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城外,一道城墙隔着,总是不大一样的。
旁边有店铺、酒楼,路边有小摊。
人来人往,大家都展开笑颜,似乎很是开心,一派祥和。
闻洪见此,轻轻点头:“这衡山城的父母官,治理的倒还不错。”
“是。”天门道长讲,“刘正风乃是此地大财主,年年供奉金银,助此地官府治理百姓,倒是干得不错。”
“还有这事?”
此事闻洪倒是不知。
他也没想到,这玩音乐把脑子玩坏了的刘正风,还能干出这些好事来?
嗯。
回头倒是可以给他一个痛快的。
闻洪这般想着。
“来人啊!”
这时,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悲呼。
闻洪抬起头来,便见一蓝衣汉子腋下夹着个妙龄女子,踏着房瓦,便要凌空出城去。
天门道长也看见了,两眼猛然一瞪:“就是那厮!那就是田伯光!”
田伯光!
闻洪一听此名,不假思索。
当啷一声,便把旁边岳不群腰间长剑抽出,凌空掷出。
银光闪过,仿若一条银龙尖啸,便朝田伯光下一步的落脚点而去,要刺穿他的双足。
这边,田伯光前几日被个牛鼻子老道打扰了雅兴,身体里憋了股邪火,只好来衡山城的怡春院泄泄火。
可一想到那小尼姑的容貌,便发觉这些胭脂俗粉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便没了心思。
一出怡红院,本打算回头再劫一次的他便看到一女子。
那女子长的是真精致,虽不如小尼姑,但也已不是胭脂俗粉可比,顿时兴致起来,掳了女子便要出城享用去。
“嗯?”
他心中警铃大作。
猛然止住脚步,便听一声大响,脚下瓦片被击碎,一口利剑刺在了脚前三寸之地,直入没柄。
他心里是又惊又怕。
方才若是没止住脚步,怕是此时已经被废了一只脚掌,钉死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如今这城中江湖人群聚,自己这采花贼的身份本就不招人待见,要是被钉死在原地,还能有好?
他破口大骂:“哪个孙子偷袭你爷爷我!”
他怒极,但脚下不停,后撤数步,想要循着来路逃走。
砰砰砰!
又是数声仿若震弦之音,斜眼一看,亡魂大冒。
田伯光只见空中有数口宝剑前后飞掠而来,一白袍道士踏飞剑,一步一跟,飞快向自己而来。
他明明是借助了飞剑为着力点,偏偏飞剑不受影响,依旧是直直前飞,要在他身上开数个洞。
“这厮哪冒出来的?奶奶的,我轻功都没这般好!”
田伯光骂骂咧咧,颇为不舍的将腋下少女飞掷出去,要挡那几口剑。
抽出一口刀来,自家看门的刀法架势架起,便要挥出那连绵不绝的刀光,把那人给活活肢解了。
闻洪长啸一声,声震数里。
空中宝剑受了音波,浑身波动,失了内劲的加持,掉落在地。
那他手一伸,一抓,一甩,便把少女给甩向了后面,扔给了清远他们照顾。
这一手极为精妙。
清远暗暗施加内力,本欲护持双手,避免被少女下坠之势坏了手臂。谁成想,那人又急又快飞下,却轻飘飘落在他手。
原是闻洪早就有了思量,施展巧劲,避免二人受伤。
见闻洪近了,田伯光连忙挥出一刀,然后紧接着便是二刀、三刀、四刀,快刀刀势连绵,一刀接着一刀。
场下之人,只见一团白晃晃的影子,有不知情的,都在为闻洪担心。
更有甚者,喊出声来:“那小道士,你小……”
“心”字未出,喊话人已是目瞪口呆起来。
只见闻洪人腾空左挪半尺,避过第一刀,右手一伸,便抓住了田伯光的刀。
那刀是好刀,刀锋极利,但却伤不得闻洪分毫。
田伯光连忙弃刀,不敢再紧握住,生怕被人拽过去,一掌打死自己。
丢了刀,便施展身法,欲要下房,通过那街边巷子把闻洪甩开。
可哪是那么好甩开的?
闻洪夺过刀来,手指一动,便把刀调了个方向,握住刀柄,一套刀法施展开来。
他人已经落在房瓦上,脚踏实地,迈着八卦步,手里刀光烁烁,变化无穷,有六十四路刀法变化精髓。
“反两仪刀法?”华山盟中有人喊出闻洪的刀法之名。
这刀法在华山盟的藏经阁中,可谓是最难学的几门武学之一。
其变化之繁琐,乃是出自阴阳五行八卦,有易经的道理,共有六十四路刀法变化,威力也是极强,很辣沉猛。
可惜,华山盟中人,除了原本就是修行反两仪刀法那一支的人,其余的大多都背不熟刀法变化,配合不了脚下的八卦步、
故而,便有大多人放弃了。
谁成想,竟然叫闻监院学成了?
闻监院果然是天下奇才!
他这反两仪刀法刚猛,尤其是在闻洪手中,那出刀的速度也是一绝。
田伯光只觉得自己眼前一晃,四肢便传来剧痛。
紧接着,两眼火辣辣,血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了,两只耳朵也被血糊住了。
“啊!”
他惨叫起来,整个人如同滚地葫芦,整个人从房上滚了下来,摔在了大街上,溅起尘土。
待土消散,众人看清楚田伯光如今的模样,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这曾经天下臭名昭著的采花贼,如今四肢被齐齐削干净,成了人棍,两只招子被狠狠的划开,眼球都成了两半,鼻子被削成两个窟窿,两只耳朵也没了。
如今,他是听不见、闻不见、看不见,四肢更是被闻洪的刀法削成数截,其中筋络都被斩干净,绝无接回去的可能。
惨!
太惨了!
但众人无一个为之感到悲哀,而是感到痛快。
万里独行田伯光啊!
那天字第一号的采花贼,不知道害了多少黄花闺女青白的畜生,也能有今天?
老天开眼!
老天开眼啊!
“闻监院刀法惊人,为江湖除了一祸害啊!”
天门道长赞道,感觉这人是越来越对自己胃口了。
闻洪从房上落了下来,一只脚踏在田伯光头上,碾了碾,道:“这等畜生,不宰了,难道养着过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