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见过母后。”
一时间,三人的目光都落在苏浅身上。
她笑容温柔,开口打圆场道:“听闻母后病了,臣妾火急火燎赶过来,怎么也不见太医?皇上要不再叫姜公公派人去催下。”
君雾沉周身泛着阵阵寒意,骇人的紧,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怒意,苏浅几乎是硬着头皮说出口的。
他勾起薄唇,冷冷的看着苏浅,她被这眼神盯着心里直发毛。
君雾沉顿了顿,面无表情的说道:“母后身体尚且康健,太医就算晚到一会也无妨的。”
苏浅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她给大暴君的台阶,他居然很配合的下了。
“哀家身体还能多撑些日子,不然这后宫落在你手里,岂是要闹个天翻地覆了!”太后坐于主位上,脸色阴沉得难堪,那话中更是毫不掩饰对苏浅的厌恶。
“母后教训的是,臣妾日后多和您学习治理后宫和御下之术,这样母后就不必到了该颐享天年的年纪,还为琐事烦心,以至寿数减少,那就是臣妾的不是了。”
苏浅脸色同样冷了下来,大暴君都下了台阶,太后再端着架子,实在是给脸不要了。
太后一束横眉紧紧皱成团,尖利修长的指甲指着苏浅,“你……”
“母后息怒。”苏浅微微抚揖。
“母后没事的时候多礼佛供奉,才能平心静气,福寿双收。”
太后怒极反笑,“你倒是长了副伶牙俐齿的嘴,当真是巧舌如簧。”
她狠狠瞪了一眼皇帝,之前竟是她看走眼了,以为皇帝取了个废物当皇后,现在看来他们真是天生一对。
君雾沉不想再为这点小事继续浪费时间下去,沉吟开口,“沉璧国送来一尊通体透白的玉尊弥勒佛,朕会让人送到慈安宫来,当是给您赔个不是了。”
太后怒火中烧,她怎能听不出其中的弦外之音,君雾沉嘴上说的是送佛道歉,可却是在暗示,弥勒佛肚子大能容量。
“呵,哀家皇帝不近女色多年,也有能听枕边风的时候,可谓奇闻。”
君雾沉没有理会太后的话,快步转身走出外殿。
苏浅和丽妃给太后行礼后,也退了出去。
待出了慈安宫,走出一段距离后,柳袖如攥紧袖口,快走几步追上了君雾沉的脚步,冷冰冰的说了两个字,“谢了。”
君雾沉看了眼柳袖如数年不变清冷的脸庞,轻声道:“回去吧。”
“是。”
君雾沉越走越远,背景渐渐消失在宫道上。
阳光倾洒在他们身上,脚下一对影子拉得老长,苏浅看着这一幕,心里感慨万分,本该是能成就一段君臣佳话,现在却已是形同陌路。
苏浅想定后,走到她身边,“丽妃,本宫晚些时候会去你宫中一趟。”
柳袖如冷淡的拒绝道:“臣妾身体不适,恕不能招待皇后娘娘。”
苏浅没有理会她明晃晃挂在脸上的不愿意,温和的商量着,“本宫会给你送样东西,你应该能用得上。”
柳袖如对皇后的套近乎行为表示无语,她尽力压着脾气,反问道:“皇后娘娘不会以为,臣妾和你很熟吧?”
“你来我往的,这不就熟了。”苏浅没有什么太突出的优点,跟着大暴君身边有段时间,就学会脸皮厚了。
柳袖如抽了抽眼角,能让皇帝看中的女人,果然有些不一般,她不想再继续纠缠,丢下一句,“臣妾宫里什么都不缺。”
说完,便转身走了。
织云在一旁,忍不住开口为娘娘鸣不平,“丽妃真是好大的气性,这也太不尊敬您了吧。”
苏浅却不在意,“她这样的性格,我喜欢。”
“啊?”织云都怀疑娘娘脑子是不是抽了,动不动就甩臭脸,那副谁都欠她钱的态度,哪里就能让娘娘能喜欢起来。
织云噘着嘴,委屈巴巴的低下头,“娘娘是移情别恋,不喜欢奴婢了么?”
苏浅揉了揉她圆嘟嘟的小肥脸,手感弹嫩又软滑,她笑眯眯的说道:“我最喜欢的就是织云了。”
她悄悄在织云耳边又补充了句,“你在心里是第一,皇上都排在你后面。”
织云可不是经逗的,吓得小脸上的肉一紧,直呼,“奴婢不敢。”
“好了,回宫吧。”苏浅拍了拍织云的脑壳,心情变得好转。
等走完揉脸逗趣拍头这一整个流程后,苏浅这才发觉自己无形间受到大暴君的行为影响,她收回手,不禁哑然失笑,兴趣爱好可以互相传染。
等回到凤仪宫后。
苏浅站在屋檐下,看着廊柱间又一只通体雪白的肥鸽子,活蹦乱跳的蹦跶着,时不时挥舞着翅膀飞来飞去。
“咕叽咕叽,好无聊啊,我最近闲得都长肉了。”
这只信鸽是斗笠人经过精心挑选交给苏浅的,方便她与宫外半月报互通紧要信息所用,毕竟从宫外递消息进来,需要转几个人的手,不像这只信鸽更快捷些。
可自这信鸽来,苏浅就没怎么使唤过它,一时间工作强度没有那么大了,信鸽反而还不乐意了。
“我说小胖,你胖又不是现在才胖,你刚被送到我这来时,第一眼开始就很怀疑你的业务能力和水平,吃得肥嘟嘟的,能飞快么?”
小肥鸽听到这句话就不乐意了,忽闪着翅膀绕着凤仪宫上空飞了一圈后,优雅落在苏浅的肩头,傲娇的仰起脑袋。
“你懂什么,我在上个主人那里时,只有表现出色的,才能奖励很多的食物,我这身膘显然是表现太出色的结果。”
“叽叽喳喳的好烦,那只肥鸽子你消停点,吵到我睡觉了。”小松从松枝干的窝里露出一个小小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小肥鸽,对这个外来之客,颇有些敌意。
小肥鸽跳到苏浅另一头的肩膀上,回怼道:“是我孤陋寡闻了,居然有如此懒惰的动物,居然白天在睡,我都替你害臊。”
“嗨,你!”
松鼠比较笨,嘴上功夫不如信鸽厉害,它摘下一颗松果,往小肥鸽的方向扔去,小肥鸽一个扭身躲过。
“略略略,打不到我吧,就是打不到我吧。”小肥鸽别看身型比较丰满肥美,却丝毫不耽误它的灵巧。
“好了,好了别吵了。”苏浅赶紧出言阻止它们两个继续闹下去,别真的一会再打起来了。
“到冬天了小松会冬眠,这是天性使然。”
苏浅走到松树下,踮起脚尖抬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小松脑袋,它蹭着温暖的掌心,舒服的眯上眼睛。
安抚好小松后,她又和腮帮子鼓鼓,一脸不服气的小胖说道:“我有件事要交代给你做,跟我进殿吧。”
“得咧,您瞧好吧。”小肥鸽一听说有事它能办,顿时来了精神,迫不及待的忽闪着翅膀,顺着打开的窗柩,欢快地飞了进去。
苏浅写好一张纸条,装进小巧的竹筒里,用线绳子绑在小肥鸽的腿上,小肥鸽抖了抖翅膀,麻溜地飞远了。
她想从宫外让斗笠人帮忙送点黄纸进来,虽说后宫里严禁这些东西,但只要形势隐蔽,悄悄地不会被发现。
丽妃太苦,每天活在过往与伤心中,她希望能稍以慰藉一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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