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宗内,一处巨大的传送石殿内,宁平与白石告辞,说实在的,尽管他不知道白石为什么对他这么上心,不过对方给予他的帮助,他还是暗自感激。
刚刚就在那任务阁内,当知道抢走他任务的乃是红梅祖师的嫡孙,无可奈何下,这位白石师兄还帮他极力争取好处。
最终那个筑基期的郝焕金执事妥协之下,同意将宁平的执事期限,再延长一次,这种在各大坊市充当执事,乃是美差,雷云宗内规定,两年一轮回,延长一次,也就说,宁平可以有四年的执事期限,这倒是一个美差。
宁平无可奈何,接下来这个决定,然后,他们登记了宁平一应身份信息,以及一个进出出入雷云宗的单向令符,离开了执事殿,来到这处位于雷云宗极北之地的石殿中。
所谓的单向令符,即是只能出去,不能进入。这个也是常例,雷云宗乃是万年大宗,其山门所在,自然不能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每次出入,必须由执事殿开具的出入令牌,没有这个令牌,根本没法进出。
与白石告辞后,宁平独自一人,踏入传送殿内,里面有两个弟子守护,宁平将出入的玉符给他们,他们查看一会儿,就还给宁平,然后让他站入传送阵内,随即他们双手打出一个个法诀,传送阵上呜呜声响个不停,继而光华大震,宁平只感觉头脑一阵。
等他再次回神,又来到一处传送石殿内,宁平以为到了地点,没想到两人看了他的令牌后,继续让他站在传送阵内,继而两者手指舞动间,宁平再次传送而走。
如此情况,一直持续了七八次,等到眼前出现在一个巨大的镶嵌夜明珠的巨大石殿时,连续的传送,已经让宁平脸色发白,腹中更是一阵翻江倒海,只欲就此大吐特吐。
宁平脸色惨白的家令符给两个守卫的弟子,他们接过令牌,看了一眼,就笑呵呵道:“这位师兄,已经到了目的地,外面就是我雷云宗的北坊市,师兄出来石殿,再往北面一直通行,就可以出去。”
宁平浑身难受,神色木讷的点点头,出来石殿,往北面直走,一路上遇上无数雷云宗服饰的弟子,由于不认识,宁平也不理会他们,一直到了外面,只见门口方向,一个椭圆形的光门,门内一个巨大柜台一样的地方,里面坐着一位筑基期中年人,宁平将身份玉符和那枚通行令牌递给他。
筑基中年人接过,神识探入玉符查看片刻,就点点头,先将通行令牌收起,然后才将宁平的玉符还给他,还一抱拳道:“原来是吴祖师门下的宁师弟,师兄方正清,乃是此传送石殿的执事,陈寒柏师兄三天前早已经交代,宁师弟你一来,就直接去坊市中的巡察阁报道就行。”
说完,他一道法诀打出,那椭圆形露出一个一人大小的出口,宁平对中年人一抱拳,踏出石门离开了。
“师叔,这次怎么就这么让对方走了,哪次雷云宗内,有新的执事过来,师叔你不和他交谈半天,最后更是回亲自将他送去巡察阁,这次怎么是个例外。”宁平一离开,筑基中年人身边一个炼气期弟子忍不住问道。
中年筑基修士也就是方正清闻言,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这位宁师弟,修为不过是炼气期,不过占着是吴祖师的面子,才得到这坊市执事的任务,可要是在其他三个坊市还好,来我们北坊市,那可就选错地方了。咱们这里的乱像你们不是不知道,得亏陈师兄雷厉风行,才安稳许多。可最近,却又跳出来一个独臂飞枭的大盗,连黄师兄那等筑基的修士,都惨遭不幸。我看,这位宁师弟待不了多久,只怕就得灰溜溜的跑回去。”
几个炼气期弟子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可又有个弟子小心翼翼问道:“这位宁师兄我也用神识探查过,看他身气机引而不发,远甚炼气期弟子,和筑基修士一模一样啊,怎么会才是炼气期呢。”
“你们这就不知道了,你们哪里晓得,在炼气期和筑基期之间,有一个小境界,叫做伪……”这位方正清长老倒是颇为和气,见弟子疑惑,立刻为众人解释起来。
宁平并不知道他离开后,里面的谈论,因为他走出外面时,完愣住了,因为他眼前的环境,各自高大的建筑,还有远处天边那一片云雾缭绕的山脉,宁平口中,不由自主,脱口而出:“雁愁山脉!”
再看着宽大的街市上,人来人往,服色各异的修士,期间还有一些相貌迥异的人影,服饰更是不同于卫州修仙界,宁平脑海中立刻蹦出他们的信息,这些都是蛮北之地的土人修士,在土人之中,一般将他们称为神巫。
宁平内心中惊涛骇浪,因为这个雷云宗北坊市,赫然就是他前世刚来卫州修仙界时流落之地,宁平记得,自己前世,在这坊市内,呆了足足三十几年年,直到后来,得罪了一名雷云宗执事,被驱逐出坊市。
“没想到,自己机缘巧合,会被调换到这里来,人生之境遇,真是奇妙。”宁平不禁有些感慨。
来到这儿,他有些如鱼得水,修仙界的节奏,远远比世俗时间慢的多,世俗世界,几十年,就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可修仙界却不然,以修士相对漫长的岁月,百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所以这坊市中建筑,和宁平记忆中,虽然有所差异,但一些标志性的建筑,还都是一模一样。
其中那些富丽堂皇,恢宏气派的高大建筑,乃是一些修仙大势力的据点,其中宁平最熟悉的就是五方楼的万宝斋,宁平前世,在外探寻,得到什么好的灵药,都会去那里面交易,同样,万宝斋内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神奇宝物,也让宁平垂涎不已。
只是宁平记忆中,他曾经看中万宝斋内一柄形似他手中白虹剑的极品法器,只可惜他前世身家单薄,直到离开此坊市,都没有凑齐买法器的灵石,后来他又经历种种,一直流落在外,再也没回过这坊市,也不知道当初那柄霜棠剑最终被谁买了去。
宁平怀着这种遗憾,缓缓走进了那金碧辉煌的万宝楼内,守门的两位修士,一看见他身着雷云宗弟子服饰,并不阻拦,进了里面开阔的大厅,宁平熟门熟路,来到那处熟悉的地方。
只见此个地方,一个几丈大小的琉璃罩内,摆放着琳琅满目的法器宝物,一个个宝光硕硕,耀人耳目。
宁平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柄白色的仙剑上,那剑长约三尺六寸,古色斑斓,雕饰非常精美。
见宁平盯着那宝剑不放,立刻走过一个黄袍老者,宁平认出,这人就是这万宝楼的一位小掌柜,宁平记忆中,他前世盯着这宝剑看时,这老者都会露出厌恶不耐烦神色,然后让伙计将他赶出去。
可是现在,一见宁平,这老者立刻露出笑容,他轻轻伸手,将琉璃罩子打开,取出那柄宝剑,拿到宁平眼前,介绍道:“这位雷云宗的小友,你目光真好,一眼就看出,这宝剑的不凡。此乃霜棠剑,乃是千年前一位筑基期修士霜棠上人的佩剑,此剑吹毛断发,无坚不摧,更可释放十丈寒霜,将范围内的万物冻成冰雕,,当初霜棠上人,就是持此剑,深入雁愁山脉千余里,毫发无损而回。霜棠上人坐化后,此剑几经周折,最终落入我万宝斋。”
说着,老者轻轻抽出宝剑,才抽出剑囊一二尺,便觉晶莹射目,寒气逼人,待得部抽出,见剑身雪白,薄如发丝,一暴露在外,那剑身上立刻起来一层寒雾。
老者说完,将宝剑递给宁平,宁平接过细细研究,见其上面灵气逼人,气机更是强大,真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宁平观察一会儿,就将其还给老者。
老者笑容满面,道:“小友可看中此剑,此剑威力绝伦,只要两万七千灵石,就能买下。”
宁平摇摇头,他虽然对这剑感觉不错,身上也有那么多灵石,可他是准备留着用来购买筑基丹的,可不愿意浪费在法器身上,所以他道“宁某就是看看,并不打算买。”
要是前世,这老者肯定会勃然大怒,叫嚣着“穷鬼”,将宁平赶出去,只是如今,听宁平如此说,老者面上笑容可掬,道:“不买也没关系,本店还有许多宝物,小友若是感兴趣,可以四处查探。”
宁平看着老者面上真诚的笑容,有些感慨,他之后也没有在里面查看,而是施施然出来万宝斋,一路向外,渐渐的,他走到了一条僻静的街巷,相比起那些主大街的金碧辉煌,古朴大气,这里的建筑就显得有些残破,大多是一些石屋,木楼,间里还有许多土屋。
一路过来,还遇到许多衣着五花八门的散修,狭窄的巷道内,开着无数小店,里面放置着一些法器丹药,可上边灵力气息微弱,大部分都是一些富含灵气的普通兵器,里面还有一家家炼器的铺子,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打击声音。
这里就是坊市内,普通散修的集聚地,期间还住有许多没有灵根的凡人,他们都被打发到这西区,这里不同于主街区的繁华,街面上都是一些杂务,行走期间,还能闻见一股股恶臭。
宁平怀着忐忑心情,一路走入,来到最里面,在一间古朴,好似世俗农家院落的建筑旁边,停了下来。
看着这残破了半边的土墙,宁平有些发愣,正这时,只见屋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手里提着一只木桶,随即,一桶污水,哗啦啦一声,泼在了宁平身上。
“呀!”小女孩没注意到外面站着一个人,一桶泔水,结结实实,浇在了宁平身上,小女孩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她似乎惊吓过度,脚下一个不稳,一声惊叫,就从门槛上落下来,摔在地上。
“青青,你没事吧!”听见小女孩惊叫,从屋里离开冲出一个中年汉子,宁平看了一眼这汉子。见其相貌清奇,特别面部左侧,上下眼睑,颧部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青色胎记,显得相貌狰狞,宁平见他身上气息隐隐,应该是个修士。
丑汉本来要去扶小女孩,可见了宁平身上服饰,他面色似乎一变,目光似乎一缩,脸上的青色胎记,都紧绷起来。
这时,却是又从里面冲出一个丑陋妇人,着急的问道:“他爹,怎么啦!”
丑汉一见这妇人,紧张皱起的面庞一松,他先对妇人摇摇头,这才他开口对宁平道:“这位雷云宗的大人,小女并不是故意的,还请你大人大量,这是一点心意,算是给你赔不是。”他说完,从储物袋中摸出十余块颜色各异的灵石。
宁平却没有看那丑汉递过来的灵石,反而轻轻蹲下来,扶起那小女孩,轻轻问道:“小妹妹,你没事吧。”
小女孩一手捂住脚踝,满脸痛苦的抬头,这时才看清她的脸,这小女孩年纪不过六七岁,看脸型相貌,和那丑汉有几分神似,特别是她脸上,也有一块青黑色胎记,足足占据她半张小脸,看不出任何美感,特别现在,小女孩由于痛苦,整张小脸揪在一起,更显得那青色胎记吓人。
只是她虽然痛得不行,却还咬牙怯怯道:“我……我没事!”
宁平伸出手掌,轻轻扶在小女孩肿痛的脚踝上,运起体内真元,轻轻探入里面,帮其清除里面淤血,好一会儿,宁平收手,再看小女孩脚踝上的肿痛已经消失不见,小女孩站起来走了两步,似乎感觉不疼了,她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宁平见此,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女孩头上脏兮兮,乱蓬蓬的稀疏头发,脸上也笑了下。
见小女孩好了,宁平夜没有逗留,亦不看旁边忐忑的丑汉夫妇,自顾自离开了。
只是宁平离开后,并不平静,因为此刻他脑海内,正浮现出一幅幅记忆画面,在那些记忆中,当他流落雷云宗坊市时,身上一块灵石皆无,无家可归,身上还有重伤,没法使用然后真元,四处游弋,最终饿晕在一个小院旁边。
后来,他被一个小女孩救了起来,宁平至今依然记得,那小女孩脸上,一块巴掌大小,丑陋的青色胎记,这件事情,让宁平记忆深刻,那小女孩照顾了他整整一个多月,宁平伤势好的差不多时,她却突然不见了。
再后来,当宁平再次发现她时候,却见她被一众雷云宗弟子押解着,放入一辆囚车之上,那时的小女孩,身上一个个伤口,目光中再没了笑容,只有无尽的孔洞麻木,宁平当时就在围观人群当中,宁平还记得,那小女孩似乎发现了他,目光似乎突然亮了一下,宁平那一瞬间,似乎读懂了小女孩希冀都目光,只是他当时却是立刻躲入人群中,再也没敢再看小女孩一眼。
这一眼,似乎就成了诀别,从此之后,宁平再也没有简单小女孩,后来他旁敲侧击,才从一个雷云宗弟子口中得知,那个小女孩,似乎是一个叫做什么独臂枭凶徒的余孽,那个凶徒在雷云宗坊市内,一连盗窃许多秘宝,更是伤了无数雷云宗弟子,引得宗门大怒,直接发布重额悬赏四处缉拿,最终那什么独臂枭被授首,而你小女孩就是他的女儿。
宁平还听说,那小女孩最终被带去雷云宗内,执行雷法而死,可这小女孩自始至终,都神色木然,一言不发。宁平之所以对这个小女孩记忆深刻,是因为在他前世记忆中,除了奶奶辛雨梅,这是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对他很好的人了。
似乎由于小女孩的出现,这些记忆在宁平脑海中打转不停,尽管这些并不是宁平今生经历,可也引得其心绪难宁,他一路浑浑噩噩,最终却鬼使神差,走到了一处巨大的阁楼前面,只见那高大的阁楼上,写着三个金漆大字——巡察阁。
(大家尽量看,这几张可能不尽人意,有些卡文了,我细细构思一下,争取写好,不辜负投推荐支持的书友。)