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注意力被晃动的鱼竿吸引过去,没能听清大黑的话,她扬起笑容,“来鱼咯!”
忙活了一个时辰,苏浅运气出奇的好,总共钓了六尾上来,她又分了大黑二黑一条,提着小木桶满载而归。
回去时,苏浅远远地看见织云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站在宫门前的小道上,踮着脚向前张望。
在看到娘娘的身影时织云松了口气,连忙迎了上来,接过娘娘手里的小木桶,才发觉好重啊,仔细看了看,她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么多!”
她笑得眯起眼睛,“娘娘好厉害哇!”
苏浅嘘了一声,“回去说。”
织云噤声,主仆两人欢快的回了宫里,把宫门紧紧关上。
苏浅吹了吹热气,小口抿着,顿觉胃里暖和和的。
织云高兴的搓着手,跃跃欲试大展厨艺,“娘娘想吃什么口味的,清蒸或是红烧?”
小孩子才做选择,苏浅都要,“一样一条。”
“好咧。”
织云去小厨房杀鱼了,下刀麻利快鱼鳞纷飞,很快鱼就处理好了,起锅下油姜蒜爆炒,不多时,就将做好的鱼端上桌。
苏浅和织云美美的饱餐一顿,吃饱喝足犯瞌睡,苏浅让织云找了个大木盆,盛满水将秋菊的根茎放进去,等着明日在处理。
苏浅捧着微微撑起的小肚子,一头倒在塌上,进入香甜梦乡。
翌日,日上三竿。
苏浅被织云催了三四次,才不情不愿的从床榻爬起来,眼睛都睁不开的嘀咕着,“哎呀,本宫再睡会。”
织云将床幔拉开,和煦的阳光洒了进来,“娘娘,太阳都照屁股了,快别睡了。”
织云麻利拉起娘娘的手,从床榻上拽起来,按在梳妆台旁,边给她上妆,边像个老妈子似的碎碎念道:“娘娘已得圣宠,不能同以前那般偷懒了,要时刻保持美丽的姿态,恭迎圣驾啊。”
苏浅困得迷迷糊糊,头往一边垂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不在意的摆摆手,“想啥呢,你当皇帝不忙啊,有那么多闲工夫往后宫跑。”
苏浅心里清楚,昨个晚膳时,御膳房给的饭菜,已然代表了失宠的事实,她倒是没心没肺,但不忍让织云伤心,就没细说下去。
织云给娘娘上妆,黛眉才画了一半。
主仆俩就听到。
“皇上驾到!”
尖刺的声音响起,苏浅打了个激灵,清醒了大半,她和织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惊讶。
苏浅直接爆粗口,“我敲,皇帝还真闲得慌。”
织云焦急的拉着娘娘衣袖,“快、快迎驾吧。”
苏浅腾一下站起身,胡乱踩着绣花鞋就奔向外殿,还没走到宫门前,迎面碰上浩浩荡荡的皇帝仪仗,她抚了抚身,“臣妾参见皇上。”
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眸,看向那张俊美的脸,弯唇一笑,“皇上怎么来了?”
其实她刚想说的是,皇上你怎么学坏了,开始搞突击了?
君雾沉看到苏浅明媚的笑脸,心中的火气有所缓解,但想到昨日光景,他还是感到不舒服,板着脸冷冷开口,“难道皇后不欢迎朕来么?”
“不是,皇上平时这个时辰才下早朝,然后去议政殿批阅奏折,而皇上今日这么早来找臣妾,实在是意外之喜,臣妾不甚惶恐。”
苏浅的彩虹屁,一套接一套。
苏浅探头看了看大暴君身后跟着的一大群宫人,显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咬唇想了想,大着胆子勾起指尖,扯着他腰间挂着的玉佩往殿里走。回身将殿门关上。
君雾沉垂眸,眸光落在小女人纤纤玉手,还没等他回身,她的手又落在他掌心上,带着他进了内殿,他挑了挑眉,任由她去。
“皇上,您请坐。”苏浅讨好似的的拍了拍梨花木椅,让君雾沉先坐,她沏了盏茉莉茶,推到他身边。
君雾沉将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不着痕迹的一笑,她这哪里是为了他,是惦记着吃肉吧,昨夜守护皇宫安的暗卫来报,瞧见皇后在池塘边钓鱼。
他才停了她宫里肉的供应,她就敢趁着月黑风高对御花园的鱼下手,真是胆大,同时也让他感到新奇。
君雾沉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捏着苏浅脸蛋凑近,明知故问,“瞧着皇后殷勤的样子,是有求于朕?”
苏浅大为疑惑,难道自己都把心事写在脸上了吗?
她不敢动,撅着小嘴委屈巴巴的,将准备好的台词说了出来,“臣妾知道错了,昨日不该因皇上和凌王是兄弟,容貌有相像之处,便随口夸了句凌王好看。”
“在臣妾心里,皇上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苏浅表示:这的确是心里话,大暴君颜值那可谓响当当的,要是脸上没那么多的杀伐戾气就更好了。
见她态度十分诚恳,君雾沉愉悦的勾起唇角,松开了捏着她脸的手指,摊开身子饶有兴致的继续问道:“哦,原来如此,然后呢?”
还然后?
大暴君你还听上瘾了呗。
苏浅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本着要吹彩虹屁就要豁出去脸面的原则,她立马又补了一句,“皇上就是臣妾头顶的一片天,臣妾永远是您的人。”
苏浅心里想:瞧这忠心,表的多带劲。
那句臣妾永远是您的人,在君雾沉心里荡开点点涟漪,漆黑如墨的眸子晦暗不明,沉默了许久。
见君雾沉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她满脸问号,这都不行吗?
苏浅搜刮着肚子所有的词汇,正打算再吹一波彩虹屁的时候,君雾沉突然欺身过来,拥住苏浅的身体,唇被覆住,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
苏浅感到错愕,怎么大暴君不按常理出牌,说亲就亲啊喂。
君雾沉瞧出了她的不专心,惩罚似的咬了她唇瓣一口。
“嘶,疼。”
唇瓣丝丝缕缕的疼痛,让苏浅回神,她挣扎的退后,眼泪汪汪的看着君雾沉。
他属狗的么,还咬人。
君雾沉勾起笑容,抬手摸了摸苏浅的脑袋,将梳好的发髻揉乱。
“皇上,臣妾为了随时恭迎圣驾,好不容易装扮好的。”苏浅语气哀怨,古人梳头发很麻烦的。
“哦?”君雾沉有些好笑的指了指她眉毛,“朕竟不知,宫中何时起流行起半边妆了?”
半边妆?
那得多丑啊。
苏浅疑惑的走到梳妆台前,看到铜镜中倒映出的脸,这才想起织云给她描眉的时候,才画了一半,大暴君就来了。
君雾沉出现在苏浅身后,古朴的铜镜中浮现着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他拉着她坐在梳妆台前,指腹捏过她小巧的下巴,他拿起金缕缂丝的黛膏盒,用羊毛刷蘸取眉膏,动作轻柔的为她描了一道细长的眉。
苏浅回头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添上妆彩的她更加美艳,素手抚着眉角,不禁惊叹着,“皇上,你竟然会描眉,还描的如此好看。”
苏浅这个手残党,表示自愧不如。
君雾沉放下手中的黛膏盒子,目光变得幽长,“小时候,朕经常看父皇给母后描眉,略懂一二。”
苏浅心里一紧,她没敢搭话。
“浅浅,记住你今天的话,你永远是朕的人,不许再与除了朕以外的任何人多接触,懂吗!”
苏浅猝不及防的被君雾沉拽进怀里,撞进他淬满寒意的眸子,她小脸顿时垮了下去,得,暴君犯疯批了,又不是她招惹的呜呜。
随即耳边传来君雾沉阴恻恻的呢喃,“乖一点,如若不然,朕让你到死都吃米汤小白菜。”
苏浅“!”
汝听,人言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