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则被一股沛然大力击飞出去。
令狐冲浑身骨裂,昏死过去,成了滩烂泥样,被闻洪随手一掷,丢向了华山剑派诸弟子那方。
“师兄!”
“大师兄!”
众人惊呼,一阵手忙脚乱,把令狐冲安稳接下来,否则非撞青石地上,来个脑浆迸裂不成。
岳灵珊摸着自家大师兄的胸膛,软塌塌的,上下起伏微弱,就跟那将死之人没两样。
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未有林平之横插一脚,正感情浓时。见令狐冲受了这般重的伤势,不由悲从中来,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掉下来,湿了衣襟。
闻洪得势不饶人。
人已冲进了剑派人群当中,大手一抓,一抖,便把人筋骨都卸了,然后反手当暗器祭了出去,砸向宁中则。
宁中则刚一爬起,便见有阴影,本能抬手便是一掌,却听见自家弟子惨叫,心中慌了。
定眼一看,只见一个又一个人影砸了过去,在空中飘,都是自家的弟子。
她伸手欲接,却不知该接何人为好。
只是刹那之念,人已落下,将她又给压在了身下,仿若叠罗汉塌了。
闻洪将人掷的差不多,脚尖一点,戳碎了地上青石砖的接缝,又是一踢,将之踢了起来。
砰砰砰!
接连数响,数丈方圆的地面都见了泥,青石砖掀开,飞掠而出,朝那边砸了过去。
一块块运足力气,砸个破碎,土尘纷飞,迷迷乱乱遮住眼。
过了许久,尘埃落定,不见人掠出来,只听道道呻吟。
“你、你……”
仅剩下的岳灵珊抱着令狐冲,心里悲,见爹爹妈妈、大师兄诸人,都被打成这样,说不出话来。
她心头一发狠,拔剑而出,便冲着闻洪而去。
“嗯?”
闻洪看向少女,双目一凝,目光如剑光,悄然运起了西岳真形的功夫,一拳挥出,止在她面前。
目击之法,顿时泄了她胆气,整个人浑浑噩噩,手中剑掉了也不自知。
左手抬起,人前踏一步,微蹲下,大手一抓一扣,提着岳灵珊便向地上狠狠砸去,完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
咚!
一声巨响,尘土漫天,场上再无非西岳庙之人站着。
“都别看着了。”
闻洪转身,又坐回了自己那位置上,端起稀饭来,尚且温热。
“把人都拿了,上好绷带纱布,别死了,明日上山去行并派事宜。
对了,莫忘了告知天下,省得日后人提起华山盟来,都不知是个什么门派。”
说完,他看向岳不群。
岳不群浑身动弹不得,只能闻其声。方才谈话他听得见,打斗的声音也能听见。如今监院既然又坐了回来,也听不见夫人声音,那结果也只一个了。
“你干了什么。”他问道。
夹起一根咸菜丝,细细咀嚼,又咽了口稀饭,闻洪才道:“我这人,喜欢简单些,能动手绝不动嘴,劝他们的事就交给岳副掌门你了。
来人,送副掌门回房,记得把这些人都塞过去,让副掌门好好讲讲咱们的清规戒律。”
人抬走,便只剩下闻洪一人在房内,对着门外有些凄惨的现场,吃着早饭。
过一日,华山之上正气堂。
闻洪当先,一众道士或是搀扶,或是推着华山剑派诸弟子,步入其中。
他打量四周,疑道:“牌匾换的倒是利索,我自前任监院那听,这本是挂的一块剑气冲霄的匾额,如今却是换作了正气。
有趣,有趣,气宗仅剩下岳副掌门你二人,剑宗的痕迹就抹了不成?
那华山剑派还叫什么华山剑派,早应并了,做我华山盟中一分支,且鼎力支持。”
岳不群又惊又怕。
这两日好药伺候,他又沉下心来,好好修行一番内功,潜修紫霞,倒是把脸上的紫青浮肿给消了,看着还没什么,说起话来也利索了。
他急声道:“闻监院,你究竟是从何得知的这些华山密辛?”
前番是元华山分裂,后番是剑气两宗之事。
明明对外是华山大疫一场,死伤殆尽,且外界也不知他剑派中有剑气分宗之说才对啊!
这闻监院……
消息的来历颇为诡秘。
“我说我是生而知之,你可信?”
闻洪已坐上主位,示意道士将岳不群放置到辅位上,对他笑道:“我前知大宋襄阳郭大侠,终南古墓神雕侠,亦知前朝明教之事。
后知大明将灭,满清叩关而入,后世武功没落,唯少林尚存几分真功夫,你可信?”
岳不群瞳孔一阵收缩。
这人、这人忒大胆了!
不,已经不是大胆,而是大逆不道!
竟然敢妄议朝堂,言朝将亡,这妥妥反贼之言,反贼之言啊!
他连忙道:“闻监院,隔墙有耳,慎言!”
闻洪一摆手,道:“慎言?慎什么言?天高皇帝远,我说我的,他在大内是玩木匠也好,是在土木堡当战神也好,关我何事?”
看着人员都排列好,闻洪也止了这个话题,似乎兴趣乏乏。
他指向自家庙里的一个不知二八的小道士走上前来,道:“清远,到前头来。”
清远低着头,走到人群前方来。
“我这人,科仪都懒得做,这并派的大典之流自然是如此。见人都在,简单说两句就好。
今日,西岳庙并了华山剑派,华山盟自此成立。
我西岳庙为主,剑派为辅。我闻洪为掌门监院,执掌总脉诸分支,岳不群为副掌门,执掌剑派。
日后行走江湖,都记得报我华山盟的名号。”
该说不说,岳不群口才尚可,至少此刻宣布华山盟成立,华山剑派自此成了别派分支的大事,原剑派弟子都没什么反对。
当然,也有可能是跟闻洪昨日打斗,将诸人下巴卸了,此时说不出话有关系。
他看向清远,这人是西岳庙里唯一的好苗子,懂道藏,还好习武,重点是长得清秀帅气,不是什么歪瓜裂枣。
“清远,你以后便是我座下弟子,为华山盟首席,西岳庙总脉的大弟子。”
清远大喜,顿时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见过师父!
今日仓促,未准备束脩,还勿怪罪。”
闻洪轻颔首:“本就是我临时起意,怪不到你头上。日后修行勤勉些,别把首席的位置丢了,便足够了。”
“是……啊?”清远突然一愣。
丢了?
这首席位置还能丢了?
闻洪轻笑,看向华山剑派诸人,道:“我之前与岳副掌门讲过,他哪日论武胜过我,这监院掌门的位置便给他。
清远的首席之位,亦是此理。
我给你特权,保你三月,三月后能不能保住位置,看自己。像令狐冲、劳德诺你们这些支脉的弟子,也可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