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杉见他走了,气呼呼道:“这什么人啊,脸上摆着那么奇怪的笑容,说话还明嘲暗讽的。”
舒晚说了那么多话,早就没什么力气了,却还是强撑着身子安抚杉杉:“有些设计师,确实会有点奇怪的,你别太在意……”
杉杉还是很生气,拿出手机,搜了下沈南意,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竟然这般高姿态。
结果在看完沈南意的简历后,杉杉选择了息事宁人,算了,懒得跟这种知识分子计较。
杉杉装作若无其事的,放下手机,柔声问舒晚:“晚晚,你饿不饿,我给你买点吃的。”
舒晚轻摇了下头,无法聚焦的视线,看杉杉越来越模糊:“杉杉,我搬到你别墅时,带了一箱药过去,你下次来的时候,可不可以帮我把那些药带过来……”
杉杉下意识看了眼舒晚的心脏,紧张道:“是不是没吃排异的药,心脏不舒服了”
舒晚眨了眨疲惫不堪的眼睛:“哭过几次后,眼睛就看不太清了……”
杉杉闻言,心疼的,摸了摸舒晚的额头:“我现在就回去给你拿药。”
舒晚想让她别急,杉杉就已经起身,拿着手机,迅速离开了病房。
杉杉一走,空荡荡的病房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无限孤独笼罩下来时。
她转动着眼眸,模模糊糊看向衣柜里一排排的男士西装,神色渐渐暗淡下来。
他,还有衣服,没有拿走呢,应该是不会要了吧,丢弃的东西,他向来不会回头看一眼……
阿兰来查房时,看到舒晚盯着衣柜里的衣服发呆,只一眼,就看出舒小姐还是很在意季总的。
虽然答应过季总,不在舒晚面前提他的,但阿兰还是忍不住开口:“舒小姐,季总以为宋先生会照顾你,也就离开了,要是他知道你和宋先生离婚了,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抛弃你的。”
舒晚收回视线,朝阿兰笑了笑:“周医生,我和他两不相欠了,抛弃一词,不太合适。”
阿兰看着脸色苍白的舒晚,深深叹了口气:“舒小姐,你心里其实还是挺想季总的吧。”
舒晚低垂下纤长微卷的眼睫,淡声道:“阿兰,不提他了,好吗”
阿兰闻言,无奈点了点头:“好,不提他,我帮你换药吧……”
舒晚轻点了下头,阿兰说了一句‘忍着点’就开始给她换药。
巨大的疼痛从后背袭来,疼得舒晚冷汗淋漓,脸色煞白,眼泪又止不住的,迅速涌出眼眶。
她咬着牙齿,抓紧床单,微微昂起下巴,将眼泪逼回去。
她还要帮姐姐画设计图,眼睛绝对不能瞎掉,她一定要保护好它。
凭着这样的信念,舒晚度过一次又一次的换药经历,哪怕痛到晕厥,也绝不让自己哭出来。
在这期间,她还强忍着疼痛,听沈南意讲课。
起初她以为沈南意讲课有点凶残,是客气话。
但接触之后,她才知道沈南意有重度强迫症。
她回答的问题,不按原本答案回答,或者漏一个字,让他觉得不对称,都会受到严厉呵斥。
而且沈南意对建筑追求极致完美,不容许出一丁点差错,要是她敢算错公式,他定会辱骂她。
所谓的辱骂,是不带脏字,却能将她狠狠骂哭的程度……
舒晚一边忍着痛,一边握着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
等她好起来,一定要用作品吊打沈南意,否则这口气没法出!
她在这样精神高压、身体高压的情况下,渐渐恢复了生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