼。
戚蔓蔓先走出去,可没走出两步,她忽然愣住了,转头看向健身房的一个方向。
“怎么了?”
祝嘉言隐约听到阵阵跑步声,但他长得不是很高,于是往边上迈了一步,向戚蔓蔓的目光方向看去。
只见一道身影在一台跑步机上飞速跑着,他迈的步伐很大,频率极高。虽然在跑步机上他的身影一直原地未动,但想来如果在跑道上,他现在的速度多半极为可怕!
他身边还站着两名教练,一男一女,都以一脸看怪物的表情看着他。
“那老师……”戚蔓蔓怔怔道。
祝嘉言则没有吭声。
两人在这里站了大概两分钟,这两分钟里那曲的速度一直未减,到最后才慢慢减速,停了下来。
戚蔓蔓眼中好奇之色很浓,她对祝嘉言说:“走咱们过去看看速度表!”
祝嘉言摇了摇头:“算了,我回去了。”
戚蔓蔓瞄了他一眼:“你不去我自己去!”
说着,她便走向了跑步机。
直到靠近她才发现,跑步机压根就没有开机,自然也没有统计跑步速度、里程和时间。
戚蔓蔓越发震惊了!
……
一直到晚上九点过,那曲才从健身房中走出来,这时他全身已经软得几乎站不稳了,尤其是腿,踏下器械的一瞬间差点跪倒在地。
喝了点那什么蛋白质粉,是香草味的,那曲第一次喝,也觉得味道还行。
洗了个澡后,他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
俱乐部中的人已经很少了,只有滑雪场和箭馆中还有人声。那曲听见那个大肌霸教练主动给他打了个招呼,他也回应了句,接着才走出俱乐部。
俱乐部位置稍微有点偏,晚上外面也有些冷清,车流量不是很大。
那曲穿着依然有些湿哒哒的衣服,将手伸进裤兜里,摸到了两张干燥的票子。这是他问站长大人借的,之前一直放在储物柜里,生怕揣身上掉了。
他看着马路上行驶着的车辆,喃喃念着:“蓝黄色、头顶上写着字的车,益州大学后门的安居宾馆……”
一直等了五分钟,都没有那样的车。
那曲耐心极佳,并不显慌乱。
前方的隧道中传出呜呜的声音,一时间他想到了很多事情。
在这样一个冷清的夜里,面对着一个陌生的世界,隔着家不知道有多远,他独自站在路边等车……而在那个世界呢?他消失了这么久,妻子会因为他的失踪而彻夜哭泣不眠吧?儿子是否会喊着要爸爸呢,还是会不懂事的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那个让自己在学校里遭受同学们嗤笑的父亲?如果那里也是晚上的话,老父亲老母亲也许现在就正在哭泣吧?
那些人会怎么想他呢?为了躲掉征召,连家庭也弃之不顾了?是个十足的懦夫吧?
他拖累这个家已经太多了,现在连他也消失了,妻子会因此感到绝望的吧?
当他回去时,他的家应当还在吧?
那曲逐渐捏紧了拳头,眼前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变得有些模糊了。路灯的光线因此在眼中晕开,霓虹也变成了一块块看不清的光斑。
这座陌生的城市灯火通明,美得不像话。这座城市中的人即使抱怨着今天,也憧憬着明天,即使厌恶当下,也坚信十年后的自己会更好。可那个世界的叶庆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悟过来、仔仔细细的看清自己的模样,把心态摆正啊!
车来了,那曲连忙招了招手,险些错过。
第一次坐车的他并不熟练,差点不会开车门,坐上车后,也没能领会司机说的系好安全带是什么意思,然后结结巴巴的对司机说了地址,差点记不起来。
幸好,司机并未因此嘲笑他。
……
“那曲先生,听说这一年多来,您把参加的所有比赛的奖金和国家给你的奖励都捐给了贫苦孩子们?”
“你们从哪里知道的?”
“那曲先生真是个令人敬佩的人呢,可以说说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因为我并不缺钱,国家不会让我饿着肚子,我的工资足够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好。事实也是这样。但我们国家现在正有很多孩子在饿着肚子,他们连砖头一样的糙面包都吃不上,而他们才是国家的未来。这是我们亏欠他们的。”
“可那是很大一笔钱!您的家人支持您这样做吗?”
“我并非为了钱而学习剑术。”
“半年前您获得了象征着剑术最高荣誉的至高剑印,还有三个月,南迦将要举办第九届世界赛,有一部分剑术大师们说要让您一败涂地,以摧毁叶庆人唯一的骄傲,您怎么看?”
“我会再次捍卫叶庆人的荣誉,古老的叶庆人不会被打败,我也不会。”
“听起来真是振奋人心啊!我想这个回答全国人民都会满意的!”记者微微一笑,“听说您正在准备向某个美丽的女士求婚?”
“这个……是的。”那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真羡慕那位女士,她一定长得很美丽吧?”
“她是我以前的同班同学,在学校的时候她就是最美丽的。”那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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